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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因(上)

  一座潮湿的地牢里,三个残躯之人,饮酒碰杯。

  三人一个独眼,一个独手,一个独腿。

  独眼之人是个青年壮汉,碰杯之后,他拿起一粒花生米放入口中,向着身旁两人愤愤道:“他们真不是东西,凭什么大当家的生辰我们还得守在这,就给一壶酒一碗花生,这当是在打发谁呢?好像就我们没有为虎魄山流过血似的。”

  独手和独腿,一个中年,一个老年。

  两人对独眼的话,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是吃了一粒花生米,互相接着倒酒。

  这个时候地牢响起老鼠的叽叽声。

  三人转头看去,一只肥硕到有大腿粗的老鼠从一个洞口钻了出来,向着地牢深处跑去。

  独手的中年男子裂嘴一笑:“行了小山,不就是没肉嘛,马上就有了,刚才那耗子看到没?我烤耗子的手艺可是一绝,等下让你见识下。”

  “真的?”一听有耗子肉吃,独眼的表情来神了。

  从板凳子上跳了下来,就要去抓那耗子。

  “饿死鬼投胎,还是这辈子没吃过肉,忘记了我们是在哪吗?”

  年龄最大的独腿老者拿起自己的拐杖敲了下独眼的腿。

  随后用拐杖撑起自己,声音沙哑的继续说道:“那么肥的耗子,你觉得会是吃什么长大的,上几次我们抬出的尸体,那些啃咬的缺口会是什么,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独眼思虑一番,叹了一口气蹲回板凳上。

  “哈哈---你看他这小子。”

  独腿老者大笑,拿拐杖又拍了拍独眼的腿,“还不快进去看看是哪个死了,你还想让我们两个独手独腿的去搬吗?”

  独眼郁闷的喝了一口酒,随即跟在后头向地牢内部走去,同时两边张望牢里那些残躯的少年少女。

  这是他们虎魄山财政收入之一,调教好了,就可以带下山乞讨赚钱。

  随着走深,独眼渐渐闻到一股恶臭味。

  他恶心的吐了一口口水,皱眉说道:“这是哪个家伙死了,怎么这么臭?”

  拄着拐杖的独腿回头:“别废话,死人不都这样。”

  三人最后来到了地牢最深处,这里只有一间牢笼。

  独眼在这看到了刚才那只肥耗子。

  它驻足在牢笼前,给人一种想走进牢笼,却又不敢的样子。

  独眼捏着鼻子大笑:“连耗子都嫌弃这臭味,这人真的是绝了。”

  老鼠被笑声吓了一跳,惊觉后面跟着人。

  拖着肥硕的身子就要往回的方向跑。

  独眼见耗子慌张的样子很是有趣,用脚挡住它的去路,作势要踩,耗子吓的只能往牢笼里钻。

  独眼再次笑出声,身旁的独手和独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下一刻他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牢笼里蓦然传来刚才那耗子的凄厉叫声。

  三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

  独腿老者让独眼拿起架在牢笼旁的一根火棍走近看看。

  独眼随即一手捏鼻,一手拿起火棍,走近前先喊了一声:“嘿,死了没,没死吱一声。”

  牢笼里没有回应。

  独眼咽了咽口水,缓缓向前。

  随着走近,牢笼内部让火光照亮。

  他看到一个身着锦袍的人匍匐在地面上一动不动,身下有一滩污秽恶臭的黑色液体。

  液体泛着气泡,看着很是粘稠,刚才那只肥耗子就一动不动的瘫软在其中。

  独眼呼出口气,想起这人是谁了,语气鄙夷的说道:“是那个富家公子死了,都还没动刑,真是个废物。”

  说完感觉这样不解气,又朝着里面吐了一口口水,“娘的,刚才吓老子一跳。”

  然而独腿老者听到他的话后突然紧张起来,慌乱的走上前,看到牢笼里的景象,念叨:“完了完了,这下子完蛋了,这小子可是大当家嘱咐看好的,这下子死了非得扒了我们的皮。”

  独眼听到老头的话后,表情不满的转过头:“老桥,没这么夸张,大当家哪次没让人嘱咐,又不是没死过。”

  话音刚落,他就被独腿拿起拐杖用力的敲了下腿根子:“你知道个屁!你知道这小子大当家拿着他是来干嘛的吗?”

  “干嘛?还不一样砍了腿去乞讨。”

  “乞讨你爷爷个腿。”独腿气愤的拐杖重重敲地。

  “他是大当家拿去和少爷的宗门换灵宝的,你没看到大当家前日将他父母抓来,当着面换着法折磨。

  你以为玩呢?那是在让他对世俗绝望,方便早一点断了七情六欲。

  等过几日少爷来了,知道这小子死了,你就是死十次都担待不起。”

  “那...那怎么办,这人都已经死了。”

  独眼有些慌了,乃至忘记捏鼻子嫌弃那股恶臭味。

  “我想想我想想。”独腿抬起头碎碎念叨。

  耳旁突然响起独手壮汉的大叫声。

  “这小子没死,动了动了诶!”

  独腿和独眼一听,立马低下头看去。

  那匍匐的锦袍之人手指在微微发颤。

  独腿呼出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独眼大笑:“没死没死,哈哈哈....娘的,吓死老子了。”

  三人对锦袍之人没死很是激动,导致没有发觉落入黑色液体的肥耗子,在一瞬间化作了一滩血水。

  血水生出一点微弱的绿光送入锦袍之人体内。

  缓缓的,粘稠的黑色液体向外扩散。

  牢笼外,见锦袍人没死,残躯三人放下心来,打算先离开这个牢笼,再让独眼回来送点吃的。

  独腿老者走在后头,由于拄着拐杖,因此他的步调最慢。

  走了一段距离,他感觉闻到恶臭味还是那般浓郁,便回头看了眼身后。

  发觉刚才牢笼里出现的黑色液体,竟出现在他的脚下。

  只要再往前流动一点,就会流入他的脚底。

  他开口,想要叫走在前面的独手和独眼过来看看,但嘴巴还是刚刚张开的那一刻,黑色液体没入了他的脚底。

  恐怖的事发生了。

  黑色液体与独腿老者脚底触碰的那一瞬,他便在刹那间化作了一滩血水。

  一股比刚才浓郁点的绿光从血水里送出,来到地牢深处的牢笼里,送入锦袍人的体内。

  下一秒,锦袍人不再是手指微微发颤,而是缓缓站了起来。

  牢笼外的火光透过柱子的空隙,照射到他的脸。

  只见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耳。

  都在流出恶臭的黑色液体。

  他摇晃着身躯,向着牢笼的铁柱撞去,如撞破一张薄纸,铁柱让锦袍之人冲出。

  “老桥,你在干嘛,还不走?”

  走在前头的独眼感觉身后似乎没有了拐杖撑地的声音,便喊了一声。

  身后没有回应。

  独手和独眼转过身,发现身后无人。

  “老桥。”独眼又喊了一声。

  地牢里还是无人回应,除了两侧牢笼里的呻吟声。

  但过了一会,地牢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独手和独眼疑惑的看了眼对方,这脚步声好像不对,没有拐杖触地的声音。

  缓缓的,两人在火光下看到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老桥?”独眼试探的再喊了一声。

  独手走了过去,在将要踩中向外推进的黑色液体时,他看清了火光下的身影。

  一个七窍流着黑色液体的怪物。

  他胸口一滞,转身就要跑。

  然,黑色液体也在这一刻没入了他的脚下,他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独眼被吓住了,大叫一声,拔腿就向着地牢外撒命的跑。

  但吸收了又一道绿光的锦袍人,摇晃的身躯,渐渐直挺。

  他看着那个向外跑的身影。

  身影一动。

  在这昏暗的地牢中如幽魅鬼影,竟瞬间出现在独眼跟前。

  看着眼前的怪物。

  “咕噜。”

  独眼唯一的一只眼瞪的仿佛要撕裂一般,咽下一口唾沫后,缓缓倒下。

  黑色液体向他流去。

  各个地牢中,开始隐约传来以头敲击铁柱的声音。

  他们无腿,无手,身躯唯一完好便是双眼。

  .....

  夕阳下。

  虎魄山,天色渐晚,人声喧闹。

  今天是虎魄山大当家的六十生辰,所有人正纵情狂欢。

  没有人发觉,山中隐秘的一处,一个散发着恶臭味的身影从一扇铁门走了出来。

  他身体直挺,七窍流下的黑色液体,显得异常。

  如幽暗的深渊,让人一眼生惧。

  他望着远处的喧嚣。

  七窍流出的黑色液体刹那间如水柱一般,向着四周迅速扩散。

  他缓步上前,来到了一颗松树下,淡漠的看着数百位正在喝酒划拳的壮汉。

  .....

  一间屋子内。

  虎魄山的三位当家也在喝酒划拳,身旁各坐着一位歌姬。

  过了一会,坐在正主位的大当家,咧着嘴打了个酒嗝。

  拍了拍右手边的壮汉:“老三,外面怎么冷清了?今天我大寿,你到外边让大家该吃吃该喝喝,玩的要尽兴。”

  三当家酒醉熏熏的站起身:“大哥,老三我这就出去看看,嗝...。”

  五分钟后。

  大当家推了推旁边的二当家:“老二你去看看,老三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二当家也酒醉熏熏的站起,打开房门。

  顿时一股浓郁至极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二当家被臭的退了回来,朝着外边大喊:“老三你的鼻子是被老虎啃了,这么臭都没闻到?”

  外面无人回应,而是走进一人。

  这人身穿锦袍,眼鼻口耳都流着一股黑色液体,相貌惊悚。

  三位歌姬大叫。

  坐在主位的大当家也被吓了一跳,慌乱的从门岸拿出一把大砍刀,举到头顶,一道耀眼的金光将大刀包裹,喝道:“装模作样!”

  他的对面,那锦袍人脚下的黑色液体形成一道墙。

  大刀劈入。

  金刀瞬间消融。

  二当家眼见此状想要逃离,但是一脚踩到黑色液体。

  瞬息间,他化作一滩血水。

  三位歌姬再次发出尖叫。

  足以让人耳鸣。

  她们的对面,锦袍人伸出一指,向着黑水墙轻轻一推。

  几息后,他从血水中捡起一块玉牌,缓缓一握,玉牌破碎。

  他走出房屋,来到山寨的一块巨石旁,坐了上去,静静的看着即将黑暗的天空。

  一个时辰后。

  一个御剑飞行的青年来到了上空。

  漆黑的夜晚,他脚下的火红色剑气照亮着自己。

  他身着青黄色道袍,长发飘飘,气质出尘。

  看着幽暗的大山,他手指掐诀,百颗皮球大小的火球从半空浮现,照亮了夜空。

  他看到满地的血水是那么的显眼,他看到磐石上的锦袍人是那么的刺眼。

  随即只见青年脚下的飞剑,一生二,二生四,四生...一滴黑水从下方射出,射入他的眉心。

  青年坠落,半空中眉心的黑水向四周扩撒,落入地面已是一滩血水。

  一道比之前浓郁许多的绿光射入锦袍人的体内。

  锦袍人从磐石走下,来到那滩血水前,捡起一枚戒指,一滴鲜血从指间逼出,融入戒指。

  掌心浮现一块玉牌,他缓缓一握,再回到磐石上。

  这时天际已经再次幽暗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空飞来几十位御剑飞行之人,皆身穿青黄色道袍。

  他们脚下的剑气照亮了下空。

  看到一个七窍流着黑色液体的锦袍人,和他四周那满目让人胆寒的血液。

  “魔头受死!”领头的中年男子怒吼。

  脚心一踏,飞剑从脚下飞出,放大百倍。

  磐石上,锦袍人看着他们平静的伸手右手,掌心摊开。

  黑色液体疾射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双双手掌,比他们所有人的速度要快,只是一瞬间就握住了他们命运的脖颈。

  一连串的血雾后,几十道绿光送入锦袍人体内。

  半空中,一枚发着光的金丹落入地面,锦袍人将其捡起,离去。

  他来到了一处河边,七窍的黑色液体停止流出,他洗刷着脸,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

  拿着金丹,他来到了一处满是残骸的地方。

  从一处泥堆里挖出一对男女,整理着他们的仪容。

  最后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满是白色蒲公英的山谷。

  他平静的双手挖着泥土。

  大概半个时辰后,双手满是鲜血的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带回了一副棺椁,他将男女放入其中。

  将金丹拿出,吹了吹,放入女子口中,让其含着。

  女子略微松弛的面容慢慢紧致。

  他将目光移向男子:“爹,在等一天,帮您也寻一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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