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宵小之辈,也只能埋伏偷袭!”林子正浑身已经湿透,他声音冷峻,严阵以待。嘴上虽然气势不减,但已经开始思考脱身之策。
对方为首的举剑相问:“办法管用就行,《玄牝》在哪?”
江湖之人,兵刃不离身,林子正尽管是去面见齐王,但依旧是带了剑的,随行的同伴亦是如此。于是众人拔剑,林子正道:“弟兄们,让他们尝尝我东水谣的厉害!”
交出《玄牝》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说身上没有,就是有,又哪里能轻易交给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杀!”刺客首领也不留情,林子正威名赫赫,要是让手底下的人不下杀手,很可能就是被瞬间反杀!
兵刃相交,登时在雨幕中响起峥鸣之声,很快就有人见血了,血水瞬间融入淤积在地的雨水之中,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
有个东水谣的人想拉烟花信号以求支援,但是大雨将之淋得湿透,已经没办法燃起。恍惚间一把兵刃切断此人臂膀,行凶者叫嚣道:“此天亡你也。”
没有任何转折,他被一刀补死!
“这边走!”林子正也砍倒两人,朝还在混战中的人喊。这些年他气势越发隆重,进出都喜欢带人,否则以他的武功,想脱身要比现在容易的多。
余者闻言都想靠近,可是那些刺客并非吃素的,都是三四个人对一个人的战斗,东水谣的人纵然单兵作战能力要好很多,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没多久就败下阵来,不过两三个呼吸之间,只剩下三四个还能站起啦。
“老爷快走!我等拖住!”
“替我等报仇啊!”
林子正瞧了瞧他们,又看了看行刺的人面相,都是生面孔,看他们的武功招式也瞧不出什么来,不知是哪方人马,只能死死的盯住脸庞,将此仇恨埋在心间。
实际上汇聚而来的陵州人马,五湖四海皆有。林子正纵然见多识广,可认识的大多也是名门正派的路数,浪迹天涯或者邪魔外道,招式讲究的就是无常和实用简单,甚少有什么高深之处,也就没人知道,没人记得了。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子正非一般的江湖侠客,能够在乱军中扩张势力表明其绝非匹夫,而是拥有相当的政治智慧。他根本没有做丝毫的停留,向着自己打出来的缺口处狂奔,那些冲上来阻拦的刺客,甚少能够挡住他的剑锋或招式。但是一连穿过七八人,林子正的气血波动很大,这是典型的气血衰败,若是年轻人,恐怕还能打好一会儿。但是相应的,年轻人内力之精纯和招式之老练,又不如他。
有得必有失,凡人一生之中,大概在四十至五十岁是武功的巅峰,后面就是下坡路了。
一刀从中劈来,林子正见刀势凶猛,不敢托大,举剑横档。两兵交接,一股强大的内力直透胸腹,吃痛之下一口血吐出来。抬头一看,乃是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林子正认出了他,忍痛叫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靖远镖局的凌总镖头!”
“林大侠,《玄牝》不是你能够吞得下去的,交出来,免遭无妄之灾。”凌总镖头长刀一举,再次劝道。
林子正冷笑:“哼!若是我东水谣都吃不下,你区区一个靖远镖局也敢有念想?”
“如此说,东西果然在你手里?”凌总镖头说的虽是问句,但是基本上心里已经确信了。林子正只是有些无语,他刚刚这话不过是觉得不能在言语上弱了气势的气话,怎么到他耳朵里就变味了?这人智商如此堪忧,是怎么做上总镖头这个位置的?
林子正才不会解释,抬剑说:“天下英雄豪杰因林某汇聚陵州,但也不曾想过如你这等瘪三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胆子也太大了!今日就拿你的人头敬天下豪杰,也叫大家知道,我林子正不是好惹的。”
凌总镖头或许正面硬刚有点虚他,可是刚刚的偷袭已经伤到了他,此刻也不惧,反而更加直接的丢出两字:“看刀!”
单刀直入,林子正待刀近了突然躲开,速度快极,凌总镖头心里才掠起不安,下一刻就感到利刃穿透小腹,浑身发凉起来。低头看去,只见林子正半跪在地,举剑齐眉,手中利刃已经插进自己的肚子里。
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子正一脚将他踹飞了。
身后又杀来人,强行大幅度调用真气来杀凌总镖头,林子正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敢恋战,拔腿就跑。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由于天气原因,发生在东水谣不远处的这场刺杀一直没有被发现,除了林子正,东水谣出来的几人全死了。
另一边,济航带着东水谣的近百人在到处寻找青松子,雨一直没有停下的迹象,大家都累了,不得不进到一座破庙里休息。外面下着大雨,这庙里便下着中雨,已经找不到干的地方了,更无从起火。
“这鬼天气,还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瞧这架势,估计是七八天的雨。”
济航看着众人,耍耍衣服上的雨水,说:“诸位,先在这躲一下,雨太大了。”
“师父,咱们这样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事啊。听说刺史衙门已经在找我们了,要是下午再不回去,就直接抓起来。都是老实人,可不想进大牢。”有人说着心里的担忧,立马就有人相应,一下子庙里有些吵。
济航没说话,心里也没生气,倒是想起了“天命所归”四个字。眼前的这些人虽然都听话的出来了,可都只是为了寻找林映秀,并没有林子正此举背后更深的含义,即衡量陵州衙门的能量。在这些人的眼里,林子正和李氏朝廷是同一边的,要是站到了对立面,真正有多少人会跟着林子正是非常值得怀疑的事情。
天下乱了百年,的确没有人想再打仗了!
“放心吧,哪能让大家进大牢啊?刺史衙门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这么多人大举行动而已,林老爷已经在和他们联系了,说清楚就好,不会有事。”济航说着话安抚人心,出家人不得妄语,他的谎言倒是提嘴就来。
话音刚落,一支箭矢自门外飞来,定在柱子上,附有白纸黑字一张。济航揭下来看了:“半个时辰后清心竹林相见,单独前来,逾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