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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酒肉穿肠过

仙临之下 保护我方妲己 3465 2024-11-11 23:30

  而这一次,连张德虎的母亲徐氏也是信了道人之言,在雾中磕头赔罪。道其愿意献祭家中老牛,只求山神大量,饶了她那再次进山的儿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道人却回应说,张德虎大胆放火烧庙,已经彻底惹怒了山神,被山神派出的山魈给捉去吃了。甚至还道,若是不想里上的其他百姓也遭受这个劫难,除了要献祭全村的牲畜之外,还要赶紧找出一个正满一岁的男童,献祭给山神才行。

  里正如同疯了一般大骂张家出了祸害。正巧那张德虎的儿子正是刚满一岁,里正便喊叫说让张老汉和徐氏赶紧把孩子献出去,绝不能让里上的其他人家也被那山魈给害了才是。

  里正都带头了,其他十余户人家又哪里会有什么顾忌,当下也是纷纷指责张德虎不该如此行事,如今引的祸事临头。

  张德虎的妻子廖氏苦苦哀求,但是又哪里有用。最后那道人也不等张家人同意,念了几句咒语之后,摇篮里刚满一岁的孩童就那么生生飘了起来,落到了那道人手中。

  大惊之下的廖氏冲了过去,却因目不视物,在那道人身前绊了个跟头。等再起来时,那道人已经不见了,而廖氏手中却多了一块衣角,正是她摔倒之时,从那道人身上生撕下来的道袍边角。

  再后来,雾气竟是真的渐渐散了。廖氏不顾众人阻拦,独自一人进了牛角山,去寻找自己的儿子。这一去,也是再没有回来。

  张老汉到里正家中,痛斥里正糊涂,里正反骂他教子无方,生出个张德虎去惹怒山神,害的大家平白遭此劫难。

  张老汉气愤之下,上乡里告状,反被里正说他年老痴呆,竟说些胡话。里正和张老汉之间,乡老自然是更信里正之言,于是此事也就没了下文。

  沣水乡的乡老,已经是张老汉所知道的最大的官了。在这里讨不到说法,张老汉也彻底没了办法。如今几年过去了,张老汉也已经有些看开此事。只不过徐氏还是偶尔会念叨几句,并且每天都会去张德虎的房中打扫一遍,那小小的摇篮也定会每日拂去灰尘,就宛如张德虎和小孙子仍在一般。

  叶逐静静的听完了张老汉的讲述,心中也是有些不是滋味。那道人究竟是妖是道?那山神庙中又是否真的有山神显灵?

  若是放在眼下由他来评断,那他自然是和张德虎一样,认为那道人是妖,那山神庙也是幌子罢了。只不过放在这些普通百姓眼里,再加上祸事临头的压迫,恐怕多是会认为那道人是仙人,特地前来搭救大家的吧。

  “张老伯,那道人可曾有说过他是在哪里修道的么?”叶逐知道,修道之人若是与旁人说话,多是会自报家门的。

  张老汉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似乎从未有过提及,关于那道人,除了我家儿妇撕下来的布条之外,便是什么也没有留下了。”

  叶逐闻言,便道:“那布条,如今还在家中吗?”

  张老汉摇了摇头。

  叶逐正要再问,徐氏忽然道:“老头子,那布条我留着呢!”

  少卿,徐氏从房中取出一块布条,叶逐接在手里,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块布条应该是从道袍的下摆处撕下来的,上面残有边处的压条,还绣有一朵祥云。材质是棉中掺了少许的麻。这样的材质是比较结实的,轻易应该不会被一个跌倒的妇人撕扯下来。

  不过,观这布条的成色,似乎远不止几年的历史,最少也有二三十年的样子。

  想来是这道袍本就有些褴褛了,才会被徐氏轻易扯下一块来吧。或许这道袍真的就是破旧不堪,所以那道人才躲在雾中不肯现身?叶逐有些脑洞大开。

  翻过另一面,叶逐有了新的发现。这一面应是内面,绣纹在这一面显得比较潦草,而且在绣纹旁,叶逐还发现了两个小字。其中一个是青字,另一个却看不出了,只有一个残存的部首‘冖’。

  虽看不出余部,但是以冖为部首的字却是不多,叶逐细细思索,列出了最为可能的几个字来。冗,军,冠,冥,冢,冦。

  至于其他以冖为部首的字虽然还有不少,但是多是不怎么常用的生僻字,排在青字之后并不通顺,也不合情理,故可排除。再结合剩余字中的细微差距,军,冠,冦也被排除在外。那么就只剩下三个可能,青冗,青冥,青冢。

  叶逐对江郡并不熟悉,这三个名字他都是没听过的。询问了张老汉和徐氏二人,但是他二人也从未听说过与这几个名号。

  这唯一的线索在张老汉家中,算是暂时断了。不过没关系,叶逐决定明日去杵牛亭走上一遭,看看能否问出些什么来。

  梁谷纤本就有言,诸事需顺势而为之,那么眼下既然遇见此事,而且手头又有线索,那么就干脆顺势去探查一番好了。

  次日,叶逐带着布条,换道来了杵牛亭。叶逐虽然不在江郡任职,但怎么说也是个校尉。校尉有事问询,杵牛亭中一个小小的亭长,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不过可惜,叶逐在杵牛亭中并没有查到什么线索。亭长言道:“将军若是要探查道门中人的讯息,我这小小的杵牛自然是查不出什么名堂的。不过,将军不妨去往辖管此地的上部沣水乡,到那乡部宗门里问上一番。”

  叶逐是武将出身,若是问他如何对敌,他自然知道许多方法,但是对这些宗文卷轴之类的东西却是不甚清楚。细问之下才知道,但凡佛寺道馆,无论大小,都必须在建立之时,前往其对应的乡宗进行登记造册。只有登记在册的佛寺和道馆,才有资格领取度牒。

  出家人和方外人行走之时,若是没有度牒,那么一定是骗子假扮,装神弄鬼,只为了哄骗百姓们的钱财罢了。

  “既是如此,那我这就赶往沣水,告辞。”叶逐谢绝了亭长的挽留,此时天色还不算晚,那沣水乡离这杵牛亭并不算太远,只要路上不出什么变故,天黑之前便能赶到沣水。

  等叶逐赶到沣水之时,叶逐身下的马儿都快跑不动了。天气实在太热,在此事之前,叶逐在官道回返庐郡时,还偶尔会在道上停下来歇歇马。但是今天叶逐自下午从杵牛发出到现在,都未曾有过停歇,才将将在天黑之前赶到沣水。

  既然到了乡城,那自然是不用再住驿站了。叶逐身居庐郡校尉之职,而安国的俸禄又向来不低,他自然是不会穷了。

  找了一家不错的客栈,把马交给厮从,吩咐其备上上好的草料,定要好生打理。厮从自是无不应允,拿着叶逐给的赏钱,乐颠颠的牵着马往马厮走去。

  入了客栈,叶逐要了一间客房,吩咐小厮把东西送去房间。自己则是在二楼寻了个靠窗的座位,要了一些酒菜,慢悠悠的吃了起来。

  这会儿正是饭时,客栈买卖不错,除了叶逐,二楼还有不少食客。这会儿众人正一边吃着桌上美味的饭食,一边听得一个和尚在胡吹大气,时而出言调笑一番。而那和尚被人笑时,也不见恼,反倒是和众人一同哈哈大笑,笑罢便又继续吹嘘他的本事。

  那和尚坐的离叶逐不远,叶逐听了一会儿也是觉得有趣,见其平易,便也随口问道:“和尚,都说出家人要讲究五荤三厌,怎么我看你桌上又是鱼又是肉的,不怕恼了佛祖么。”

  那和尚却是笑笑,道:“施主,你着色了。”

  叶逐不解,遂问其意。和尚续道:“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贫僧这碗中,你看它是荤腥鱼肉,我看它却只是普通的果腹之物罢了。”

  叶逐被他的贫嘴逗乐了,便又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它分明就是鱼肉嘛。”

  和尚道:“不错,是鱼和肉,但是它却又不单单是鱼肉。”

  众人也是被吊起了胃口,纷纷起哄问他,不是鱼和肉,又还能是什么。

  和尚挥了挥手,待众人静了些许,他才淡定道:“出家之人,需知世人苦楚,化世人苦难,方能度化世人,见无上功德。这桌案之上,方寸碗碟之间,都是施主们万离不开的东西。我只有与众位施主碗中同食,碟中同饮,才能真正感悟到众位施主们心中的苦楚,才能度去诸位施主的执念不是。”

  叶逐被和尚的口才给狠狠震惊了一把,周遭的众人也被和尚这一番厚颜无耻之论,给噎的一时说不出反驳之词来。那和尚又是哈哈大笑,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坐。尔等皆笑贫僧不守戒律,可是谁又能知晓,似我这般出家人的戒律之中,可是只戒杀生,并不戒酒肉?”

  众人中有人接言:“你莫要强辩,你看有哪个和尚像你似的有肉有酒。我看啊,你也就是在我们面前逞能,说不定一会儿你回了寺,就得被方丈责罚了”

  “嘁,你懂什么,方丈师伯何等高人,佛法精深之致,就连捉妖除怪都好似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又怎会似旁人一般,只知死守清规,却又看不明清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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