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陆枝宽听到敲门声，结束一夜打坐，活动筋骨，推门而出。

　　清纯可人的小侍女·巧儿，连忙羞红着脸低头，递出食盒，“陆仙人，请您用膳。小姐差奴婢跟您说，用完膳前往她的院子集合。”

　　“多谢，我知道了。”

　　陆枝宽接过食盒。

　　“陆仙人，昨晚您真厉害！”

　　巧儿抬起似乎透出光亮的大眼睛，憧憬看了眼陆枝宽，行礼过后，小步子跑开。

　　陆枝宽笑笑，看向左边一棵高大椿树，“关师兄有事？”

　　关张从树后走出，提着饭盒，和善微笑，小胡子晃动，“只是想找师弟一起吃饭。”

　　“师兄，请。”

　　院中，两人打开食盒，取出灵食。

　　关张看到陆枝宽食盒里，一包桃花糕，哈哈笑道：

　　“师弟魅力不浅。”

　　将军府给剑宗弟子准备的食物，都是富含灵气的灵食，菜量完全相同。

　　这样的情况下，陆枝宽食盒里，多出来一包毫无灵气的桃花糕，十分明显。

　　陆枝宽轻笑，“师兄别调侃我。小姑娘倒是有心，要尝尝她的手艺吗？”

　　“姑娘送你的心意，我可不敢吃。”

　　关张忽然左顾右盼，凑近身子，犹犹豫豫片刻，低声问道：

　　“那个，师弟，你逛一次青楼，需要准备多少灵石？”

　　陆枝宽：“？”

　　关张慌忙捋着小胡子，“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问问，单纯好奇！”

　　“我信你，师兄。”

　　陆枝宽眼神格外复杂，槽多无口，深吸口气，憋不住笑出声：

　　“哈哈，师兄，逛青楼哪里要用灵石结账，有银子就行。”

　　关张老脸一红，“我从小生活在宗门，只随父母出来过几次，不了解情有可原……”

　　“你不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吧？”

　　关张羞恼瞪眼，面红耳赤，“你别笑了！我一心向道，没有道侣，姑娘们都清清白白，我没事牵她们的手，不是登徒子吗！”

　　“咳咳，好好，不笑。”

　　陆枝宽嘴角翘起。

　　关张不知道长相老成，还是真的接近三十岁，外表成熟可靠，说是几个孩子的父亲都没有人怀疑，却没想到能问出这种问题。

　　纯情老处男石锤。

　　“师兄需要银子吗？一颗灵石大概能换凡俗百万两纹银，在凡俗用不着这么多钱，我可以送你千两银子，足够在青楼玩很久。”（注）

　　“这……这怎么好意思……”

　　陆枝宽抓了把百两面值的银票，肯定超过一千两，交到关张手里，“凡俗的钱而已，师兄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盛情难却，我就收下了，多谢师弟。”

　　“哈哈，师兄注意些，天香阁的姑娘可不能随意欺负，她们阁主是修士，会帮她们撑腰的。”

　　“师弟很懂啊，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

　　“师兄花完银子，我这里还有，管够！”

　　“师弟，什么也不说了，以茶代酒，我敬你一杯！”

　　两个男人对视，默契一笑。

　　陆枝宽举茶碰杯。

　　他不了解天香阁的情况，但百花楼几乎是他一手改革，大大提高那些可怜姑娘的地位。

　　章鹭来到天香阁，把这里变成和百花楼差不多的风格，想来姑娘们也不会像别的青楼那样，贵客只要出够银子，就能随意打杀，毫无尊严，宛若商品。

　　关张把钱花在天香阁，跟进了陆枝宽的口袋没有区别，左手倒右手，能够和关张拉近关系，这个买卖稳赚不赔。

　　陆枝宽笑道，“对了，师兄，我是一阶中品炼器师，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外门谁需要更换法器吗？”

　　关张大笑两声，“没问题，师弟给我看看你的炼器成品，如果合适的话，我在外门有群兄弟，法器需求可不小。”

　　陆枝宽取出漆黑法剑，“师兄请看，这是我一年前炼制的成品。”

　　关张拿近打量，“好剑，比那些制式法剑优秀多了！回宗门我把你介绍给兄弟们，你可要给个优惠的价格。”

　　“没问题。”

　　两人相谈甚欢。

　　……

　　吃过早膳，陆枝宽和关张并肩来到文彩儿的院中，三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

　　雪怡在打坐。

　　李云天和文彩儿说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扭头看去，和陆枝宽对视片刻，别过脸去。

　　陆枝宽惊讶李云天竟然这么安稳。

　　果然，有些人就要揍一顿才会老实。

　　雪怡结束打坐，“人齐了。”

　　文彩儿为两人倒上茶水，“说说昨天探查到的情报吧。”

　　雪怡认真道，“灭族案发生三起，第一起是半月前，严将军案。第二起是七天前，许将军案。仅隔两天，便发生林尚书案。”

　　“其中，严将军三品武者，林尚书只是普通人，杀死不难。”

　　“但许将军是一品武者，站在武道的巅峰，某些方面不弱于炼气后期修士。甚至当晚，他还在招待一位炼气五层修为的小门派主。他们都死在那晚，连消息都没有发出。”

　　“同时杀死一品武者、炼气中期，还有数百人，直到打更人闻到血腥味才发现问题，凶手实力不容小觑。”

　　陆枝宽凌然。

　　让他解决一品武者和炼气五层的组合，或许也能成功。

　　但必定会造成极大动静，引起方国强者注意。

　　如果不是知道章鹭没有参与此事，陆枝宽都要怀疑凶手是杀手殿了。

　　文彩儿问道，“天香阁的情况呢？”

　　李云天立刻回答，“天香阁的主人只是个炼气四层的修士，除此以外没有异常。凶手要么团伙作案，要么炼气后期，天香阁最多是从犯。”

　　“我用剑宗身份施压，同时还请了宗门驻守方国的弟子盯梢，就看她会不会露出破绽。”

　　陆枝宽默不作声。

　　章鹭明面是炼气中期，实际早已筑基，还是精通隐藏的杀手，就算让剑宗驻守方国的筑基盯梢，都未必能发现异常。

　　炼气期弟子只会看到章鹭放出的假情报，洗清她的嫌疑。

　　陆枝宽开口，“我打探到消息，方国的皇子和公主，彼此间似乎竞争激烈？”

　　雪怡点头，“大概一年前，方国老皇帝大限将至，被祖宗放弃，皇位即将更替。”

　　“方家的老祖宗，就是那位假丹期的方长老。”

　　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陆枝宽见铺垫足够，说出推测，“我觉得屠族案和皇位之争有关。”

　　文彩儿眼前一亮，“师弟嗅觉敏锐，我也这样认为。凶手很可能是十七皇子·方矩崖！”

　　陆枝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