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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物虚眼中的世界

人族的城 笔墨沾红尘 3025 2024-11-12 06:42

  在物虚眼中,不知多少方世界,不知多少万年,世间万物总在既定的仪轨中向着既定的终点奔腾不息。无论是辉煌的荒古时代,还是五方人族天帝统辖之下,无论是强大如先天生灵雷泽,还是几乎被遗忘的上古天帝,又或是那些比玄都的星辰还多,比幽都的鬼物还弱的人类。当他们在黑暗中仰望天际,命运便在其中滚滚向前。

  命运,这个如此虚无缥缈的字眼,总被那些富有理智的生灵不厌其烦的用逻辑烈焰猛烈炙烤。

  凡是祈祷于命运的,命运总会如约而至。正如物虚也搞不清楚的第几代前任总结过,不管你祈祷的是什么,你所深信不疑的部分就将被命运实现。

  当物虚俯瞰脚下的时候,玄明界一切众生都清晰可见,包括那些快速变换的未来光景。命运的可怕就在其中。当你以为未来有无数可能的时候,就要知道只有当下这一个可能是必然存在的,当你以为抓住了某个必然的通途,又将被未来的无数种可能撕成碎片。

  比起虚无缥缈的命运,物虚更在乎的当然是五方天帝的意志。

  又或者,对于物虚,唯一重要的就是把玄明界任何企图背离天帝意志的,都通通抛回他们既定的命运之中。物虚称这种真实命运之下的为天命,所谓天命就是坚定的执行五方天帝的意志。但面对至少有五个标准的未来,以及那么多神人有事没事的参合,这让物虚时常觉得,比起命运,显然执行天命更让它头疼。

  不知哪个伟岸的神人说过,凡是发生的,就是规则允许的,凡是规则允许的,就是天命允许的。物虚的前一任就因为轻信了这样一句话,造成了三万年前那场惨祸,然后被愤怒的至尊天帝肢解。不管那个神人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但承担后果时,就只有物虚那可怜的前任了。那种根植于灵魂深处的痛苦,不管物虚认为自己有没有灵魂,都不想自己亲身经历一次。

  只是想到这里,物虚不寒而栗。毕竟亿万年的观察告诉它,当它在想的时候,命运已经在实现的路上。

  物虚一边在房梁上飘荡一边盯着谢长生在一滴水中画出比线团还要乱的怪圈,好心提醒道“想要直接使用天地元气变什么戏法,有史以来,也只有雷泽尝试过。”

  结局也很明显,已经为数不多的先天生灵从此又少了一位。

  谢长生哦了一声,然后又画了一道圈圈进去,在物虚的预见中一团纯粹的黑暗即将湮灭整座河上京。物虚明智的躲到了天上时,那团水滴“啵”一声消失不见,什么也没有发生。

  所以你就能理解,物虚为什么对这个在它视线中漆黑一片的家伙如此深恶痛绝了。他总是让伟岸的昆仑之心看不透未来,这可是比命运更令物虚忧心的事。

  自从谢长生四十年前诞生在玄明界,凡是被他接触过的,不管是人族、妖族、魔族还是不起眼的精怪,凡有理智的都明显偏离了一定的轨迹。十年前,当谢长生怂恿一个被西方天帝关注过的弱小人类带着心爱的女人私奔时,原本不以为意的物虚在某一刻突然感觉到,昆仑预见的未来完全坍塌成一片混沌。

  幸好,又被命运自己抛了回来。

  否则,物虚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冒着被天庭的一些神人或是那只可恶的小铃铛,又或者在它脚底下蠢蠢欲动的大盘子们察觉的风险,动用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继续执行西方天帝的意志。

  从那时起,物虚就勤勤恳恳的跟在谢长生的身后,那绝不是因为无聊。

  只是,谢长生除了威胁伟岸的昆仑之心为他的研究提供资料,视线大部分都停留在那个曾被他怂恿过,名叫李集的弱小人类身上。

  在物虚亲眼所见的三万年时光长河,又或者它的前任们经历的亿万载岁月,除了那个不切实际的理想,李集实在是个不起眼中的不起眼。虽然一切得益于它自己的预见,但西方天帝没有允许它知道某一段未来是什么样子,它也就看不清与那个人相关的未来模样。谢长生能够用于交换的,对于伟岸的昆仑之心来说,唯一有价值的,就是满足它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奇心了。

  谢长生一边给那个叫李集的家伙回着信,一边说道“所有伟大时代的终结,往往就来自某个不起眼的存在对另一个不起眼的存在说了一句令人发笑的话。”

  这让物虚想起了极其久远的过去。当血腥的荒古时代走向终点,面对破碎的天地,一群当时最强大的神人抱着不知怎样的心情创造了人这种后天生灵。据说,道尊还曾为这个种族赐福。然而,当诸多神人看着他们共同创造的生灵一代比一代弱小时,那种感受只怕绝对不怎么美好。所以,虽然没有哪个神人愿意,整个上古时代还是复刻了荒古时代的血腥。发展到了上古末年,这个曾经布满诸天世界的种族,全靠着伏羲与女娲两尊大神的庇护才维持住最后一小撮继续存在。

  在某一天之后,这些渺小的家伙突然想要打造某个不可能存在的光明世界,为了那个称之为理想的信念,他们开始向诸天世界进发,并在相对于时光长河十分短暂的之后,将某个声称是一切天地众生主宰的大家伙钉死在了虚无之间。如果一定要让物虚形容一下,那就像一群蝼蚁不知受了怎样的诱惑,就是硬生生咬死了不知多少头巨龙。

  就如某个神人曾经感叹道,对于这群渺小的家伙来说,如果身边充斥着同样的话,也就成了真理,而真理将如野火般席卷一切。

  物虚觉得真理就应当是时光长河中既定的规律,相信某一句虚幻的谎言有什么力量,还不如相信命运也是某个不知名的存在为了哄骗物虚为之努力干活而编出来的。

  ————

  物虚不顾隐隐传来的威胁,侵入小铃铛的领地,看着这个比一般同类高大又瘦弱的身影。

  这家伙居然还是练血境。

  也不知被谢长生灌了什么不健康的思想,要和这个被称为比奇穴镜还留不住人的境界较劲。

  只见他安静地站在大荒之中的某处山崖下,看着不远处。那里,一群自由修行者小队,正入侵一群逃离至大荒建立村社的平民。

  无论哪种最有可能的未来,物虚都见到李集最终冷漠的转过头带着他的队伍离开。但在当下的一刻,物虚还是看到了李集眼窝深处汹涌的烈火。

  那群自由修行者小队搜刮完财物路过李集身边的时候,一个矮个子大汉嘲讽道“要为这些零花钱打一架?”

  李集冷漠着转向天际,似乎那里有什么更令他感兴趣的存在。

  苏牧,这个现在还不能算做药剂师的采药人唾了口浓痰,道“也就你们这些软蛋才需要这些零花钱。”

  矮个子大汉不以为意的抛了抛绣着一对鸳鸯的钱袋“要不是你们这些家伙的眼神实在令人讨厌,这个钱袋子的主人大概就能回答你的问题了。”

  李集在这时转头问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去尝试一二呢?”

  正要说话的矮个子男人却是被同伴拉着快步离开。在幽兰都一带打拼的自由修行者,事实上没有几人愿意真正招惹这个有时不太讲理的家伙。

  李集停留了片刻。不远处无休止的哭诉声似乎令他厌烦,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离开了。

  结局正如物虚的预见。但哪怕李集像刚到大荒那样,不惜向同类挥起手中的刀来发泄他的怒火,也能让物虚稍稍心安。

  起码那个人,还是那个人。

  物虚向大荒中无处不在的小铃铛感叹道“你这大荒真是让人变得冷漠。”

  然后它听到了一句深切的赞同“滚!”

  物虚无趣的离开了大荒,见证起谢长生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这样悠闲的时光一直持续到它的意识突然间被强行拉回昆仑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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