周觉站在马勃的尸体前,眉头紧皱。
他躺在一个暗娼的床上,身上只着一件内衣。
他的伤口在胸前,心脏直接被刺穿了,前后通透。
在他伤口的周围,还有一圈被灼烧的痕迹,看着像是雷电造成的伤痕。
“死了多久了?”
“初步判断,是今天晚上死的。”
“今天晚上?”
“嗯。”
“他的防具和武器呢?”
“不见了。”
“不见了?”
“嗯。”
“把这里的暗娼叫来。”
“是。”
“官爷,官爷,此事和我无关呀。奴家做的虽是皮肉营生,迎来送往的,也接待过不少府里的恩客。
可这位官爷,奴家今天是第一次见呀。
而且奴家今晚身体抱恙,其实并未接客。
只是在半夜的时候,奴家被外面的阵阵鼓声惊醒。
醒来后,恰好内急。就开门到院中的茅房小解了一下,等再次回来,这位官爷,这位官爷便躺在这了呀。
官爷,您可要明察呀,奴家真的是不敢害人呀,那是要遭报应的。
官爷,您可以到附近的街坊邻居那去打听一下,奴家平时向来奉公守法。
虽然做的营生有些见不得光,可害人性命的事,奴家是万万不敢做的呀。
官爷,您可一定要给奴家做主呀。”
看着眼前暗娼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周觉摆了摆手,让人将她给带了下去。
此事应该与她无关,她没有能力杀死马勃。
而且,这里很显然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血量不对。
胸前这么大的一个窟窿,床上却并没有多少血,这不正常。
他是被人杀死后,才被人移动到这里的。
另外,看他伤口的样子,前后贯穿,心脏直接被绞碎。
这样的伤口,一个暗娼,可弄不出来。
马勃的死,肯定与她无关。
不过有点让人想不通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把马勃的尸体,放到她这。
是随手为之,还是意有所指?
这一点,很是让人费解。
另外还有一个让人疑惑的点是,凶手为什么要杀马勃。
马勃只是府司的一名库房,平时并不参与镇夜司的任何行动。
他的职责很简单,就是负责整理库房,和将一些陈旧的装备登记整理好后,交还给总司的军械部。
这样的一个人,按说不太可能会有仇家。
所以,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而凶手杀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啧!头疼。
皱眉思索中,周觉蓦然想到了刚刚在崇明寺院子里,自己看到的那一串脚印。
当时悟通说,黑衣人穿的鞋子,是镇夜司卫兵的制式鞋子。
而马勃现在只着内衣,他的防具和武器,全都不见了。
该不会?
目光一闪,然后伸出手去量了一下马勃的脚长。
量完之后,周觉眼神微动。
完全吻合。
按照马勃的脚长,他穿的鞋子,应该和在崇明寺留下脚印的那个黑衣人穿的鞋子,尺码一样。
难不成,凶手之所以要杀他,就是为了抢他身上的武器和防具?
可,没必要呀。
镇夜司的制式防具,确实不允许在市面上流通。
但对于某些有心人来说,要弄到一套镇夜司的制式防具,其实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这种防具又不是什么高阶法器,或者是可以左右大型战争结局的镇国类宝器。
只是一套制式防具,犯不着为此而杀人吧?
你就是直接找人仿制一套,也比杀人强呀。
至少那样不会太引人注意。
想想如果只是为了一套制式防具就去特意杀人,而且杀得还是我们官府的人。
凶手这样做,纯粹是在节外生枝呀。
搞不懂为什么!
除非…
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之后眼睛一眯,接着周觉在略微的挑了挑眉后,就暂时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转头对着卫兵发问道:“城里的那个血色怪物,抓住了吗?”
“启禀大人,没有抓住,让它给跑了。”
“跑了?”
“嗯。”
“哦,我知道了。那什么,你们几个过来,把马勃的尸体抬到府衙的仵作房去。
另外,刘勇回来的时候,让他立即过来找我。”
“是,大人!”
答应一声,卫兵们开始去处理马勃的尸体。
而周觉,则是直接出门回到了镇夜司。
进门走进大堂,坐在大堂内,周觉两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头疼。
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佛门派来的人到达之前,查明事情的真相。
还有悟通,总觉着他的身上有着很多的谜团。
可你若是细究,却又发现,他的身上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破绽。
说话滴水不漏,所有的陈述,没有任何的前后矛盾之处。
啧!也不知道他在这次的事件中,扮演的到底是个什么角色。
此时,林笑想说,我能扮演什么角色啊?
我就只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而已。
可总有刁民想害朕。
我和你们又不熟,我不防着你们点,难道还和你们掏心掏肺呀?
那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林笑现在正在研究那九枚箭矢。
他发现这九枚箭矢,和镇夜司卫兵们装备着的强弩上的箭矢,真的是一模一样。
林笑有些想不通,他们如此明目张胆的使用官方制式武器,难道就真的不怕佛门查到他们头上去吗?
还有黑衣人今天晚上穿的鞋子。
总觉着太刻意了。
尤其是在与自己交手时,第二名黑衣人被自己一刀震飞后。
他落地时,双脚曾咔咔咔的在地上连续踩出了一长串的浅浅脚印。
话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真的有必要在地上踩出那么多的脚印吗?
感觉完全没必要啊。
总觉着他们今天晚上,是故意留下这些线索的。
可问题是,他们留下的这些线索,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呀。
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
这样的线索,留之何用?
搞不懂,真的是完全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看似行动缜密,却又处处都是破绽。
为了一个鬼柳木,真的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还有今天晚上镇夜司死掉了一个人。
话说这也太巧了吧?
我这边刚宰了一个凶手,他们那边就死了一个人。
就像有人故意要引导着众人,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镇夜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