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扑朔迷离
许冬的话给了李裳白诸多猜想,不止温府,连近来许冬身上没再发生的噩运,李裳白也做了一些假设。
例如许冬透过什么途径无形中消解噩运。
——参考之前霉运的频繁程度,他都好些天没倒霉过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近些天吞噬器物,‘灵感’匮乏到连一部好的功法都悟不出?”
“对,状态差极了,一直到前日,才梳理出一部名为‘炙焰灵蝶’的火属系功法。”
“你本身不存在受侵蚀的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你的摄入和它互抵了……”
看李裳白陷入沉思,许冬试问:“姐,单靠想恐怕不行,不如我把那些零碎功法都说给你?”
“嗯,大致了解一下好。”
李裳白或看或听许冬说过他前一段时间得手的全部功法。
的确,除“炙焰灵蝶”外,其余尽皆鸡肋。
换等闲修士,可能练了也有好处,但以许冬对文小鸢的好,他不可能教文小鸢杂拌儿功法。
“嗯,这就对上了……你一连吞噬的几件器物抵去了噩运!‘玄坤术’出自你,你又是施法器……是了!配套的!”
奇妙的现象发生在许冬身上,再度拔高了李裳白对许冬的评价。
事实上许冬化为罗盘,能付诸使用的时候李裳白就觉得“玄坤术”不只是许冬悟出的那么简单,她没开口,不确定而已。
现在许冬和温府扯上关系,拓宽了李裳白的猜想。
验证温府内幕的关键是胥克藏起来的那件纱衣,由彼及此,许冬的身世只怕也得着落在纱衣上。
李裳白一投入,不知不觉过去两刻钟。
“姐,你身上的‘玄坤术’遗患尚未消净,方便的话,最后再来一次转嫁,把它彻底解决了吧。”许冬提醒。
“不急,过段时间再说。我得理一下温府的来龙去脉,不然这事儿如鲠在喉,终归难受……”
李裳白把她想到的粗略总结,和许冬交换了意见。
“好吧,希望那件纱衣能给我们惊喜。”
许冬闲坐之余打量李裳白,看到李裳白足不着履,心想:姐到底是弃用了鞋袜。
最近许冬见她,她每每都是赤足。
看着李裳白一双姣白玉足,说不嘴馋,那是骗人的。
前天晚上小鸢好不容易和他睡一次,就因为许冬提出看看她的脚,差点闹出乌龙,被说成是有怪癖。
“唉……”
要不是和李裳白待着的时候看太多,他何至于那样……
只能说这干姐姐,心忒大~
……
院中,冷静下来的长生不住地自责自己为什么上头。
她,一个侍女——许冬作为自家公主的贵客,新认的义弟,不鸟她都属正常。
她实在不该把许冬的和善可亲当成她应得的待遇。
先天灵根木再好,也是许冬的,她僭越到那份儿上,有失本分。
她太把自个儿当回事儿了。
“咳咳……”
长生为瑶儿的轻咳声惊醒,抬头见许冬走来,忙低身见礼。
“送你的!”许冬笑容可掬,递上灵根木。
长生诧异地看着许冬,没反应过来。
许冬见状挠了挠头,抓起长生的手,将灵根木放到她手里。
递东西,虽然摸到了小手,但本意不是摸小手,不能算他揩油,许冬心想。
“公子……?”
“我和姐简单聊了一下,这块儿先天灵根木给谁都不如给你。我知道你会说你‘受之有愧’‘万不敢当’,但我决心要赠你,拿着吧。”
长生语无伦次道:“……公子,我……你要知道,先天灵根木换千百个长生都绰有余裕……”
“什么‘千百个长生’?”许冬失笑道:“长生只有一个,我馈赠的是我眼前的长生,这没有任何问题!”
“公子你可以将之留给小鸢用,内部木灵气能供小鸢百年耗用……”
许冬安慰长生并告诉她:“小鸢学的固然杂,可其中没有木属系功法。除你以外,其他人炼用了也是糟践好东西,我有什么理由不把它给你呢?”
“不~”
长生纠结的无非是她的身份,以及她拿了先天灵根木,没法还清许冬恩情的事。
许冬说什么都不好使,长生认定她还不上。
两人一个赛一个倔,相互说服,愣是把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扯远了。
最后瑶儿看不下去,向李裳白求得一句话,悄悄说给长生以后,长生才红着脸收下了先天灵根木。
许冬很好奇李裳白对瑶儿说了什么。
“公子,女儿家的一些小秘密,你不会不允许有吧?”
“怎么会~公子从来不对不该知道的事有好奇,你们放心……”
“哦,公子不愧为公子!”瑶儿竖起拇指。
许冬客气了几句,礼尚往来,没正行地褒扬瑶儿、长生的好。
他不胡说八道,基本围绕事实进行词藻渲染,因此瑶儿都说不出不是。
“公子,你再夸,我都要认不得自己了……”
“……哈哈,事实么……内啥,我先走了,你们聊。”
许冬觉得他是时候战略性撤退,便说好下次有机会给瑶儿也弄一宝贝做礼物,悠然离去。
许冬走后,瑶儿温声道:“公主的意思是要你客观看事,包括公子在内,你觉得你怎么做对,就怎么做。”
“瑶儿姐,我配吗?”
瑶儿怔了一下,权衡过还是觉得讲真话对长生好,于是有一说一:“你肯上心,配得上,反之……”
“反之”怎样,瑶儿摇头代表一切。
“……我懂了。”
“嗯,要加油啊长生!”
“我会的瑶儿姐。”长生沉重地抱了瑶儿。
她为自己庆幸,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有姐妹在旁,这比一个人面对要好太多。
……
禹城街口。
一腰佩香囊,身穿锦袍的白面公子大步走进客栈,在老板面前抖开一副画,笑问:“老板,见过这位姑娘来住店吗?”
老板抬头扫了一眼,刚要摇头,瞥见白面公子左手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马上认真看起画儿来。
人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画中女子体态轻盈,腰肢纤细,五官一眼看去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但容貌秀美,已属上乘。
有趣的是画的一边墨笔标注了该女子冰肌玉骨,肤色世间少有的白。
“呵呵……公子,其实你直接说这位姑娘生得‘白’就好,你这一幅画画得,还不如一句话呢~”
李宗泽翻了个白眼:“净扯没的……你见没见过吧?”
老板十分笃定:“见过,她在我这店里住过一晚。”
“一个人?”
老板眼神飘忽,搓了搓手指没说话。
李宗泽搁下两锭银子,老板立时换了一副嘴脸:“还有俩人和她一起,一男一女。女的白白净净,长得很漂亮,看得出年岁不大,可惜失明……男的比你略高一些,肤呈麦色,长相怎么说呢……”
“貌比潘安?不至于……就是那种谁看了都会觉着舒服,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的那么一个人,对——你别不信,那位小哥是我见过的人中,最让人如沐春风的!”
“为什么是一男一女,女的还盲了?”
李宗泽一直觉得徐冉在禹城见过文小鸢,所以才找机会分道扬镳,折来打听,可店老板都说得这么详细了,也没文小鸢啊……
李宗泽不信邪,要求老板给他看当日的账簿。
店老板拿了银子没有拒绝李宗泽的要求,但他一边翻找记录,一边吐槽:“我保证我没胡诌,拿人钱财这种事我是懂规矩的……”
账簿上记的和老板说的一样,不过李宗泽发现了疑点。
徐冉来这家客栈以后没有另开房间,而是住进了老板口中那一男一女的房间。
“两人的大间,有两张床?”
“有的有,有的没有,这就是单床房。那二位关系亲密,开房间的时候就没要两床房,具体~你懂得~”
人家一对儿恩爱情侣睡一张床谁都挑不出不是,问题是徐冉跑来一起睡算怎么回事儿?
一龙二凤?
李宗泽承认徐冉的做法有些惊到他了。
“公子,要我带你去看看他们住的房间的格局吗?”
“……不了……”
事到如今,李宗泽不能一错再错。
师妹徐冉给人做小,玩得再花那也是她本人的自由,李宗泽身为师哥,怀疑师妹实属缺德。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畅春阁走起。
“银子还我。”
重新拿定主意,李宗泽黑着脸道。
老板一副见鬼的表情:“你问消息,我拿报偿,凭什么还你?”
“这是我的嫖资……”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义?”
“……怎么,想打架?”
李宗泽腰间的长剑让老板徒有一腔憋屈不敢声张。
最后,李宗泽无情地讨回了自己的银子,在客栈老板怨毒的目光注视下,忿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