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脉两千年前崛起,浮沉不断,却始终坚挺,屹立不倒。
齐道门崛起于千年前,时任掌教苦修百年,天下绝尘,出道及是巅峰,横推道魔,逆斩邪魔。
将齐道门推到了玄门领袖的位置,只是时间匆匆,曾经的祖地,经历了数次大战之后,现任掌教将宗门移到了百里之外,留下的祖地成了桃树的天下。
祖地也只留下了苍元苍雪二人,苍元失踪百年,苍雪于祖地镇守了百年,寸步未离祖地,身上的道袍都是陆离买回来的布料,苍雪亲手缝制而成。
百年的时间,苍雪学会了很多东西,栽种桃树,做石凳做石桌,缝制道袍,修缮竹楼,力所能及之事向来不求他人。
清晨的风带着香甜,桃花瓣上带着露珠。
凡小尘昨夜睡得极为安生,起的时候听到陆离说中午可能回不来之后,就匆匆的摊了饼二十来个饼,打了两个水袋挂着脖子上。
慕兰儿一身淡青色练功服,紧实而又贴身,看着凡小尘的奇异打扮笑了起来,坐在石凳上拨弄着手指,嘴里的话却始终没说出来。
现在就等陆离了,陆离的屋子离凡小尘的屋子不远,此刻里面的人正在拉扯着两侧垂下的头发,昨日在师弟师妹面前丢了,企图今天一次找回来。
“出发。”陆离手中折扇拍打着,身上的衣裳随之飘动,两侧垂下的头发飞飞扬扬,严肃而庄重。
“小师弟,这后山乃是我齐道门的祖地,三面绝地,万步台阶,乃是宗门曾经的入道之基,曾经有传言一日登顶者,乃是天赐大才。”陆离走在前面缓缓道来。
山高路远,不见其顶,雾锁半山,难辨其形。
“师兄,那你当年登顶了吗?”慕兰虽然来过几次,登顶对她来说不难,但也是需要两日,而且跟着苍雪道人来的时候,苍雪道人从来不用法宝,皆是步行上山。
“嗯”陆离手中折扇快速扇了几下,折扇上的山水图随之而动:“兰儿师妹怎么问起这个,那都是百年前的事了。倒是你,一日入山过半,却是天纵之姿,不过与为兄相比还是差了一点。”陆离脸不红心不涨,慢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可是师父说...”
“此山名齐道,山势险峻,先辈曾于此山迎战邪魔外道,乃是我齐道门先辈之血铸就”陆离没等到慕兰儿把话说完就接过了话,继续道:“曾几何时,入山者众,望其形,却难得其意。”
数丈高的石柱,早已看不出是何种材质,久经风霜却依然屹立不倒,横着的石条上刻着三个大字‘齐道门’。
飞龙流转,金凤朝拜,三个字与石条如若浑然天成。
韵味流转,苍葱岁月在石条上留下的只是刀剑痕迹。
石柱之上刀剑痕迹一道接着一道,却是始终没有劈到石柱,横着的石条正中有一道裂缝,长约一寸,是刀剑劈斩留下的。
石柱呈现出暗红色,凡小尘用手一摸,暗红色如同石粉一般掉落,心中却是警惕了一分。
陆离折扇背了身后,恭敬的对着齐道门三个字行了一礼。而后踏上了第一个台阶。
身后的二人也是匆忙行礼之后赶了上去。
台阶长约一丈,上面刀剑痕迹密密麻麻,陆离踏在台阶上,孑然而立,丝毫没有畏惧。
慕兰儿被台阶两侧的花朵吸引,摘下花朵插头上,不停的问凡小尘好不好看。
台阶两侧少有林荫,不知是被人刻意清理过还是因为什么,树木都长在离台阶一两丈远的地方。
“师兄,出发前师父说不能动用修为”慕兰儿冷不丁来了一句话,恰似无意的一句话让陆离身上抖了三抖。
陆离回头看了看在身后的慕兰儿,心中不停犯嘀咕,却又不敢直接表达出来,暗道:“师父终究是师父,后路没了。”
凡小尘双手拨弄了一下水袋,绳子挂到了肉,有些疼了,将绳子摆弄好之后,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额头的汗水抹去,心中期待又加深了一分,不知怎么凡小尘感觉浑身充满了力气。
和老道赶路的两年,凡小尘早已习惯翻山越岭,原本以为老道是个江湖骗子,可昨日见识过老道的手段后,凡小尘知道老道不是寻常人。
上山的路弯弯折折,鸟叫声不止,说不清是从哪里来的。
石阶两旁不时有生锈的古剑,有的歪歪斜斜,有的深入泥土中只剩剑柄在外面,陆离看着剑柄面带沉思,恭敬的将古剑扶正,将携带的香点上三柱,插在剑身之侧。
“此乃我齐道门先辈,身死,但至死依旧在战斗,战剑不倒。”
直到此刻凡小尘才知道,这每一柄剑下都有一个齐道门先辈,人倒下了剑依旧矗立。
剑虽然已经生锈了,但依旧锋利,凡小尘被一把没有剑柄的剑割到了手指,忍痛将剑向下按了三分。
插上清香之后,凡小尘快步向上,双腿开始酸痛,日正当空,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手中的清香烟气缠绕着他。
三人沉默不语,因为越到上面,残剑越来越密集,损坏程度也愈加严重。
回望山脚,云烟缭绕,不见了来路,三人难得的停下了脚步,静坐在道旁的树下,分食着凡小尘带的干粮,喝下一口凉水之后,凡小尘感觉凉爽了几分,云深不知处,道未识途。
陆离手中的折扇不断的飞舞,试图降低一点温度,却没有一点作用,喝下了凡小尘递过来的水之后,才感受到了一丝凉意。
“我也要喝”慕兰儿指着凡小尘手中的水袋说道,却是没有接下陆离手中的水袋,凡小尘递过水袋之后,少女喝下了数口才罢休,临了还抹了抹嘴。
“走吧”凡小尘将水袋挂回脖子上,起身向上。
陆离摇着头追了上去,紧跟在凡小尘,心中同时好奇凡小尘走到上面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身旁淡青色闪过,慕兰儿已经超过了他,和凡小尘并排走在一起。
手上的伤口不深,鲜血凝结,凡小尘再次点燃了一把清香,恭恭敬敬的沿途分发,眼中迷茫之色却更加浓郁,有些不明白,水雾也是渐起,小心翼翼的将水雾抹去,加速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