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上去的三人都认识，居然是那位“猪公子”。朱公子此刻胖脸紧绷，嘴唇抿成一条线，不复昨天一脸的桀骜不驯。朱公子今天倒是没披着昨天那条银白色的披风，只是穿了一身纯白色劲装，配合高大威猛的身材，确实有几分气势......如果上台阶的脚不抖就更有气势了。
一丈高的台子硬是给朱公子走出了赴刑场的感觉，不过总算还是走到邓老跟前。交上了推荐书后，朱公子颤颤巍巍地把手贴在绘灵盘底，那手抖得，看的众人都怕他把绘灵盘抖翻了。
陡然爆出一阵金光，只见绘灵盘其他五颗石头没反应，但代表金相的那一颗，冲出一道一丈高的金光。邓老也微微睁大了眼睛，口中说道：“朱蕴，金相十成，合格！”
“哇”下方的人群一阵骚乱，但很快随着邓老的一声“肃静”，又安静下来。
朱公子脸上紧张的神色立马变得狂喜，又很快转变成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傲然，手也不抖了，脚也不颤了，大摇大摆的就要向台下走去。
邓老喊住了他，朝旁边一指，示意他不用下台，就在台上待着。
......
朱公子开了张，下面的人群立马就被调起了情绪，很快第三个人就上去了，然后就是一瓢冷水
“石平，金三木二水二土三，不合格。”
那人灰溜溜的下去了。
“张四喜，金三木一水一火三土二，不合格。”这是第四个
然后就是第五、第六，都不合格。
......
人上去的快，下来的也快，不多时就有十几个人在边上看热闹，台子上仍只有朱公子合格。下一个就到秦乙了。
秦乙一脸平静地把油纸包塞到季玉怀里，大踏步登上了台。秦乙朝邓老行了一礼，恭敬地把推荐书递给邓老。邓老微微点头，示意开始，秦乙轻轻的把手贴在绘灵盘底部。
“手感光滑，纹理细腻，像家里的饭桌。”秦乙还在感受着绘灵盘的触感，就见到眼前一亮，土黄和火红二色交相辉映。
“秦乙，土八火二，合格。”
“好！”秦乙还没什么反应呢，下面的陆鹏倒是先喊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合格呢。季玉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算抱着大油纸包，还是风度翩翩。
秦乙也挺高兴，选上了比选不上强，他的参军路会更好走。
秦乙向邓老再行一礼，走到台子上的角落，和朱公子站在一起。朱公子昂着头，鼻孔和眼睛一起盯着秦乙，给秦乙盯得浑身发毛。
季玉把油纸包往陆鹏怀里一塞，轻飘飘地走上台子递出推荐书。秦乙看出季玉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季玉此刻的手心是攥着的，平常季玉更习惯放松的自然张着。
季玉轻呼一口气，把手贴在盘底。
......
邓老瞪大了眼睛，因为绘灵盘中间的石头亮起了！
只见那颗无色的石头泛起一道微光，上方肉眼可见的有淡淡的波纹，仿佛微风吹皱了水面。
“季玉，风相，十成，合格！”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都在学舍学过，天地有五常相，金木水火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相。另有各种奇相，风雷冰玉等，身具奇相者，万中无一，且天生通脉，显脉无阻。
季玉无视台下嫉妒、羡慕的眼神，恭敬地向邓老行了一礼，走到秦乙身旁。秦乙锤了季玉一拳，季玉果断回敬，两人都极为喜悦，然而......
“陆鹏，金五、火五，不合格”
抱着油纸包的陆鹏愣住了，台上的秦乙和季玉也愣住了。
......
“此次青口县灵士资格考核，共计三百四十二人，合格者七人，考核结束。”邓老说道。
考核持续到巳时结束，台上又多了几人，可秦乙和季玉没心情看。人群散去，邓老和他们交代未时一刻带上行李回到原地集合后，就和“沫姐”卷起一道火焰飘然离去。
台上的众人也四散而去，秦乙和季玉来到陆鹏面前，两个少年有些局促，仿佛不合格的是他们。
“你们觉得你们是什么属相的灵，我肯定是火相，小乙这么忠厚老实肯定是土相，小云肯定是水相，看你这张脸就像水做的......”三人陷入回想，这是陆鹏在学舍时说的话，现如今只有他不合格，一时间三人间的气氛仿佛陷入泥沼。
秦乙沉默着，季玉正准备说话，没想到陆鹏先开了口：“你们怎么一脸奔丧似的表情，我还没死呢！”
秦乙：“……”
季玉：“……你能这么想，我们心里就好受多了。”
“呸！”陆鹏吐了口吐沫：“老子参军去了，谁欺负你们记得写信告诉我，过两年军爷带着几百号兵去府院给你们撑腰！”
丢下这句话，陆鹏走了，背包斜挎，走得洒脱，像浪迹天涯的侠客，像离家远行的游子，唯独不像失败者。
……
中午饭还是在温水客栈解决，本来已经退房了，两人打算花钱点菜的，没想到还是不收钱。饭桌上，少了一个吃相难看的，两人却吃的没滋没味。
旁边翘着二郎腿的伙计乐呵呵的说道：“这还没怎么呢，人还活着就行。”
两人只顾吃饭，没搭理他。
“这还没怎么呢。”伙计重复了一遍，但嗓音突然变得低沉：“也就是刚开始而已。”
季玉看了伙计一眼，觉得这人说话有点奇怪，也没多想。等秦乙吃完后，两人起身打了个招呼就离开，没想到这少年伙计和少女掌柜居然一起出来了。
眼看着秦乙和季玉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一直跟在后面的伙计呵呵一笑，只是说了句“正好同路”，就把手往后一负，走上前头，像个带队的。
路不是自家的，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着走。季玉本想和掌柜套套话，没想到刚靠近就见这女孩子脸红到耳朵根。季玉摇摇头，还是不为难人家了。
一行四人在这诡异的安静下一路快走到了考核点。看着客栈这两人离开，秦乙和季玉松了一口气，总感觉这两人古里古怪的。
上午一共有十六人通过考核，此时台子下面人已经差不多都到了，只差两个。秦乙和季玉往旁边一凑，齐了。
大家都不熟，秦乙和季玉看到那个差点被石柱碾到的小姑娘也在，但也没什么聊天的心思，于是一行人就这么安静的等着，终于到了未时。
之间天空上方一道红光如匹炼一般闪至眼前，焰花散去，露出包裹在其中的四道身影……
然后秦乙和季玉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