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让姐试试
如果在李裳白闺房外被林蓉的炉鼎盖击中是倒霉,许冬想知道他在之后的十几天接连遭遇厄运,能怎么解释。
坐房檐吞噬铜铃,让新到的护卫错认,追得满院跑;
陪长生赴布庄裁布制衣,无意撞破禹城某官员家小姐与情郎在试衣间水尿巴汤的好事;
教瑶儿前世蝶泳,下潜过深换不上气险些溺毙,被迫化剑形保命,沉到湖底,最后是瑶儿救他上岸……
衬衣不知怎地夹带了小鸢的肚兜,受李裳白所邀,到长悦阁用膳时险被看作“变态”……
许冬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就好像冥冥中有只鬼手在拨弄命运,给他难堪。
追溯厄运的开始,似乎和他帮李裳白脱不开干系。
连着三五次,用倒霉牵强作解,搁谁都得自我怀疑,须知炉鼎盖事件以前,许冬的生活可远没有这么“精彩多姿”。
一个人想没什么头绪,许冬找上了李裳白,在她的闺房,说起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
“莫不是我的噩运转移到你身上了?”李裳白问得有些多余。
话没出口前,她就意识到许冬的窘迫根源,正是自己。
说到底,还是“玄坤术”的副作用不会那么简单地消除。
“阿冬,这几天,你有没有身子不爽利的时候?”
许冬十分肯定:“没有,就是倒霉。”
体质使然?
李裳白没敢妄下断言,保守地提出给许冬试试“玄坤术”。
“不~不到万不得已别再用那东西了,”许冬语重心长道:“姐你知道的,我水火不侵、金刚不坏,无惧天灾人祸,主意我们可以慢慢想。”
“有你给的那一部弥补不足,如今也不能再用?”
许冬不假思索:“‘玄坤术’的邪是它窥测命理、乱法逆道导致,我觉得姐至此放弃它,是明智之选。”
“……罢了……”
口头接受许冬宽解的李裳白实际上和林蓉似的,疑虑都压在了心里。
因为两人都没好想法,气氛一度沉闷。
李裳白斟酌许冬现状时不经意发现许冬在盯着她的脚看,低头自视,恍惚明白了什么。
自己粉白娇小的双足,戳中了许冬内心的薄弱处?
他倒是兴趣广泛。
话又说起来了,许冬有心待小鸢始终如一,身边却莺莺燕燕皆是美人儿,也不知道他能持守多久……
李裳白能感觉到许冬对妖没有任何抵触心理,相反,他对玑姝、朱雨等表现出一些不对劲的亲和。
好像……好像被毛披鳞的她们身上有某些亮点,是他能甘之如饴的。
李裳白深知片面地把许冬一些异于常人的地方扯到他“原形为剑”上,不可取,所以李裳白愿意客观看待许冬——看待他善待妖的行为。
许冬的为人毋庸置疑,李裳白屡屡蒙恩,结合前者,她的心理负担不是一般大。
欠许冬太多了,还不上的那种。
她把许冬召之即来,即便许冬没芥蒂,她怎会没有?
觍颜忘恩,她不好受。
李裳白苦思竭想未果,眉间的愁绪引起许冬的关切:“姐,真别多心,你一定要做些什么的话,我这边有部‘空明术’你试着看看,指不定有效。”
“‘空明术’……感觉不会有用……试试好了~”
李裳白没矫情,接过“空明术”把一个储物袋塞给许冬,并解释说里边的物什她拿着积灰,要许冬看有什么能吞噬的,只管拿去。
李裳白是真没拿许冬当外人,储物袋里百余兵器法器,形色物什,看得他眼花缭乱。
许冬粗略算了一下,排除不能作为吞噬物、当前水平他吞不掉的三十多件,有大概二十件适用。
暴富,纯纯的暴富。
这一刻许冬理解了那些得意年长阿姨乃至年迈阿婆的年轻人是什么心理。
不想努力,找已经努力过,取得成功的异性寄生,从个别角度看,真不寒碜。
试想他要和自家小鸢苦哈哈地搞二十件吞噬物,得付出多少心血、精力?
主观因素还不算完,他们做下案子,一系列后续因果等着他们。
稍有差池,文小鸢的性命就得送。
故相比之下有李裳白的慷慨,他们的日子好过得不是一点半点。
“姐,东西我收了,你呢,切莫自责……”
“呵呵,别忘我了老大的年岁,把你和小鸢加起来翻一番儿都不及我!”李裳白的一笑,看傻了许冬。
她身上的风韵,或者说气质是不活三五百年都没有的。
大浪淘沙,尘世淘人。
经历过,然后看淡,和生性凉薄就是云泥之别。
李裳白伸手在许冬面前挥了挥:“又出神儿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呀~”
许冬坐端身子,一本正经道:“姐你这样钟灵毓秀的一个人,能与你有交际,属我和小鸢的幸运。”
“数你嘴甜……”
“处了有些天了,我这么说千真万确,没有一点夸张的地方。”
李裳白笑不露齿:“你不觉得姐年岁大,无聊透顶?”
“怎么会?不考虑寿数,人要看心态而非和谁对比。”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许冬这“笑脸人”“干弟弟”李裳白颇有好感,好话是越听越舒心。
“你说的对,心态最重要。”
李裳白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到椅子里。
无视许冬的目光,亲手给许冬斟下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示意他自便。
皇室繁文缛节多得李裳白厌烦,因为这个,她的生父孝仁惠皇帝驾崩以后,李裳白开始无拘无束。
一是没人管她,二是没人敢管她,而三……
李裳白无心男女情爱,无心世俗追求,活得拘谨规矩,于道心无济。
这些,半月前大伙儿涮锅,李裳白摆开架势胡吃海塞的时候就醉红着脸和许冬说明过。
李裳白看得很开,都不打算找男人了,形象什么的便不重要。
许冬是一男的没错,但他也是李裳白通过“玄坤术”择出的人。
做姐的跟弟弟都装模作样,就李裳白看来,实属不智。
她得在许冬面前真实,方才会让许冬觉得,她和他的相处,是将心比心的。
干姐弟并非虚名头一个。
暂时受相识时日所限做不到多亲近,不代表不能人为加快这一进程。
“吸溜~”
一小口温茶落肚,李裳白深深地呼出一口郁气。
“姐,‘空明术’要我教你吗?”
李裳白稍一想,微笑颔首:“有你在旁,想来事半功倍,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又是不外人。”
许冬说的,正合李裳白的意,他们确实不要做外人。
……
主仆同桌,其中“主”还是大长公主的身份,这种事不太可能发生。
但就在何园一个房间里,玑姝、瑶儿、朱雨、林蓉、长生五个侍女,围坐一圈陪李裳白、许冬、文小鸢涮锅。
没有人、妖、剑的分别。
桌上,不胜酒力的文小鸢醉得倚在长生怀里,笑眯眯地嘟囔要再来一杯,把长生喝趴为止。
朱雨微醺,与林蓉说笑,两人推杯换盏,吃的赫然是现杀的地鼠肉;
瑶儿赤足踩在凳子上,嘴边道着行酒令,俏脸绯红,没顾忌自己穿着裙装;
许冬一面参与游戏,一面向给他夹菜的林蓉致谢,笑得比数九寒天的艳阳都灿烂三分。
火热氛围下,连李裳白也手撑桌沿,等瑶儿嘴瓢罚酒。
“量窗量床又量墙,跳上床量窗,靠往墙量船~量疮……额……”
李裳白端上一小碗酒,撺掇:“快干!”
瑶儿吐了下舌以饰尴尬,端起碗一饮而尽。
一股酒水顺嘴角滑至雪颈,灌进领口,瑶儿浑然不觉。
此时此刻,窈窕的身子向外发散着酒水带来的热意,无限接近炽热,让瑶儿看起来和一枚汁水丰足的蜜桃无异。
“再来……”
李裳白一屁股坐上桌沿掷起色子,纱织长裙受形变臀肉的积压而紧绷。
米黄的低衬、洁白的纱,肉感的臀儿、绝色的公主。
许冬知道,再稳如老狗的干部,也禁不住这等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