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眼看距离山门大比之日就只有短短的十日了。正剑峰峰顶广场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宫灯随处可见,就连那座居中的七层红木角楼也是挂满了大小不一的小红灯笼,想来横虚山十七峰皆是如此。
白天倒还看不出个什么,等到了晚上,群山延绵,红光满空,十七座灯火通明的山峰仿佛植入天梯的晶莹玉柱,煞是好看。
此时的赵明和石长老正漫步在广场之上,欣赏着这璀璨缤纷的夜景。石长老走在前些,赵明紧跟在后,亦步亦趋。
二人走着走着便来到角楼之下,石长老驻足仰望,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炳红光更胜于灯笼内的烛光的赤焰飞剑。
石长老眼里满是敬仰,说道:“赵明啊,你可知这炳神兵的故事呢?”
赵明也顺着石长老的目光望去,只见赤焰飞剑周身赤霞流转,仿佛横于苍穹。正想凝神看个仔细,只觉得胸前传来阵阵热意,便是那翠绿石子有了些感应,联想到那日初次登顶正剑峰,翠绿石子发出的欢喜愉悦,赵明心中有所猜测,翠绿石子和赤焰飞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皆为不凡。
但是究其所何,赵明便不得而知,摇头道:“弟子只知晓此神兵不凡,不知其过往何如。”
石长老顺势说道:“我想你也不知道,诸多进门数年乃至十余年的外门弟子对这炳神兵也不甚了解,纵使知晓其一,也不知晓其二。”
说着,便细细与赵明说来。
赤焰飞剑名曰九黎,神兵榜第三,名副其实的天灵器。原本是我横虚山前任掌教莫白发的成名仙剑,在修真界如雷贯日。九黎仙剑剑内自成仙灵,可化为人形,修为神婴之境。可惜,在前任掌教莫名羽落之后,仙剑自我封印,不问凡事。
“我听闻数月前九黎仙剑有所异动,莫凡掌教亲至安抚,不知何故。”石长老自言自语说道。
“那日我也恰巧遇见,只觉得神异无比。”赵明也是赞叹说道,心中对那炳赤焰飞剑又多了些了解,同时对身上的翠绿石子有了更多的兴趣。能与天灵器有不浅的关联,想来这翠绿石子也不会太差。赵明暗暗揣测到。
“一缕分身而已,什么狗屁神兵仙剑!”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赵明脑海之中,险些吓了他一跳。
赵明疑惑地四处望去,周围除了正在仰目高空中的九黎仙剑的石长老,并无他人言语。刚刚那句话也不是石长老说的,人声截然不同。
赵明很是不解,想要询问石长老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小子别看了,我在你胸前玉石中呢,刚刚是我用神识和你说话呢!”
“玉石?谁?你是谁?”赵明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胸口,心中说道。接着又看了石长老一眼,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赵明的举动,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你别管我是谁,我只是听到那姓石的小子大言不惭,觉得好笑便出来透个气,给你提醒提醒罢了。”那道声音说道,言语之中对石长老略微不满。居然称呼石长老为小子,让赵明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赵明心中问道:“那前辈如何称呼?为何屈身在玉石之中?这玉石有何不凡之处?晚辈阅历浅薄,恐有不敬之处烦请前辈谅解...”一连抛出几个问题,都是他现在最大的疑惑之处。
那道声音似乎有些恼怒,但还是慢慢说道:“称呼嘛...就叫三千吧,我挺喜欢这个称呼...哈哈哈...按照修真界的辈分来说,你得叫我一声老祖呢...”说完便是一阵狂笑,笑得赵明头皮发麻,两眼有些昏花。
自称是赵明的老祖之人笑完了,接着说道:“至于我为什么在这玉石之中这个问题,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了,此处颇有不便,等你回去了我再好好与你细说。”
赵明听得有些心儿痒痒,只想早点回到木屋之中,好继续听这三千老祖的解惑。恰好此时石长老也转过身来,见到赵明神色有些黯淡,便吩咐赵明回去好生休息,明日再来正剑峰找他。
赵明秉礼告退,只觉得今夜月色美丽无比,山间清流悦耳,不自觉地加快了赶路的速度,到了木屋便急不可耐地锁上了木门,顺带着把窗子也关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掏出翠绿石子置于胸前,在心中连喊带叫地催促着三千老祖的名字。
“老祖?三千老祖?你在吗?我到家了,这里没人,你快说话呀!”
等了好一会儿,那道声音才出现,三千老祖有些不满,啐道:“小子你说话就说话,别弄得像做贼一样。”
赵明尴尬地挠挠头,心想这大半夜地自己和一块石头说话,被人看到不得说他赵明发了疯,得了怪症啊。
好像是知道了赵明的心中所想一般,三千老祖嗤鼻说道:“这木屋方圆数里,只有一窝野兔正在啃食,别无他物,你这神秘兮兮的作甚。你去把屋外的石桌搬进来,准备好一壶酒水即可。”
有些茫然不知所以的赵明还是跑上跑下搬来桌椅,又倒了一壶猴儿酒,便静静地坐在桌子一侧,托着腮帮立在桌上,像极了一个听故事的人儿,心中念道:“老祖,我弄好了,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等着便是!”话音刚落,赵明只见一道绿光从自己胸前石子处射出,在前方不远处凝成一张门板大小的绿幕,绿幕缓缓拉开,从中映出一片耀眼的白光,使得屋内亮如白昼。
白光和绿幕刹那消去,赵明眼前一晃,只见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却有一头随意垂下的银发,很是惹眼。剑眉桃花眼,颊面如刀锋削过,给赵明一种在哪见过一般,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赵明慌忙起身行礼,道:“晚辈赵明,见过三千老祖!”两只眼睛时不时在眼前男子身上飘过,他还在努力回忆那丝熟悉的印象,奈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了。
三千老祖摆手示意赵明坐下,同时倒了一杯香气扑鼻的猴儿酒,自顾自地饮了起来,浑然忘记了先前在正剑峰广场上说的事,直到猴急的赵明再次提起。
原本赵明是一个心形十分稳重的人,只不过翠绿石子和三千老祖的事让他很想弄个明白,要不然真的会寝食难安,所以才这般焦急,略显得浮躁了许多。
“别急,我慢慢和你说。”三千老祖啄了一口杯中灵酿,继续说道:“你胸口那片玉石可不一般,是一块仙玉的半截碎片,还有另一半遗落在大陆某处我不得而知。这块仙玉名叫通天玉,是渡劫修士飞升天道的叩门石,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它的重要性了吗?”
三千老祖说的云淡风轻,可这段话在赵明心间却如平地惊雷,震得他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
“仙玉...通天...渡劫...天道?!!!”赵明喃喃地念叨着这几个字眼,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顺,心都要跳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