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数日里，正剑峰上下只见有一男子的身影来回穿梭于丹棱峰与正剑峰的山间小路上，步履如风。有知晓情况的人好奇问他石长老的任务进展如何了，赵明也只是侧过头来神秘一笑便继续赶路去了。

　　今日，赵明也是早早到了，正在地下室里仔细擦拭铁墩子上的污垢，那早间给张明开了门后又出去一趟的石长老手里拎着一只酒壶从楼上下来，见到赵明忙碌得像一头老黄牛一样，心情十分愉快。

　　这几日里，赵明做事勤快、办事稳妥的心性都被石长老看在眼里，嘴上虽然不明说，但心中很是赞赏。

　　他找了一张编织竹椅摆放在铁墩子旁，就势一靠，又将手里的酒壶轻放铁墩子上，临时凑成了一张酒桌。

　　石长老眯着笑眼等赵明把手里的污渍清洗干净后，招呼他过来，似乎有话要说。

　　赵明就这么把手中水渍往腰身上的衣物一擦，乖巧地静立在石长老身侧，面容平静。

　　有意考验一下赵明耐性的石长老也不说话，对着壶嘴小酌一口陈酿，“啧啧”两声便闭目养神，好像忘了把赵明招呼过来一般。

　　足足过了一柱香左右的时间，赵明脸上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焦急之色，就默默静立不动，眼神干净透彻。

　　石长老暗叹，此子心性又是这般沉稳，在赵明身上丝毫没有看到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人那种慌乱浮躁，可惜修道晚了些，资质平平，不然终将在这修真界有所成就。

　　觉得差不多到时候了，石长老放下手里的酒壶，轻轻说道：

　　“赵明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两三个月就是宗门大比了吧？不知道你这几日里总是在我这里忙碌，会不会影响到你的修行了呢？”

　　正如一位正在关心晚辈的长者，石长老的话里满是关怀，赵明听了只觉得心中暖和万分。

　　这几日里，虽说没有得到一颗灵石的酬劳，但赵明却是真真正正地把石长老当成了自己的一位长辈。至于修行，赵明觉得自己每天上山下山就是在修行。

　　念及此，赵明张着笑脸回道：“好像还有两个半月吧，宗门大比就要开始了，我修为浅薄，到时可能会出丑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石长老听罢，也不去做何点评，只是从竹编靠椅上缓缓起身，走到一处墙边，取下一副黝黑发亮的锁甲，将其嵌入一人高的墙面之中，肃然说道：“这是我炼制的玄铁重甲，防御度等同于普通甲胄的百倍。你全力施展一剑刺向此甲，我看看你的修为几何。”

　　赵明没有丝毫犹豫，神识扫过储物袋某处，只见一柄黑体飞剑跃然出现在右手间，正是那柄“红芒”。

　　灵气瞬时在赵明体内急速运转，其中一股在赵明的意念驱使之下注入“红芒”之中，使得“红芒”原本黑体剑身如同被烈焰浇铸一般变得通红。

　　赵明摆好剑势，沉喝一声便举剑刺去，用的正是长生剑诀中的穿云式。

　　“叮”地一声过后，“红芒”只在玄铁重甲上留下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缺口。

　　这样的结果让赵明有些沮丧，他原本以为可以留下一块拳头大小的损痕，没想到自己修为竟是这般不堪。

　　石长老也觉得有些可惜，但还是报以赵明勉励的神情，说道：“往后时间里，除了帮我打打下手以外，你便在此刺上几剑，看能不能在大比之前做到一剑刺穿这玄铁重甲。”

　　说完便将铁墩子上的酒壶收走，示意赵明开始今天的炼器之旅。

　　当然，赵明还是给石长老打下手，调配晶石，给熔炉鼓风。偶尔能得到石长老的一些关于炼器一道的指点。

　　……………

　　太阳落山以后，石长老便回住处去了，留下一把屋内的钥匙给赵明，免得他每次来都要在门外等上许久。

　　这一看似不起眼的举动让赵明又是一阵感动，上下劳累一天的疲惫感好似减轻了不少。

　　他要练剑，努力提升修为。一道坚毅的目光仿佛从眼中透出，赵明拿出一颗灵石盘腿坐下，准备直接从灵石中汲取灵力恢复体力。

　　等到第三颗灵石消散后，睁开双眼的赵明眼里闪过一丝紫光，脸上疲惫之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芒”再次出现，便是一剑。

　　两剑，三剑…

　　“叮”，“叮”，…

　　每一剑都拼尽全力，七剑之后赵明便累倒在地，全身上下仿佛瘫痪一般。

　　这也让赵明知晓，自己现在的灵力只能支撑他全力刺出七剑，七剑便是极限了。

　　赵明不再炼化灵石来弥补身上灵力，而是喘息了片刻让灵力自然慢慢回复，感觉可以活动了一些，才慢慢走出地下室，离开石屋，借着月光下山，再上山，直到回到自己木屋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还没亮透，赵明便准时醒来，神采奕奕，简单洗漱一道就又踏上了正剑峰之途。

　　直到月上枝头，他才带着些许疲惫身躯离开正剑峰回屋躺下。

　　石长老也不提这任务何时到止，赵明也不去想报酬的事。两人除了炼器时说上几句，便以沉默为多。

　　一个月一晃便过去了，玄铁重甲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缺口，有大有小，最大的一处俨然有手掌般面积，深寸许。

　　这样的进步让赵明欣喜了好久，只不过灵石消耗有些大。从开始的一次三颗到现在的一次六颗，一个月内，赵明把身上的灵石炼化完了，还用了储物袋里赵玲灵的好几颗。

　　想到赵玲灵，赵明不由得想起了那一年的清风镇之行，有一少女骑凤鸾划过黑夜，留下记忆犹新的一句话：

　　赵明，以后要是有机会到龙虎山，就来找我，我叫赵玲灵。

　　“可能她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吧。”想到那个俏生生的可爱少女，赵明叹息道。

　　此时石长老刚好走下来，听到地上打坐的赵明在叹息，便朗声说道：“少年心事便是那男女情事，看来赵明你也是如此。哈哈哈哈，你口中念及的她是门中的哪个女弟子呢？说来我听听。”

　　赵明知道是石长老来了，便起身行礼，脸上并无被说中心事后的羞意，坦然说道：“石长老说笑了，晚辈不过是想起了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儿罢了，并不是在烦恼什么男女之事。”

　　“既然是一面之缘，那终究还是缘。你说她可能忘记了，那也是你以为的可能，或许她不曾忘记呢？”

　　石长老说完，便来到那副玄铁重甲前，看到那些坑坑洼洼，眼里笑意更胜。

　　“不错！不错！真是不错！”

　　石长老连连说了三声不错，说得赵明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石长老回过身来，拍了拍赵明的肩膀，说道：“修行一事，我不太精通，可也知道天道勤酬。但你不可急于冒进，小心入了魔。”

　　说完将已经严重破损的玄铁重甲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新的留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