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上，秦川御剑躲开蛇妖的黑气，若有躲避不及的，才以飞剑阻挡片刻。

　　灵气的特质往往直指修士的本心。

　　秦川并不对妖族有多深的仇恨，也并不针对任何一个具体的妖族。

　　只是觉得，妖族的时代，该落幕了。

　　何况秦川隐隐觉得，妖族似乎也确实走到了尽头。

　　狼祖对人族来说几乎不可逾越，但是狼祖的后人，实力就并非如此无敌了。

　　这是极其古怪的事，按理说，妖族血脉的稀释不会如此之快，两代之间的实力，差距不会如此之大。

　　其中原因在何处？

　　北方之行结束，回道河宗一趟，看看是否有什么古籍吧。

　　蛇妖的实力比之前的妖族要高上不少，但是以多打少仍旧轻轻松松。

　　最先赶来的是白真的银枪，在空中如蛟龙如水般绞断蛇妖的黑气。

　　接着飞霸天从天而降，与几只妖族搏杀在一处。

　　飞霸天自从突破桎梏，便一直稳步提升，此时众人之中，只有白真可以稳压她一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几分钟之后，五只蛇妖就被打乱阵型，一一活捉。

　　驱散雾气，地图上标注的灵树出现在秦川面前。

　　灵树的大小并没什么突出，许多寻常树木都比它高大的多。

　　不过这棵树青黑色的树皮，深红色的叶脉，几颗果实上蕴含的阴气，以及树下森森白骨，都意味着它的不寻常。

　　白骨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根须，几个新鲜的人族尸体堆在骨堆上方，一些细小的根须已经爬上了尸体。

　　秦川将整根灵树拔起，准备炼制成法器，这种吞噬生命的邪树，很适合炼制招魂幡之类的法宝。

　　这里没有活着的人族，因为蛇妖只买尸体，拿来喂养邪树。

　　这里也没有豺族，豺族很不喜欢蛇族的领地，蛇族也不喜欢外族住在附近。

　　这里往往是豺族队伍的最后一站，将尸体卖给蛇族，豺族的劫掠队就会离开附近，开始下一波劫掠。

　　最近邪树对人族的需求很高，而且一直以来饲树的只能是人族，不然结出的灵感药效混杂，卖不出好价钱。

　　豺族或许会再来，但是秦川不能等着他们，搜刮一番蛇族的财物，仍旧向着北方行去。

　　蛇族的覆灭是第一个被妖族在意的消息。

　　不过也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不过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蛇族向来孤僻，与其他妖族互不关心。

　　不过在传言之中，是一只鹰妖屠灭了五只蛇族。

　　鹰蛇之争上演了不知道多少年，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

　　一路向北，秦川选择的几处妖族村落也越来越强。

　　这些村落往往占据着某些灵树、灵草，而杀的越多，几人也越注意到，灵气的流失似乎是一件极其普遍的事。

　　而且就在最近几年。

　　末法时代？

　　秦川从未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什么末法时代，更没有什么灵气枯竭之类的。

　　因为这里在法则级别上，并不遵循能量守恒，某些大能领悟了“灵气无限”的法则之后，就像拥有了无限体力一样bug，根本没有消耗这种概念。

　　再次消灭一处妖族村落之后，几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收拾一下身上的伤口。

　　在剧烈的战斗之中，积攒在体内的药效被不断的激发，实力精进的反而比吃下丹药之后更加迅速。

　　这也让几人对秦川的丹道更加佩服。

　　阵法外人或许看不出好赖，但是吃在肚子里，效果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丹药，总是分辨的出的。

　　“你们长老是不是很在意最近灵气流失的事，好像每次审讯的时候她都会问一句。”毛饱饱已经颇有大橘的风范了。

　　“别说他，我也很在意啊！”

　　“本来不是很在意，但是他每次都这么问，而且确实每个地方都出现了灵气流失的情况，不在意反而不对吧。”

　　“我们宗门会不会也受到影响了？”

　　“有可能，这种事宗门不会轻易对弟子说吧，说不定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我之前看过地图，过几天就出了妖族势力范围，到时候御剑一两日就能到你们宗门了。”

　　“想好好睡一觉，整天睡这些荒山野岭的，浑身不舒服。”

　　“肉熟了！”

　　“我的！”

　　“胡说，是我的！“

　　威虎城一处酒楼，几只妖族正在讨论什么。

　　“那鹰妖实力高的很，连续好几个村子都被灭了！”

　　“我听说是有其他同伙，还有蛇族在里面？”

　　“有其他同伙有什么稀奇？他一个鹰族再厉害，人家想跑他也拦不住啊！”

　　“不过说有蛇族同伙就是胡说！鹰蛇向来都是死敌，一定是有人听岔了，之前他们灭了几只蛇族，还毁了一株灵树！”

　　“你说他们这么作案，城主就不管管？”

　　“又没抢城主的东西，他会管？再说，这点小事，未必传的到他耳朵里。”

　　“未必，他杀的多了，总会惹众怒的。”

　　“鹰族本来就不成气候，他也是被逼急了，不过这般做法，只会把鹰族架在火上烤。”

　　“我要是鹰族，也要放手一搏的。”

　　几只妖族说着说着，扯到其他话题上去了。

　　旁边桌子的一位黑袍人，听了一阵，结账下了酒楼。

　　秦川已经穿过了妖族最多的聚集地，到了人妖混居的地带。

　　几人停留的地方曾经是一处人族村落，此刻只剩下一堆被烧毁的灰烬。

　　地上支着一口铁锅，附近零星散落着牲畜的骸骨、皮毛、血迹，还有一片干涸的血洒在铁锅前。

　　“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妖族抢过的地方，应该很安全。”

　　一行人都有些沉默，安静的布下阵法，生火做饭。

　　这一路看见的村落不止一处，全都是一个样子。

　　这些人族被抢去做苦力，过上二三十年，等他们死了，这些废墟上或许又有其他人族前来定居。

　　若是没有，就再往前找一找。妖族没有更往人族的区域去，不是怕，只是能少一些路就少一些路罢了。

　　今夜的篝火旁无人说话，华尚想起自己与秦川初次见面时，秦川提起的话。

　　未能合天道，寿命终究有限，你们老祖没能踏出更高的一步，又能活多久？

　　生死乃是天命，道友说的天道，谁知道呢？

　　当然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