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临近流云城查得越是严密,就算是有楚真的印信在,也是几经波折。
“前面的人是哪门哪派的?”
楚真停下了车,黝黑的脸上挂满了疑惑。
“齐山门。”
此地已经临近流云城了,不过几里地而已,这一路走来不止遇到了一处检查的人,其中不乏各大氏族的人。
甚至现在还出现了千里之外齐山门的弟子,凡小尘只是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来,因为那日跟在楚易身边的弟子此刻正在前面等他。
楚真有些为难,齐山门和长生门的关系很微妙,就算是有他的印信也是逃不过查探。
“凡师兄,不如就在这里分别吧。”
凡小尘点了点头,如今家就在眼前,他没有必要和齐山门的人打照面。
“凡师兄,此物你拿着。”
楚真一脸肉痛的把一小块玉递给了凡小尘,这件秘宝在他这里没有大用,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
“多谢。”
凡小尘拱手之后接过了秘宝,此刻也没有再多扭捏。
背上了包袱闪出马车,目送着楚真和齐大胆去往流云城,他在树荫下静静的站立,齐山门的弟子果然是将马车搜了底朝天。
他转身离去,流云城近在眼前,没有就这样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
身后的女子紧随其后,他有些错愕:“你可以走的,不用一直跟着我。”
“东海流云城的景不是就你最熟悉吗?”
“我不跟着你跟着谁?”
黎尘只言片语打发了他,他也没有深究,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走到最佳的观景位置。
流云城。
作为第一氏族经营的城池来说,在天下是绝无仅有的宏伟,在靠近陆地的一面有大小城门数十个,有的能同行马车,有的仅仅能通过一人。
流云城临海,飓风时常袭来,城东的几里全是流云一族的地界,流云城的历史都和流云一族有关系。
每隔几年一次的飓风,有流云一族在,城中的百姓会安心多。
每当飓风袭来,流云一族都会安排全城百姓外出避难,等风暴过了之后再会流云城,故而流云城外几里都很广阔。
穿出丛林,凡小尘走在百姓曾避难的地方,尚有百姓生活过的痕迹,他紧皱着眉,飓风很明显近期来过了。
而且看架势,这一次的飓风来袭,城中很多百姓没逃过这一劫。
他选了一个较小的城门走了进去,肆虐而过的飓风留下的断壁残垣四处皆是,家家户户挂着白色的灯笼,城中只是捡开了一条勉强能经过的路,其他地方碎石与断木堆积。
也就两三日前的事情,来不及撤离的百姓在这一场天灾中丧生。
“该死的魔教,为什么要杀了流云一族的人?”
“娘亲,我会入仙门,为他们,为父亲报仇的。”
“呜呜!”
他走在城中,听着百姓的怒骂和嘶吼,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黎尘绕过了一块断木,在凡小尘身后小声的说道:“凡师兄,你也觉得是魔教灭了流云一族吗?”
她没有得到少年的回答,她摇了摇头,两鬓的发丝自然飘飞,她有些不敢看哀嚎的百姓。
少年入城之后就一言不发,十多年的场景浮上了他的心头,那时飓风也刚好袭来,流云一族忙着疏散百姓,也是在那一天,流云一族挺过了飓风,却没有挺过偷袭。
越是靠近东边,房屋破碎越严重,石头房也难以抵挡飓风,却是没有多少人在修缮房屋,只是捡了一块能挡雨的地方让老弱妇幼栖身。
铺在身躯上的黑布入眼漆黑,等过了三日,这些死去的人出殡了,百姓的生活终究会回到正轨,他们有的人也许会选择就此离开,可靠海吃海的百姓又能去哪讨生活。
他走过了断壁残垣,迎接他的依旧是废墟,延绵几里,这里不是毁在飓风手中,而是毁在流云一族的浩劫中。
临近城墙的地方,有一处小木屋孤零零的依然耸立着,面前有几个人在巡视着,似乎是在戒备些什么。
齐山门和其他氏族早在数日前就抵达了流云城,却坐山观火,并没有伸出所谓的正道援手。
“向前是深渊,往后是末路。”
“仙人指路,莫问东西。”
手握拂尘,几分淡然,从容不破的走到他的面前。
“老道云游至此,观世态,观人间路,小哥可愿结下道缘?”
老道脸上挂着淡笑,只是衣衫褴褛,衣裳上缝缝补补,一眼就能看出是针线活不过关,缝补过的地方再次撕开了一道口子。
道缘?
凡小尘笑了笑,这个道人和他师父的套路一样,只是这依着打扮差了几分,他师父至少在和人结道缘之时会换上干净衣裳。
“噢哟,不得了。”老道不停的摇头,小眼睛紧盯着凡小尘:“小哥笑之时,眉眼间有三纹,想必公子父母早亡,亲人皆是亡故。”
“过来坐下细说”老道拉着他走到了摊位前,很难想象流云城四处残破,却还有一个算命的老道。
老道眉头紧皱,片刻道:“小哥,你不该来流云城。”
“?”
凡小尘来了兴趣,似乎这个人和他师父还是有些差距,他师父就是胡邹邹,而面前这个老道好像有点东西。
“不知老丈居哪座名山,脸面几何。”
一般修道高人都会选择一处修行,脸面就是道号,世间行走讲的就是脸面。
“地为界,天为限,脸面称阴阳。”
老道扬起了脸,深不可测的笑容挂在脸上。
简单来说就是行走天下,道号阴阳。
“阴阳道友,弟子齐道门苍元真人座下,凡小尘。”
能听懂他的话就是道友,此刻他也更加好奇阴阳老道接下要说什么。
“道友,无需多礼,你与我结缘,乃是老道行走天下的路而已。”
凡小尘有些无语,老道开始了,路在脚下,赶路需要银钱,他拿出了仅有的几两银子,放在了老道面前。
“小哥,伸手出来一观。”
凡小尘伸出了左手,虽然不是很相信命理这一说,但竟然老道能看出些什么,他会说就让他多说一点。
“啧啧,情路多难,生机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