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褪去衣物，顿时觉得自己是只小绵羊，感叹原来衣服能给人这么大的安全感。

　　看着柳止逼近，大力低下头：“姐姐，我害羞！”

　　柳止声中带笑：“没事，姐姐我不害羞！”

　　说话间，手掌抓上大力大臂，微微发力。

　　大力吃痛，下意识闪躲，可胳膊忽然被拿住了，哪里躲得了。

　　柳止改抓为捏，柔声道：“疼了你就吭声，我好知道尺度在哪里。”

　　大力忍痛道：“是痛了就吭声，还是忍不住了再吭声？”

　　“随你！”柳止继续捏，“你喊得响不响，我还能辨得出。”

　　大力一听，那还忍什么！

　　“啊~~”

　　“哎呦~~”

　　喊声传到院子里，大壮听的微微发抖，心说我就觉得这女人不好惹，幸亏我躲得快！

　　柳止几乎把大力浑身捏个遍，要不是大力极力坚持，就不是几乎了。

　　柳止皱眉：“人身是一个整体，剩下如此重要的器官被你藏着，弄不好是容易出偏差的！”

　　大力坚决不肯：“器官好着呢！好家伙，这也是能捏的吗？！”

　　柳止解释道：“只是看看与整体是否匹配，不上手的。”

　　大力依然不肯：“好的很好得很，不劳您费心！”

　　柳止伸出手掌：“随你吧，出了差池不要怪我！打我，边打边吼，全都用你最大力气！”

　　大力欣然：“好嘞~请好吧您！”

　　说罢调整身姿，一记直拳轰向柳止手掌。

　　……

　　大力梦中时，特别喜爱竞技，详细地说，是喜爱对抗。从学生时代到工作之初，从篮球到格斗，着实学了不少。

　　如果说姜振廷的强硬是选择，那么他对于激烈对撞的渴望，才是真正刻在骨子里的天性。

　　那是超越了胜负之心，接近自毁的疯狂。

　　成为公司那把刀，并非为了出人头地，而是出于这种疯狂。

　　弱儿十数年命悬一线的折磨，对健康、对力量、甚至对死亡的渴求，在梦中的姜振廷身上爆发、宣泄。

　　这些事大力都没有对生生道人说过，因为如今弱儿已经填补了灵魂的缺口成为了大力，说出来只会让师父徒增担忧。

　　既弱且疯的大力以后会不弱不疯的！

　　……

　　柳止轻松接住大力拳头，看出他会些套路，吩咐道：“放开手脚只管来，我接得住！”

　　依她所言，大力勾拳、摆拳、膝撞、边腿齐上阵，不一会……就气喘吁吁。

　　柳止总结道：“骨架小却不松，中气尚可但血肉不足。果如小师叔所说，之前是被神魂拖累了身体。如此说来，调养起来并不难。”

　　大力平复着气息，回道：“难怪师父说要寻虎妖血，原来我是贫血！”

　　柳止点头：“贫血？倒也贴切。虎妖血燥、烈，对你而言却合适。”

　　说罢开门而出，在阳光下伸个大大的懒腰。

　　“衣服穿上吧！提膝抬腿的也不知收敛些！……尚可！”

　　大力难得臊红了脸，里外话都让你说了！

　　这世界的裤衩不贴身啊！心里念叨着她是大夫她是大夫，不必在意不必在意！

　　大力在屋里穿衣，柳止背身在外面嘱咐。

　　“这些时日你可以多做些跑跳，待我给你温养一阵，你再做些拳脚的练习。你底子不算坏，不要急，一步一步来。”

　　此时语气里全是温柔，哪怕是背着身，大力仿佛也感觉到了那双眸子，于是高声应承下来。

　　“那些拳脚，便是你再梦中习得的吗？”柳止问道，“若是不便说的话便不说，我只是好奇。”

　　大力已经穿戴整齐，走出屋来笑道：“师父肯告诉你，我又有什么不便说的。正是如此！你要学吗，我教你！”

　　“呵呵！”柳止闻言迈步离去，“教我？等你好一些，姐姐好好疼你，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拳脚！”

　　大力摇摇头，这女人忽冷忽热，难琢磨的很。

　　……

　　整个下午时分，大力就依着大树假寐，也不管时不时掉下来的果壳，静心思考着以后的事情。

　　到了晚间，只觉得乏得很，随便吃了点东西便早早睡了。

　　大明白有些担心。柳止却说无妨，只是累了。

　　谁也不知大力终于再次做梦了……

　　并不是什么大梦，不过却也不是像寻常梦境那样懵然。

　　梦里大力又回到武馆当中，一切都很显得熟悉。

　　武馆师傅从呼吸开始，理念、步伐、发力……一步步将曾经学过的知识为他捋顺，甚至包括大力自学的那部分……

　　大力看向师傅的脸，发现那并不是哪一位老师，却似是诸多脸庞的综合重组……

　　……

　　清晨醒来，“学习”了一夜的大力，意外的神清气爽。

　　没有起身，大力望着棚顶凝思，对自己的神通隐隐有些明白。

　　弱儿的最大天赋，应当就是这颗“累赘”的脑袋。

　　这颗脑袋有着超强的计算、模拟能力，只是普通的身体，却难以支撑太大的消耗，使得弱儿显得十分病弱。

　　所以弱儿只能限制自己有限度的“奇思妙想”，直至十六岁的一天，他决定不忍了。

　　大脑袋不管不顾的运转起来，身体扛得住就抗，扛不住就……

　　至少有一场大梦的自由！

　　好在这场大梦并不是一夜而成，而是来自弱儿十六年不断的编织、积累的片段，不然就真是寻死了。

　　大力揉了揉自己的大头，不由得咋舌，简直是赌徒。

　　直至此时，大力方才觉得自己算是“融合”完成了，实现了曾对师父说的那句“我是我，都是我”。

　　……

　　“大壮！大壮！起床撒尿！”

　　这次大力学精了，不在树底下喊，省的承受大壮的“从天而降”。

　　大壮：“尿你头！”

　　大力：“下来下来！还记得昨天说的话吗？咱开始了！”

　　大壮终于现身，来到大力肩头：“开始了！”

　　大力围着大院子的围墙快步转圈，一边走一边和大壮叨叨咕咕，还不时比划几下。

　　转了几圈已然出汗，却似乎意犹未尽，扛着大壮在树下继续叨咕比划。

　　听得大壮一会儿点头，一会儿也跟着比比划划……

　　……

　　小楼二层，勤劳的“小蜜蜂”大明白早已起床，此时正站在窗边看着，心中有些担忧。

　　“这二位小爷一个‘混不吝’，一个‘没头脑’，凑到一起不知要玩什么花活？可别惹出事来就好！”

　　听得声响扭头望去，见柳止从门口走进来，手上正是大力叫大明白买的躺椅。

　　随手扔在窗边，柳止自己了躺上去。

　　迎着清晨的凉爽微风，闭上眼睛轻轻摇晃。

　　果然惬意得很。

　　“闹腾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