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济世侯
两日后的午时,紫泉别院树荫下,楚萧寒正在打坐,时间已经过去整整一个上午,他心无旁骛不断在推演沈家一案的各种可能性,以及应对办法,可惜了旁边石桌上,已凉透的‘雨前’名茶。
这时一丫鬟移着小巧的步伐急匆匆而来,楚萧寒睁眼看去。丫鬟蹲礼翠声道:“楚公子,有圣旨到,请您过去接旨。”
楚萧寒在大堂会客厅中见到王学广,他左手托着黄色圣旨一脸喜色的看着他。
“见过前辈。”
“恭喜楚少侠,请先接旨吧。”
楚萧寒躬身行抱拳道:“是。”
见他没跪下去的意思,想起他与皇帝见面时的场景,也就没再多言,解开圣旨上的系带展开后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日月有盈亏,人有旦夕祸福。王氏家族受命于天,秉承仁孝,救大厦于将倾,然命运多舛,一百多年饱受病痛折磨,以致谣言四起,大损皇家威仪。今有景州楚萧寒,仁心仁术、妙手回春,又心思缜密、颖才具备、仪度从容,特授以册宝,封尔为济世侯,食禄二千二百石,子孙世袭济世伯。钦此。晋安五年八月二十九日。”王学广把圣旨重新合拢,双手递给楚萧寒笑道:“济世侯,恭喜。”
楚萧寒双手接过,微笑道:“多谢前辈鼎力相助。”
王学广摆手道:“这可是你凭本事挣回来的,老夫顶多算是牵线搭桥,后面还有皇上与太后的赏赐呢。”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本册子展开道:“这紫泉别院以后就是你的侯爵府,皇上听说你要做做点买卖,就把定国大街第五十弄六十七号的商铺也一并封赏给你了。其它都是一些金银玉器之物,你自个慢慢看。”又指着茶几和太师椅上的几个大小不一的方形盒子道:“里面是你的官防,朝服、冠服、祭服、公服等各一套,以后照着样式自己做就行。”
“济世侯是多大的官,晚辈以后不会还要上朝吧?”
“哈哈,你从无为官履历,就算你想为朝廷效力,那也得等以后。济世侯是一种爵位,地位崇高但没有具体的权势。”
“噢,原来是一种虚名。”问道:“那是几品官身?”
“你这么认为也可,但这种虚名全大历如今健在的只有五位,非立有不世之功者才能获此殊荣。”又向他解释道:“我大历爵位共分五个品级,分别是公、侯、伯、子、男,如与文臣武将的品级来相提并论,侯爵是正一品,但又高于他们。”
“那这别院中的人你们如何安排?”
“当然都是你的人了,另外太后还送了十名丫鬟过来。”他嘿嘿一笑道:“个个都不比你买的那位清倌儿差。”
楚萧寒有些尴尬,忙邀请他道:“前辈快请坐。”
“不了,老夫还得回去复命呢,东西和人都在院子里,你自己去清点吧,有事可以派院里的人去找老夫。”他向门口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向他小声道:“昨日我已经向皇上要了旨意,你可以去旁听审案了。”
楚萧寒把他送出正门才返身回到院子中,首先是长得非常可人的丫鬟,个个美若天仙,还有院子中堆积如山的赏赐之物。见他过来,一群人都跪在上整齐道:“拜见侯爷!”
有了这个身份,在沈家一案上就有了少许主动权,不错的开局。温和道:“都起来吧。”又对一名太监道:“去把院里人都召集过来,我有事宣布。”
那太监领命,跑的飞快。楚萧寒把礼册取出,只见上面写道:黄金三万两、纹银二十万两、淮州白玉茶器十套、松景箔玉十套、名画五副、丝绸两百匹、汗血宝马一匹。还有其它美酒名茶、金银首饰、珠宝玉器等等都以箱计数,两处房契也在其中。结下来要找一个府中管事打理这一切,让他亲自去弄也不太可能。
给皇帝治好病后,又是封爵,又是给钱送地,在他自己看来是赚着了。但从王宏业的眼中来看,这都不算什么。全天下都是他的,小小的封赏换来他子嗣延绵,并且还能多活几十年。就这皇太后还说赏的轻了,以她的意思是要封公爵的,可国家有法度,非开疆扩土才能。
府上太监二十三名,算上新来的十名丫鬟共有三十五名,一支百人护卫队。所有人都齐聚院中,从此以后就指着他这个新主人过活了,也不知对他们来说是好是坏。
楚萧寒站上一个台阶,长衫无风自动,逼人的眼神扫视全场,众人不知不沉都把目光聚焦到他身上,感觉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下边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还从没见过有如此大气场的人。
形象在他们心中越来越高大,看火候差不多后才朗声道:“我叫楚萧寒,刚刚被封为济世侯,这紫泉别院也一并成为我的侯府。无论大家心中怎么想,我只要你们为我忠心耿耿,全心全意效力两年。两年后还你们自由,到时是去是留悉听尊便,但这两年内但凡有人吃里扒外,别顾我不讲情面。为我做事自不会白忙活,一应月例都不会少,具体几何下月到手后可见分晓。”又问道:“之前这里的管事是谁,出列一见。”
一个五十左右的太监胆战心惊的挤到众人前面,身上穿的是上好的丝绸,面色红润,体形看上去有些肥胖。“咚!”的一声伏地小心翼翼道:“奴才朱元拜见侯爷。”
“起来吧,侯府还是暂由你打理,至于各岗位人员安排,你拟好一个章程,晚上交给我。”这番话有给他撑腰的意思在里面,言下之意就是你说了算。来此处的太监丫鬟,大多都是一些失败者,埋怨不满是一定的,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现在他人生地不熟,也不可能去重新找一个管家,所以一切还得靠他们,给原管事太监权力,也方便他放开手脚做事。
又看向那百人护卫队道:“你们谁是百户长?”
大历军队分为京军和处所军两大部分,京军为全国卫军的精锐,平时宿卫京师,战时为征战的主力。
处所军包含卫军、边兵和民兵,他们负责保卫边境安全和维护地方稳定。军队实行卫所兵制,卫的主官为指挥使,下设千户、百户。兵数大抵以五千六百人为卫,一千一百二十人为千户所,一百十二人为百户所,百户所有总旗二,各辖五十人,小旗十,各辖十人。兵士称“军”,世袭当兵,另编军籍。
各卫所分别属于省的都指挥使司,统由中枢都督府统辖。这队百户所为亲军都护府统辖,是皇帝的亲兵,主要负责皇宫的守卫、皇帝护驾等项事宜。
卫设正三品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卫镇抚二人,从五品经历一人,从七品知事一人(现曾武就担任此职),正八品吏目一人,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各司其职,逐级负责。
楚萧寒话音刚落,一位身穿半成新甲胄的人出列向他行军礼大声道:“属下赵波拜见侯爷。”
“赵百户免礼。”此人年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身材高大,长得异常威武,双目凶光四射,是个有血气有胆魄之人,对他的感官不错,于是和颜问道:“你们是皇上的亲兵,本侯不知你们的上司是如何安排的?”
“回侯爷的话,属下及众人已从金吾卫分离,以后全由侯爷做主。”
楚萧寒微笑道:“以后再也不能上阵搏杀,建功立业,心中一定不甘吧?”
赵波听闻后神色有些落寞道:“如果皇上不御驾亲征,就算还是皇上的亲兵也很难有机会再上阵杀敌,属下等人以后自当全力护卫侯爷与侯府安宁,忠心不二。”
“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楚萧寒感叹道:“金戈铁马亦非好事,别的不敢说,为我做事俸禄定不会少,以后就多孝敬孝敬父母吧,那以后府上安全可就交给你了,具体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越波大声道:“是!”
随后朱元安排人把院中赏赐之物分类,该归库的归库,该送书房的送书房,一切井然有序。楚萧寒让朱元拿出三百两银子采买食物,让下人们晚上放开吃喝。
在书房中与朱元、赵波二人就府上人事任命详细做了商讨。最终设总管一人掌管庶务,由朱元担任月俸白银五十两;典宝两人掌管库房,分别叫王兴与陶江,月俸白银十两;典厨一人掌管膳厨,由谢梅俊担任月俸白银十两;仪宾一人掌管出行仪仗,由窦华子担任月俸白银十两,以上全部都由朱元推荐的太监担任。
长史一人掌管侯府与侯爷安全,由赵波担任,这是五品官职,俸禄由侯府承担,对赵波来说他这是高升了,可他的权力只在侯府有效,月俸白银五十两。
所有人事任命都要报备递交宗人府,如有更替也同样如此,但宗人府不会干预侯府内务。至于其他花匠、厨人等等就不再赘述。又制定各护卫、丫鬟、太监的月俸等等,这一通忙碌下来已到深夜。
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为沈家之事努力,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很有必要,因此他才会如此迫切,快刀斩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