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明威引着李见微走过大街,小半个时辰才到对面的巨大围墙开着的大门处。
李见微问她:“不能飞吗?”
以他的速度,到此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这挺好玩的,多看看。”纳兰明威淡淡说着,但是不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她绝对是在逛街。
玉兔城的城主府大门横在面前,它非常巨大,高度超过百丈,通体抹着黄色的抹灰,顶上是朱红的木制门牌,同样朱红色的瓦片,雕龙画凤般的牌匾上篆刻着“玉兔”二字,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也刻画在旁。
“知道玉兔城为什么叫玉兔城吗?”
“为什么?”
“因为玉兔城真的有只玉兔。”
“啊?”李见微有些不懂,但是不代表不相信,修真界绝体是个神奇的地方。这声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纳兰明威已经走过去,遂追上去问,“在哪里?”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她耸了耸肩膀,人已经走到大门后面的门房,对门房说,“陈叔。”
门房开着个窗户,里面坐着个小老头,筑基后期修为,他抬头,惊喜道:“哎呀,你回来啦?事情办得怎么样?”
“还可以,差不多。”
“那就是完成了,”陈叔说着,又拿出一枚青白色的玉圭,递出来说,“回来复命的吧,先签到一下。”
纳兰明威接过来贴在自己的额头上,用神识输入自己的姓名,职位,归来日期。玉兔城城主府和神州府衙的关系越来越好,在很多事情的处理上也开始效仿,这样的登记制度,也是近百年才开始实行的。
可以说玉兔城的城主府就是玲珑月宫的神州府衙,这一点让不少人诟病。
纳兰明威年纪轻轻,对此并无异议。
“我先进去了。”
“好。”
李见微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完成了一切,那个门房也不问自己是谁,既然是跟着纳兰明威回来的,那么纳兰明威自己就会处理,一个门房,虽然和她关系和善,却也知道不宜插手。
从门房到城主府中诸多大殿中的一座,还要有一阵的路程。李见微忍不住问她刚刚在干嘛,她说在登记,这又让人不解怎么没有拿笔。纳兰明威跟他解释:“修真人士,很少人会用笔和纸来做为记录信息的载体。一般是用特殊的玉制成的各种玉简、玉圭,或者其他玉制品,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材料,这要看信息的记录方式而定。这种经过特殊阵法加成的玉制品,可以记录的信息是海量的。比如说像你从小到大读过的那些书籍,基本上不会超过一枚玉简的容量,当你的神识足够强大的时候,可以在瞬间摄取这些内容,当然能够理解到什么程度,有时另外一个问题了。”
“这种载体的好处有两个,一个就是大的容量,还有一个就是可以方便神识对其内容的摄取。”
“还有这种东西?”李见微对此大为好奇,并且想到一个可能,“那岂不是说修真界每一个人都是饱学之士。”
“不见得,”纳兰明威摇了摇头,继续说,“如果只是阅读上你读的那些,一般的修真者会在幼年的时候就被灌输这些内容,但是他们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只会接受这个程度的内容,不会进行更深入的研究。因为他们还需要学会更加深奥诸如功法、阵法等等其他玄妙的东西,而这些东西的领悟是需要耗费极长时间的。一般来讲,修为越高,悟性越高。”
“像你的功法虽然极其精妙高明,但是却极其简陋,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让你们这些凡人可以领悟修炼,否则没有名师指点,终生难以入门。”
“你老是说我的功法是简化版,那么原版,在哪里?”
纳兰明威笑了:“宫里有,敬请期待吧。”
“是谁改了我的功法?”李见微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
答案也一如既往:“我怎么知道?”
两人一问一答,很快就来到一处厅堂,纳兰明威径直走了进去,李见微抬头看了牌匾,上面写着:清静无为殿。
一进门,就有个五尺之童从柜台后面绕出来,叫道:“谁啊,谁啊?”
纳兰明威摘下她的秘境,扬起自信迷人的微笑,已经不用自我介绍了,那小童心性乐观,惊喜道:“呀,纳兰小姐,是你。”
“当然,”纳兰明威应着,又问,“我哥呢?”
“楼上歇着呢,”小童说,“我给你叫他去。”
“诶,等等,我自己上去吧。”纳兰明威叫住他,又招呼身后的人,“见微,走,一起上去。”
上楼的楼梯分两段,转一个小脚,上面的的采光要比楼下好很多,还没彻底上去,已经有天光照下来,光明的气氛传递下来。等到彻底登上楼,便看见一个六边形空间,六面都开着窗户,难怪光线足。
房间很大,大概有有六百多个平方,摆设却很简单,只有一张长方形的实木桌子,长度过三丈,宽二尺多,有一人执毛笔在绘画。
此人身着淡青色长袍,长发及腰,玉面之像,样子颇为年轻。当李见微把神识扫在他身上,想窥探其修为的时候,发现如泥牛入海一样,深不可测,感觉要比纳兰明威还要厉害的多。他感应到有人查探,也把目光看过来,并没有动用神识,但李见微觉得自己仿佛裸露在他的面前,根本无所躲藏。
“嗯?你没睡啊?”纳兰明威装作好奇的问了句。
“是明威啊,什么时候回来的?”那绘画者放下笔,走出来说。完话大袖一挥,大袖底下就不知怎么的变出一副茶几和三张矮凳子,连茶具都准备好了,还有个生火的小火炉,看得李见微一愣一愣的。
他拉起纳兰明威的手,牵她坐下,看了看李见微:“这位小朋友是谁啊?资质不错。”
李见微看到这番模样心里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酸溜溜的。只是对方修为肯定极高,稍有冒犯可能有性命之危,就忍住了。又想到刚刚纳兰明威叫他哥哥,哥哥妹妹之间牵手也就正常了。但旋即又想,不会是情哥哥吧?
这番胡思乱想的心思,可是压过了兄妹之间亲昵场景带来的芥蒂,变得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