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魔修大肆杀戮一番,又能将昔年修为追回来。
如今感受到阵法的波动,里边两个互有戒备,又联手将旁人收拾了的魔头,心中大喜,立时便心有灵犀一般,齐齐便涌了出来。
还不待二人感受外间天地变化,立即便有一道玄武法力将自己二人困着了,又有沾染杀伐戾气的法剑袭来。
此法剑威能,不比魔道修行杀戮千百人后炼成的魔剑法器弱。
只是被法剑盯着,两个魔头神魂便是一阵颤抖,仅剩的一点修为,还有一抹尚未炼化的灵气,也要离体而去一般。
二人也顾不得昔日龌龊,齐齐将那玄武水法中为数不多的一点天地自然灵气瓜分了,又联手施展了个护盾,黝黑模样,遮掩身影不算,还能将那法剑防备在外,还不待喘息片刻,又有一灵火自下边烧灼而来。
此灵火与五行之火有些差别。
后者在五行生克之中,遇着沾染五行之物,便有变化,便是一直好勇斗狠厮杀征伐不断的魔修,也在五行之内,虽只是魂魄之身了,一身魔气修为还在五行之属,自然在那封印之中也要被渐渐化去。
五行,是天地之道,非有开天辟地神通,不可违逆。
前者乃是朱雀神性所化,有神兽神念暗藏其中,只烧灼神兽所欲烧灼之物,非死不灭。
若是两个修行同时借用了这朱雀神火,那两团神火亦会相互烧灼,直至其一被毁。
此乃神物之妙,随心而生,随心而灭。
两个魔修立时察觉到不妙!
玄武,白虎,朱雀!
这四大神兽已经有三个使出神通了。
剩下一个,想来也在。
二人回过神来,将本就虚弱的心神收回,细细看了一下周围,立时便如坠冰窟,周身汗毛根根直立!
果然是四大神兽的四象大阵!
这四象大阵还不是小阵仗,已然能够将这七八丈地方,化作神域一般地方,于两个魔修而言,着实是个死地。
两个魔头一路烧杀抢掠,祸害了不知多少人,终于成就凶境魔物,自然跟许多除魔卫道的修行拼斗过,那些法宝、咒文、符箓乃至阵法,千奇百怪,五花八门,这魔修也见识过,能活到今日,那些东西,记忆犹新。
四象阵法也是其一。
但那些自称阵法宗师之辈,也不过是能够借的四大神兽一点虚影而已,与两个魔头也就能斗得不相上下,但看这四象阵法,着实骇人。
也不晓得这中间位置,那正笑眯眯盯着自己二人的老家伙,如何会有高明手段,将个四象神兽都几乎化作其肉身存在了。
还有自己这边那个老家伙,会不会记得昔日同进同退的盟誓,不行,我得防备着点,免得被这老家伙当了替死鬼,成了冤大头!
心中各种算计,两个魔头对视一眼,散做一团血煞魔气,瞬间将整个玄武水法囚笼给填满了,又念诵咒文,声如惊雷,立时有一道血色符箓将周遭血煞魔气尽数吸纳了,便是玄武水法囚笼,也被这血色符箓隐隐抽取了几分灵气。
朱雀、玄武、白虎三大神兽齐齐对视了一言,均目露异色。
想来旁的两人也感受到了那血符抽取自己神力的情况。
方才那个狡诈魔头,不过是借用白虎法剑破开水法囚笼,却还不至于能够夺取神力为用,这两个魔头的神通却是非凡,居然能强夺诸神兽神力回归本源,化作魔气,为其所用。
能够在刘家绝魔阵法中存活至今的魔头,不可小觑!
刘德昼可不晓得几个后辈的忌惮心思,早将法剑对着已经被困的两个魔头,正在念动咒文,又凭空生出两道驱邪符。
无论那魔头如何高深,也始终是魔头,受不得驱邪符的!
还不待其将两道符咒送出,便见得半空已经成型的血煞符文,有丝丝缕缕的血煞毫毛在其上涌动,又有周遭玄武神力,一点点被这血煞符文拉了过去,刺眼无比。
能够收取玄武神力,这事情本来便怪异。
那血符,被玄武神力当下大半威能,剩下的落出来,周围灵气也颤抖不安。
愈发恐怖了。
刘德昼面色大变,一手将两道驱邪符送入玄武水法囚笼,又大喝道:“赶紧以灵火将那符箓化了!”
“万不可使其成型!”
无需刘德昼言语,流云散人早察觉不妙之处,已经喷出一团灵火,便对着那血符杀去。
又有张子水也察觉异样,此刻不再关注两个魔头,以白虎神通,又凝出千百把法剑,每一把都散发寒光,有煞气萦绕,也齐齐对着血符杀去。
无尘子也感觉到了两个魔头放出血符后,本就薄弱的一身魔气耗尽七八成,又使了不知什么手段,将自身身影隐匿了,肉眼见不着,便是四个神兽借着法眼也见不着,正偷偷摸摸对着自己那水法囚笼施展手段。
一口一口,啃咬自家玄武神力。
而自己的水法囚笼也有些异样,其中神力不断流失,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便少了足足一成。
这魔头有些本事!
无尘子也不屈居人后,自然将仰天大吸一口灵气,将这院子内本就丰裕的灵气尽数吸入,化作玄武神力,复又吐出两个水球,将那已经被血符吸纳而摇摇欲坠的水法囚笼,又加固了一遍。
无意瞥见了刘德昼的驱邪符,无尘子念头一起,驭使着玄武神力便要绘制,尝试了两三次,只是开了个头,那灵符便散去了。
三声脆响。
哎,多好一个机会。
无尘子叹息两声,猛然想起自己是个玄武神兽,也不晓得是神神不相容,还是自己这玄武法身不能念咒踏罡,这才无法绘制灵符。
若是日后还有这般机缘,自己要好生琢磨一下。
此时,还是先将两个手段非凡的魔头给收拾了,才是正理!
心思收回,无尘子聚精会神,四只眼睛死死盯着正中位置,防备两个魔头动静。
那血符愈发明亮了,与玄武神力神光,不相上下,居然能够分庭抗礼。
此时,其倒是停下了吸纳灵气举动,反而生出千百道血色根须,对着无尘子那水法囚笼便是一顿猛钻。
一个二个的,都看不起草木精灵,却都有样学样的,真是不要脸!
无尘子立时便察觉到自己布置的水法囚笼岌岌可危,复又张口猛吸灵气,将这院子内刚刚补上来的灵气,吸了三成不止,全数化为玄武神力,复又加持在那困着两个魔头的水法囚笼之上。
无尘子这一口,险些将自己个儿也给送了进去,待得将一口神力呼完,整个玄武法身都小了一小半,连一丈身形都维持不了。
不行,这身子太过肉小,两个魔头再来一波,自己便扛不住了。
无尘子立时又幻化了吞天巨口,对院子内杂乱灵气又是一阵猛吸,只搅得院子里平地起乱风,灵海卷波澜。
那原本虚幻模糊的水法囚笼,得了无尘子这一口老大的神力加持,立时破虚化实,又成了个牢不可破的囚笼,将正中三个魔物死死困住,不给其遁逃机会。
两个魔头也不想自己的血符这般凶狠,逼得神兽不惜损了自身根基也要将其困住,也想不到无尘子如此小心谨慎,见了一点苗头便千百倍的困守手段丢了出来。
真是气得人牙痒痒!
可怜自己还在那琢磨水法囚笼破绽之处,血符已经逼得玄武又将这囚笼加了一份!
也不晓得另一个老家伙察觉了破阵之法没?
二人不约而同又换了个位置,却是跟着血符最粗的一根根须,鬼鬼祟祟,也在施展手段,将自己的魔气修为化作兵刃,借着血符涌动不休,遮掩了身形,挡下了声音,悄悄破开玄武水法囚笼。
那玄武水法也是玄妙,分明是灵气化作神力,神力收做囚笼,但被无尘子不息本源加持了一番后,已然如同实物,任凭两个老家伙如何劈开,都只砸出一串火星,也就此刻周遭灵气乱糟糟,这点火光都还传不出囚笼,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的水法囚笼非但囚了三个魔物,便是刘德昼的驱邪符也进不来。
也就同为一体的四象神力能够融进来,却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了正中那血腥味十足的血符冲去,余下两个躲在暗处的魔头,半点也不能奈何!
刘德昼连连废了几道驱邪符后,也死心了,赞叹地看了无尘子一眼,也趁着魔头被困,踏动罡步,念动咒语,掐了个除魔法诀,凭空绘制了数十道驱邪符、收鬼符,每一道都是金光灿灿,也齐齐立在玄武水法囚笼之外。
四象神力之中,还有灵符傲然而立,熠熠生光。
若是两个魔头逃出来,这数十道符箓,便会齐齐招呼在那两个魔头身上。
此符乃是地仙修为书就,有元神之力引导,比无尘子那加持了咒文罡步的符咒又要玄妙许多。
又有伊明诚也打起精神,细细看了血符一眼,想来是看出了血符根脚,也有不安,也吸了一大口灵气,将尚未安稳下来的灵气又搅出一阵狂乱,这才分出五团青龙法力,将自己五人纷纷护住。
此青气无玄武那法力的囚困护卫之能,却也有加持之能,若有伤损,立时便可恢复了。
一时,四个身后还有中间那老道,都绿绿幽幽的,看来生机充盈。
白虎两百多道庚金法剑来回刺杀,激起道道煞气波纹,也未碰触到正中那血符,便是其生出来的百十道根须,也碰不着,破有些懊恼。
朱雀灵火倒是威力不凡,几个呼吸,便能够将其中一二根须烧断,但那血符有百多道根须,失其一而补全数,也不晓得朱雀能不能在血符破开玄武水法囚笼之前,将这血符瞬间破去!
这血符如有灵智一般,察觉其法力稍有减弱,立即便是一阵抽取,以玄武水法囚笼法力补足自身,也顾不得那是神兽神力还是妖邪法力。
可见魔道修行的狠厉!
无尘子又察觉到自己的水法囚笼被破开一层,心急如焚,连连眼神示意流云散人。
朱雀神兽颇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盯着无尘子。
无尘子立时明白了:朱雀灵火也是要以元神操纵的,流云散人只有吸纳灵气锤炼法力的法门,元神修为比不得自己,能够操纵的灵火有限。
无尘子急得想要破口大骂:刘家都找的什么人啊!
就不能找一些靠谱的修行么?
张子水这般修为的,不是很好?
伊明诚便不说了,好歹还是个正统的长生道修行,疗伤手段非凡,勉强也能受了。
但这流云老道,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其却是不晓得,自己前世半辈子,转世今生,今生在梦境轮回一次,又有佛门自指大道的《诸是如梦观》修行法门,元神修为已经强过了许多人,便是张子水那般名门正宗的,有上等功法修行,有老师悉心指导的,元神修为都比不得无尘子。
也是无尘子此刻《诸是如梦观》修行还有些不全,元神法力不能随意驭使,否则刘德昼这位地仙真人也要吓一跳。
要流云散人这么个真正的散修道人,也有自己一般修为,无尘子着实有些难为人了。
还有之前,无尘子被那魔头入侵神庭丹田时候,若不是流云散人及时送了一道灵火过来,其这会儿已经成了那魔头的一个念头,肉身也成了那魔头的肉身了。
真真是:子系中山狼,得意便猖狂!
无尘子这般抱怨,也是被血符逼出来,其一时也顾不上想一下,如张子水这般年轻,修为又了不得的,有多少人,一时三刻时间内,刘高湛能够请来的又有多少。
无尘子抱怨之后,也是无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血符一点点破开自己的水法囚笼,又感觉到两个诡异之物自那破陋处窜了出去。
得了,那两个棘手的魔头还是逃了出去了!
两个魔头的隐身手段能够骗得过人仙修行,但是在刘德昼这位地仙修为眼前,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两个魔头方一出了水法囚笼,尚且来不及吸纳两口灵气恢复一下修为,便被漫天的收鬼符驱邪符给抓了个正着,又是一阵懵懂,只是心头发狠:但凡老夫逃出去了,定然要将这地方夷为平地,将几个后辈给挫骨扬灰!
不如此,不足以平息老夫那口恶气!
那凭空绘制的灵符,沾着这两个魔头,也生出两个金光灿灿的囚笼,其内有数十道符文,又不时有火光闪现,转瞬消失不见。
驱邪法力,镇魔神通,收鬼经文,尽在其中。
两个魔头虽以十成中的八成修为绘制了血符,又施展了鬼祟手段破开水法囚笼,却还至少有一成半修为在身,被驱邪符沾上了,自会消耗一二魔气,也会损耗一道灵符。
“尔等护持好己身,莫要被那血符抽了气血!”
“待老头收拾了这魔头后,再来计较!”
“还有无尘真人那囚笼切莫散了,这血符非凡,不可吸纳太多灵气!”
“谨守心神,约束自己神力……”
刘德昼挥动法剑,将血符袭来的触须斩断,又引动符文炼化被困住的两个魔头,复不疾不徐叮嘱道。
早在其吩咐之前,血符所有根须已经破开了无尘子的水法囚笼,齐齐对着在场五人便是涌来。
无尘子还来不及呼喊,已经肉眼见着那玄色囚笼碎做千百片,又渐渐恢复为灵气。
刘德昼修为高深,一剑便是一根,那数十道根须,不过是片刻时间便被斩除干净,复又绘制了数十道灵符,一意要将那两个一直瞪着血红双眼的魔头炼化了。
无尘子被那根须缠绕而来,眼看便要被其植根而入玄武神像,情急智生,两个脑袋张开,生出法力幻化的牙口,一边对着一根张口便咬。
或者是玄武的牙口太好,这根须不过是撑了一下,便被咬断了。
看了那断裂的血红颜色,无尘子呸了两口,吐出那腥味根须,无尘子又喷出一口玄武神力顺着根须冲上去,看能不能顺势将那血符再度囚起来。
至于落地的一小截根须,几个呼吸间便散了,却是一道猩红颜色的魔气,刺眼非常。
无尘子这才细细回忆方才的点点滴滴,细细想了其中情形,才晓得那根须并非是冲着玄武神像而来的,而是冲着玄武神像内的肉身而来的。
果然还是魔修本性,临危之际也舍不得血肉祭养。
回过神来,无尘子又被眼前几十道血红根须给吓着了。
就在这么一会儿时间,那几十根根须已经扎根于无尘子肉身,正在由慢变快抽取无尘子的气血来。
有嫣红的颜色顺着那根须蔓延而上,一点点涌入那凌空的血符。
老家伙不靠谱,也不晓得护卫一下自己这个后辈!
明明知晓这血符诡异邪门之处,老家伙半点也不透露,只说小心。
无尘子暗骂了刘德昼老杂毛两句,心中腹诽不已!
无尘子自己也是观察细致,方察觉到了那血符的目标,并非是三丈大小的神兽,而是其中的肉身,也不晓得旁的三人有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