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尧心中越想越是生气,走的也快,一会来到街头。
见街上有卖糖葫芦,这才想起先前在店中叫店小二去给自己买糖葫芦,糖葫芦没吃到。
倒是打了一架,这时见到,立马买了三串,边走边吃。
过了河桥集街头最大的一座桥,沿着河岸上行四五里,便红叶遮天。
一条林中“中路”从林中转出,说是中路,那是洛尧自己称呼的。
因为他觉得这路说小不小,说是大路却还是差些。
沿着林中道路前行约摸一里,就来到上万鸿书院的山路。
这一里路可是洛尧觉得最美的地方,而最美的时间,恰巧就在每年这个时段。
满地红叶,连着蔽天枫树,在这夕阳西下,晚霞满天的时候,
不知哪里是边,那里是头,夕阳从叶间透出,落在满地红叶上,人脸上,当真是美不胜收,非其言可描可绘。
洛尧有很多次偷下山都在大概在这个时间回山,来到林中一路奔跑。
从叶间透过来的光线一束一束从眼前倒退,自己就像是漂浮在云霞中一般,腾云驾雾,好不畅快。
顿时神清气爽。烦恼抛诸脑后。
奔跑迅速,很快跑到路的尽头,放慢脚步,手中拿着一个白瓷瓶边走边笑,突地旁边树丛刷的一声,
洛尧立时停下脚步,此时他心情好极,毫无之前在庙中被刘老头不信任的气恼。
此时听见林中异动,他久居书院,在山野间混惯了,常常跟着渔夫,猎人下河、上山。
熟悉林中之事,心中明白这是林中有人,要是动物的声音不会这般,
心中既知有人,心血来潮,想知
是谁,还有可能是自己相识的砍柴樵夫,自己不如吓他一跳,那才好玩。
于是蹑手蹑脚,悄悄走近,轻轻拉开挡路树枝,又轻轻拉着让其弹回原处,慢慢一步一步接近刚才声音来处。
来到快离声音来处两尺左右,住足极轻极轻的呼吸,准备完毕。
脚下发劲一跳而出,身体落地声带着洛尧以声音吓人之声“哈”,同时响起。
跳出、呼喝、落地,只在眨眼之间,脚刚一落地,
洛尧惊得一背冷汗,眼前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直抵自己心窝处,剑尖紧贴肌肤。两人同时出声:“是你”一个是惊讶,一个是冷淡。
四目相对,两人目光都有些许惊讶,洛尧惊讶的是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再这里,
她皮肤本白,此时却是有些过于白了,脸色苍白,双眼无力。
连手中长剑也似拿捏不住,微微颤抖,盘坐于地。看样子是受了伤!
要是洛尧用力那么多一些,长剑立时穿胸而过,毙命当场,让洛尧更惊的是持剑之人不是谁。
就是自己今日挺胸而出欲救而反被救,后来又赠自己药的白衣女子。
洛尧相信如果刚才她想要自己性命,自己绝对逃不了。
也不知何人居然能够伤到她,洛尧结巴道:“姑……姑娘……前辈,”洛尧一向佩服武功高强之士,自从见了这女子高强武功,
就把她当作前辈高人,本来他想说前辈,但想她年纪和自己相仿。
不愿叫她前辈,内心却隐隐有一股念头,不愿和眼前这人拉远距离。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姑娘,你……你……”接不下去了。那人道:“你手……你手中白……白瓶给我!”洛尧老脸一红,指了指长剑,那人手腕一翻,长剑落地,洛尧把手中白瓷瓶
递了出去。
白衣女子再也支持不住,持剑之手一下软垂下去,似是无法支撑平伸手臂的力量,。
洛尧见她无力来取药瓶,正要走过去送瓶,那人突道:“你……你别……别过来!”说话有气无力。
洛尧止步,道:“姑娘,我把它扔过来,你接好”见那女子点点头。
他轻轻一扔,两人相距不远,大概四尺左右,不过这一扔不知怎地还是力道小了,没有直接扔在她面前,
还差半尺来远。洛尧暗骂自己太蠢,笨手笨脚的。那人也不看洛尧,缓缓伸手去拾药瓶。
手每伸一点,就要喘一口气,洛尧在旁边看着,觉得这短短半尺距离似是比半天还长,伸手几次后才拿到药瓶,
拿到药瓶后,洛尧长长舒了一口气,见握着小瓶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洛尧这时才注意到她似乎左手不能动弹,能用的只有右手。
可右手也似初生婴儿的一般,连小小瓶塞也揭不掉,连开了几次,始终无法打开。
如果东四卫四人看见,恐怕眼都要掉下来!数个时辰前一句话就退强敌,斩敌手,威风凛凛,此时连打开小小瓶盖也是艰难。
最后用力用大拇指一捻,才打开瓶盖,又缓缓抬起瓶子,慢慢移向自己面部,渐渐移动。
刚举起瓶来,突口中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出,洛尧一直站在旁边,。
这时心中不自觉有些焦急,要上前帮她服药吧,看情形她绝不应许,可不帮把,看她这药是服不下去的。只得暗暗焦急,口中却不敢出言。
那人把瓶子移到嘴旁,正要喂入嘴中,手一抖,瓶中六颗药丸尽数倒出瓶,掉在地上。
眼睛一闭,昏晕在地。洛尧急道:“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
那还管的了这许多,上前捡起六颗药
丸,扶起她,轻捏樱唇。
洛尧也不敢喂多,按照之前她给自己的剂量,把三颗喂入其口中。
可那人昏晕无觉,那会张嘴吞咽,三颗药喂入其口中,便到了尽头。并不吞咽。
突地想起用水或可以让之服药。
洛尧虽在惶急中,但还是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快速奔跑出林。
来到河边,用一张大叶子掬了水拿回来,把水一滴一滴滴在那人嘴中,滴完一叶水,见那人嘴中药丸已无踪迹。
心下稍慰,他不敢搬动其身体,一来怕其身上伤由于搬动加重,二来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已经天黑,服完药后,洛尧让她轻轻靠着一棵树干。
洛尧也不敢离开,因为附近常有野兽出没,加之她受伤过重,生死未卜自己怎可贸然离开。
手提那人长剑,那长剑很轻,没有多大重量,弄了些树枝把她遮掩起来,里外查看。
让叶子不碰到她,又能遮住她,这些他都是跟一个常远的猎人学的!
那人曾经受伤,当时天黑,也是如此弄的,但那人是摔伤了腿骨。
眼前之人却是不知受了什么伤!弄完后在其一丈远处弄了些叶子,盘坐在地,凝神四顾。
只听风动树梢,簌簌之声,偶尔夹着落叶之声。
他细细思索:“自己和她才离开半天,她就受了伤,看来是和什么人打架才受的伤。”
这样一想,立时想到:“那打伤她那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更且可能就在左近,如果生火很大可能会把敌人招来,”
盘坐在地,思绪万千,“她不知和什么人结仇,那仇家也真狠心,把她打伤。”
心底陡生一个念头,“难道是今日她砍伤手臂的四人,听她说那四人叫什么“东四卫”,
可那四人武功不及她呀?恩!肯定是他们用了什么卑鄙手段,暗算于她。”
又想:“不知她是否能够好转。”只觉内心深处是暗暗祈盼她好转。
突然远处一阵钟声传来,似有似无,洛尧一惊,这是山上书院的钟声,
虽然不远,但从这到书院也要两个时辰,钟声一响,整个书院熄灯睡觉。
心中突地想起自己爹爹来“自己此时还不回去
,爹爹一定大发雷霆,书童木瓜必是一顿重重责罚。自己回去更是一顿重罚。”
想起书童来,不禁一笑,想起此刻他肯定是代自己跪在地上,爹爹骂一句,他说一句“是”。
突地一声狼嚎传入耳中,洛尧陡地收回心神,紧握长剑。
全神贯注戒备,双紧盯前方树叶遮挡处,可大半夜哪里看得清楚,只能看见模糊一团。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
直到中夜,前方突地传来一声轻微呻吟声,虽然轻微,但在深夜中格外清晰。接着道:”水……水……,”
洛尧早料到需要水,早在地上用大片树叶屯了些,这时急忙把身边水取了些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