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顾长生身躯猛地一抖，直接呆住，如遭雷击。
话毕，整个大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韩归远和顾长生身上。
“你说这人是你韩家的？”秦以菡满脸愕然，美眸直勾勾地盯着韩归远和顾长生。
冷眸微眯，在二人之间来回审视，试图找出其中的破绽。
她万没料到，韩归远竟然真的承认顾长生就是韩子陵。
要知道，韩川之前还在一旁不停地质问顾长生呢。
不管怎么看，这局面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而原本一直在暗中谋划如何逃跑的顾长生，此刻也是一脸懵圈。
自己可是杀了他儿子啊！
他不揭发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说自己就是韩子陵。
让我去顶替韩子陵？
这到底是要玩哪一出啊？
只见秦以菡一脸怀疑地紧盯着顾长生，开口问道：“你真是韩子陵？”
顾长生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时语塞。
他扭头看了看韩归远。
只见韩归远面色平静，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
随后，竟看到韩归远对着自己微微颔首！
顾长生心中惊疑不定：“？”
眼下来看，一时间恐怕是逃不出去了。
只能先答应下来，看看韩归远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我就是韩子陵！”顾长生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听到这话，韩归远的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些，仿佛松了口气，但面色依旧保持不变。
然而，秦以菡却还是一脸狐疑。
她显然并不完全相信两人的说辞。
眼见着还是没能骗过秦以菡，韩归远暗中朝着顾长生使了个眼色。
“子陵啊，一年不见，爹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你叫一声‘爹’听听。”韩归远看着顾长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卧槽尼玛！
能不能当个人！
有这样认儿子的吗？
顾长生看着韩归远这副正经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心中不禁暗自嘀咕。
这老东西莫不是因为自己杀了他儿子，现在想要占自己便宜吧？
但感受到秦以菡那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无奈之下，顾长生只得不情不愿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蝶……爹。”
老东西！你给我等着！
说完后，顾长生甚至清晰地听到韩归远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
你他妈！
一直站在最后方的周越，不禁开始怀疑起人生。
他怔怔地看着韩归远和顾长生，两人那父慈子孝的模样，让他满心惊诧。
这与自己所想的情况迥然不同。
“脉主，这人……”
周越刚想提醒秦以菡，莫要被这两人所蒙蔽，然而话才出口……
“聒噪！”
伴随着一声怒喝，一股雄浑磅礴的灵气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至。
周越的身体，宛如风中残叶，倒飞而出，重重地摔落在地，一口鲜血随之喷出，溅洒在地面。
他的面色惨白如纸，其中还透着一抹青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额头冷汗涔涔，紧咬着牙关，双唇毫无血色，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眼前更是出现重重幻影，仿佛下一秒就看到了自己命丧黄泉的惨状。
“我们韩家的事，用得着你这外人来多管闲事？”韩归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毫无半点温度，他森冷地看向倒地的周越。
随即，他的脸色又迅速转换，再次露出谄媚的笑容，和声和气地对秦以菡说道：“脉主，此人确实是我儿子韩子陵，做父亲的，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来呢？”
“是吗？那你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啊！”
听到秦以菡对自己儿子的夸赞，韩归远嘴角得意地扯出一个弧度，颇为自得地说道：“那是，子陵这孩子，从小就跟我一样，聪明机智，敢说敢做。”
秦以菡看着韩归远那满脸讨好的笑容，咬紧牙关，一脸的不爽，手指紧紧握住，关节都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事已至此，再去争论顾长生是否是韩子陵，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只不过，先前顾长生对自己所做的事……
她心中的愤恨如火山般喷涌，真想将韩家一举剿灭。
然而，她不能这么做。
自己所属的阴天一脉若是没了韩家的支持，必定会元气大伤。
用不了多久，这一脉就会在四脉中沦为垫底，被其余三脉不断蚕食，直至最终从空冥宗彻底除名。
这是秦以菡绝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正当秦以菡陷入沉思，韩归远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大殿中的沉默，硬生生将她从思绪中扯回现实。
“子陵和林依丫头的事，不知宗主您觉得怎么样？”
韩归远的话语传来，其中似有挑衅的意味。
听到这话，秦以菡原本淡雅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她那凌厉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向韩归远，一脸不善。
接着，她又将目光移向一直在装死的顾长生。
顾长生被她这看得有些发懵，眼神中满是困惑。
林依？怎么又和自己扯上关系了？
只见秦以菡面沉似水，口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韩归远先是露出一脸茫然，似乎对秦以菡的反应颇为意外。
然而，下一秒，秦以菡的呵斥声骤然响起，如暴风骤雨般凌厉。
“滚！”
这一声怒吼，如同惊涛拍岸，震得众人心头一颤，纷纷自觉地低下头，不敢作声。
“是……是。”韩归远被吓得连忙应声，抬手作礼。
然后带着韩川快步走了出去。
在转身离去的瞬间，他还不忘狠狠地瞥了一眼顾长生，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顾长生见状，也迅速反应过来，准备跟随韩归远一同离去。
就在他抬脚的一刹那，骤然，秦以菡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留下！”
顾长生的脚步猛地一顿，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了下来。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全身变得僵硬，紧握的手掌中已满是汗水。
忐忑地往前看了看韩归远，却发现韩归远的嘴角竟挂着一丝阴冷的笑容，还冲他投递来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