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开阳伐朱厌,十二元辰剑
东方来气急攻心,昏招连施,险些被吞入妖腹。却被同门师弟以一招杀神班白的绝学救了下来。
这绝学凝重如山,却又使得迅快无比,一式之间挡住九婴连吞,直是匪夷所思。
要知那九婴身形极长,一尾便有七丈,虽及不上了那水门勾蛇,但它却有九身。九个脑袋首尾相衔,那可比勾蛇长得多了,便是大其两倍也不止。
这九个脑袋个个肉山也似,一吞之下便是一方山石也吞进去了,然而这六口连吞,却被逐一挡住,当真是咄咄怪事。
那金泰手上并无法器,要挡下巨口只能在其及身时拿住獠牙。他守若巨木出手九次,便是握住了那獠牙一十八枚。吭哧吭哧一招下来,他手上无事,反是那九婴口中的獠牙崩碎了几颗,说此式妙到颠厘,非是虚言。
方苦染沉下脸来,心中暗想:“这守若巨木乃是禁招,是杀神班白施展火麟臂时的独门绝学,天下只此一家,何以这金泰也会?”他沉吟一阵,又道:“想来此人跟那班白是同门师兄弟,练功之时向其讨得了一招半式,也是有的。至于那火麟之血……应是此人不知用何物以假乱真,取代了那圣兽之血。嗯,不知他的兽魂是啥,想来也不简单。”
这一番猜想却是八九不离十了,这“守若巨木”的心法确是那金泰在闲暇之时向班白讨教得来,他既得心法,便就别出心裁,以另一妖兽之血勉强代替,竟把那上古麒麟凶兽的绝学改头换面的学到手了。不过说来,那金泰的兽魂虽十分罕有,但比起火麟之血,毕竟还是天差地远。
但即便如此,那“守若巨木”使将出来,依旧连挡九婴一十八下,大大挫了它的威风。
那九婴吃了个亏,中间一首发出“呜呜”的婴啼,好似小孩哭闹之时的呜咽,其余八首却是目若喷火,向金泰怒视而来。
它身形涌动,震得下方的土层簇簇移动,一起一伏间便似将整个阁台变作了它身子一般。只见在那碎石凸兀之中,忽伸出了四只青绿色的爪子,这爪子大若山峦,将那九婴庞大的身躯缓缓托了起来。
此妖竟是伏身而起,将整具妖躯从土中钻出,只为一泻心头怒火。
众人哗然大震,望望头顶的巨兽勾蛇,又望望眼前的九婴妖躯,只觉上天无门,下地无路,对于这些绝世凶兽的风采算是再次领略了一番。
然而那九婴大则大矣,动作却是十分笨重,显在这小小的阁台之上施展不开,它想了想,竟释出万顷妖气,随即身子变化,妖躯渐小,土系神通“缩天补地”施展出来,居然变得若原来一半模样。如此一来,那就灵活了许多,便要扑腾跳跃、厮杀绞缠亦不在话下。
不过它身形虽然缩小但是妖气却是半点也不减,反而妖躯之上凝实厚重,更像强壮了一倍有多。它獠牙尖锐,再看不见半点崩裂,合身一扑,便向那金泰冲撞而来。
金泰在这九婴变化之际,嘴角已收了轻狂之色。他面目阴沉,对于此妖的凶险之处其实心头雪亮。此妖先前身躯巨大,看着吓人,实则他大可欺它笨拙,现下它身形幻变,再不复鲁钝,只能舍身相搏。
他大喝一声,不敢隐藏修为,当即一道兽魂之相在他身后显现。这兽魂臃肿丑陋,竟是一只土龙,又或叫甲鼍。他一边积蓄力量,一边向东方来使个眼色,叫其重新匿于红云锏内,暗中出手相助。
随后他大步一踏,竟也向那九婴反扑而去。这一扑咬牙切齿、杀气腾腾,大有上古麒麟为祸世间的凶意,又是一记麒麟绝学——恶麟缠!
不过他的兽魂非是火麟,而是土龙,这一式该叫土“龙”缠。
竟以一具人身肉体与那九头怪物缠在一起。
只听轰隆一声,土开石绽。
……
宋开阳站在黄云之外,仍是凝剑不动。
自那朱厌吃了白骨果实躲入黄云之后,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已有一炷香之久。期间便是那水门勾蛇与土门九婴弄出的大动静亦不曾叫他改变半点。
直至那黄云慢慢稀薄,一股绝世凶气释放而出时,他才遥指剑尖,向那气机锁定过去。
他的原意乃是在那朱厌汲取白骨果实之时,出其不意,以霹雳手段将其斩杀。哪知那朱厌躲入黄云之中收敛气息,便如彻底消失一般,他竟感知不到其所在方位。
本来他可入那黄云之中寻妖除魔。然而这黄云是枯树出现后所生之物,这枯树又古怪异常,既可结出白骨果实,还能挡住他一元剑诀。加之那树下獓因虎视眈眈,伏在一旁伺机攫取,实叫他不好轻举妄动。
他沉吟之下,心中已有计较,只见他人虽不动,剑意却在不住累积,在他身边忽地涌出三股全然不同的属相之力来。
这三股属相之力分为“月将、神煞、星火”。每一股都比那一元剑诀威力更大,“十二元辰剑”剑还未拔,剑意已出其三。三种属相不住交织,融合旋转,仿佛一股剑道大势正在酝酿。
那朱厌凶胎在云中蛰伏,他之剑势便在外面成形,双方竟是维持了一个短暂的沉默。
便在这时,一股可怖妖气冲天而起。
“吼、吼、吼!”
但闻黄云中一串咆哮之声传来,那啸声之大似要震碎玉宇。随即那黄云随风一清,露出一个众人熟悉之极的妖身来,其白首赤足、须发如角,不是那朱厌又是何物?
只是此时这朱厌却与先前大不相同,细看之下叫众人惊得心直沉下去。
只见其一身须毛尽数化作了猩红角刺,胸膛之上却是挂着一副巨大的白骨骷髅头,那右胸处一枚魔纹如心脏跳动,忽大忽小,如若打雷。
它左臂之上妖火复燃,右臂之上金刚之力化作梵文,布满周身。头顶独角长若半身,那些剖胸破肚,深可见骨的伤势统统消失不见,哪里还有半分将死之相。
众人不寒而栗,面上尽是荒唐之色,其中一位弟子忍不住愤声而道:“这朱厌……这朱厌不是早已奄奄一息了么,它的神通法力不是被尉迟仙子收取走了么。怎么转过头来那妖火就失而复得了?金刚之力亦拿回了,体形也变大了,就独独伤势全部没有了?”
“伤势?”却见一位曾力战过獓因的两仪峰女弟子苦笑一声,“那朱厌吃了白骨果实,伤势尽复还算好的,怕只怕这妖兽吞吃了白骨,那白骨之上附有谁人的法力,谁人的法术招式便对它再也无用!”
“什么?”众弟子大吃一惊,骇然道:“竟还有这种事!那宋开阳岂非……”
话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
那妖兽自黄云中出来后便一直张望,四下寻找,待见了宋开阳,神色一狞,眼中迫不及待便冒出一股至死方休的报复之意来。
它这等神情众人再也熟悉不过,许多人顿觉心底发憷,不由意气消沉,接连被妖众破开阵形。
却听一把嗓音传来道:“诸位还请放心,那朱厌虽是厉害,但若未吃那白骨,此战对它而言还有几分胜算。一旦吃了这果实,要对付十二元辰剑那是自绝生机,再无胜算了,此战开阳道友一人足矣。倒是眼下这些妖兽,还须我等逐一对付。”说完念一声佛号,将几位遇险弟子拉到近前,以护体金光替其挡了一击。
众人听方苦禅这么一说,不由打起精神,再度迎向众妖。却见宋开阳双目凝聚,身上气机开合,已将朱厌牢牢锁住。那积蓄已久的剑道大势轰然爆发,三股属相之力顿变作元辰之力,排山倒海般便向那朱厌压去。
只见那月将化“太阴”,神煞变“太冲”,星火作“太乙”,三属相之力骤变太阴元辰剑,太冲元辰剑,太乙元辰剑,一副剑星图骤然而生。
与此同时,他脚下一踏,身形蓦地消失不见。三道元辰剑后发先至,竟来到那朱厌身后猛然斩下。
他每一剑出剑之时都声若风雷,而天幕亦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这十二元辰剑连出三剑,竟每一剑都蕴有一元剑诀之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