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出了烟城以后,再次来到了岔路口,他深吸了一口气,朝风水镇走去。
风水镇位于烟城的东面,它与烟城周围的其他村镇一样,名字都来自于道教文化之中。
看风水也属于道教的分支之一,风水镇中便是因镇中多有风水先生而得名的。
“大叔!请问荀家怎么走?”
秋天来到镇口向一位坐在墙角晒太阳的老者打听荀家的位置。
“荀家啊!靠街南边有家做香烛的门店便是了。”
老者放下烟袋,很热心地给秋天指路。
秋天道了声谢后,便朝老者指的方向走去,进入镇中发现这风水镇很小,只有一条长不过几十丈的街道,街道的两边的店铺加起来也不过十几家,所以秋天很容易便找到了,镇中唯一的一家卖香烛的铺子。
“客官需要点什么?我们这有香、烛、纸钱、符纸、还有本地的特产,最上等的朱砂……”
秋天刚进门,便来了一位妇人上前招呼,一一为他介绍店内所售的物品。
秋天没有答话,而是打量起眼前的妇人,见妇人年不过四十,虽衣着普通,但也难以掩盖其绰约的风姿,从她的容貌上秋天依稀能看到熟悉的影子,他不禁有些痛心。
“看客官不像是本地人吧?客官打哪来啊?”
那妇人被秋天直勾勾的盯着看,心中有些不快,回到了柜台的后面,然后开口问道。
“哦!不是!”
秋天回过神来,感觉有些尴尬,又问道:“这里可是荀秋婷的家?”
那妇人愣了一下,而后像是勾起了伤心事,神情有些暗淡的说道:“是的,你认识婷儿吗?”
“认识,请问您是····”
秋天看她的样子,也有些伤心。
“原来是婷儿的故友啊,我是她的母亲,来来快请坐!”
妇人压下心中的伤感,客气地招呼秋天落座。待秋天坐下之后,她再次开口问道:“不知你和小女是怎么认识的?”
“军中认识的,我们一起进过蛮荒。”秋天如实的答道。
“那小女她····”妇人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了,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接着问道:“你当时可在场?”
秋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觉的没能照顾好荀秋婷心中有愧,沉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我在场····”
“能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婷儿她····我们只收到书信说她已经不在了,并不知道详情。”
“这····”秋天不知该怎么开口。
“走到后屋说话吧,婷儿的父亲也在后屋呢。”
妇人说着便将店门关上,而后带着秋天往店后走去。
门店的后方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和三间瓦房,这里是荀秋婷一家生活起居的地方。
进入堂屋,秋天四处看了一下,屋内只能用清贫来形容,窗户上竟连一张完整的纸都没有。这其实从她家在烟城附近卖香烛便可以想到的。
“这位是?”
一名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书,从偏房中走了出来,见妇人带个陌生人进来,便开口询问。
“嗨!你看我,都忘了问了!”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叫秋天,是荀秋婷的····是秋婷的朋友。”秋天不待妇人发问,便开口说道。
“是的,他当时也在军中,我让他来讲讲····”妇人对中年男子说道。
“哦,快快请坐,孩他娘快给客人沏茶!”
中年男子边招呼秋天入座,边叫妇人去沏茶。
然而,由于家中生活实在是清苦,他们平时舍不得喝茶,家中又不常有客人来访,以至于连负责日常家务的妇人,都一时找不到茶叶的位置。
半个时辰之后。
“…………都是我不好,没能照顾好秋婷。”
秋天讲的很细致,但是下意识的忽略了他与荀秋婷之间的事。
“唉····这怎么能怪你呢。”
中年男子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
至于荀秋婷的母亲,则早已泣不成声,尤其是听到荀秋婷临走前,还记得托秋天来看看他们的时候。
“好了!别哭了,去给客人做饭吧。”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这就要离开了。”秋天忙说道。
“那怎么行!不麻烦的,一定要吃完饭再走!”中年男子挽留道。
“不了!不知家中除了二老之外,可还有其他人吗?”
秋天推辞了一句,赶忙岔开话题。
“还有个次子,年仅十三岁,如今在小镇东面的净明观中学徒。”中年男子答道。
“哦,这样啊,那我到观中去寻他。”
秋天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却被中年男子一把拉住,就听他说道:“先吃了饭再走吧!”
“真的不打搅了,我去看看他便要离开此地了。”
“唉!那好吧,从镇子西口出去,顺着大路直走,约一刻钟便能看到净明观了。”
中年男子也不再强留,为秋天指明了去往净明观的道路。
“对了,这里有些银票,望您务必要收下。”
秋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沓银票,递给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到秋天拿出这么多钱来,吓了一跳,开口说道:“这怎么使得,我不能收下,你快些收起来吧。”
“请您一定收下,也算我没有辜负秋婷所托。”秋天说着,便将银票硬塞了过去。
可中年男子死活都不肯收下,二人一时僵持住了,这时,在屋外做饭的妇人,听到了争执,走了进来,等了解完情况后,也跟着推辞起来。
这情况是秋天没有想到的,有了之前老张的那次经历,他才专门把珠宝换成了银票,可荀秋婷的父母,却还是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秋天不是没有想过直接扔下银票就跑,只是,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了,知道那么做很没有礼貌,更何况对方还是荀秋婷的父母。
如此,一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荀秋婷的父亲见实在是拗不过秋天,便从银票中随便抽取了一张。
秋天见对方总算收下了一张,也就不再勉强,从二老口中和询问了他们儿子的姓名后,便告辞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