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磊也不是很确定，因为那玖玖放出来的观音之上，依旧是雾气缭绕，在不断扩张着。

　　有好一会，那不断翻涌着的灰白雾气，突然的收缩，散开。

　　露出里面面色惨白的玖玖。

　　到这里，林磊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瓷偶一般的少女是走了，

　　而雾气散开，玖玖看了一圈四周的境况，便上前动手，救助一些遭难的村民。

　　方才交战虽然短暂，但是造成的破坏却一点都不小。

　　茅屋被打塌了七八间，稍后清理了一圈，被无辜牵连而死的，也有五六个，至于受伤的，倒是多，粗粗一扫，估摸着，便有二三十。

　　动手救助了一些村民，玖玖又开始仔细询问这附近，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怪事。

　　人的悲伤并不相通，

　　刚遭逢无妄之灾的村民，此刻正是伤心之时，

　　但面对玖玖的询问，村民自然也不敢抵触，只能老实的回应。

　　也得益于这场骚乱，村中的村民大部分都聚拢了起来，这让玖玖迅速的收集到了一些消息。

　　林磊跟在一边看着，听着，

　　很快的，就在这些村民口中，挖出来一些让他有些在意的情况。

　　吞食神药，获得不死性，这个元素，在这个村子流传着的鬼怪传说之中，出现的有些频繁。

　　隐约的，林磊便感觉这点有些不同寻常，

　　玖玖显然的，也发现了这点，

　　在又一个妇人讲完一个美女吞服神药，获得青春永驻，不老不死神异之后，玖玖便开口了。

　　“可是这世上，就算是我等修行中人，也难逃一死，哪里会有什么能够让人吞服了便能长生不死的神药，让人返老还童的药倒是也有，但却也是些催发人生机，让人获得短暂活力，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余岁，然后速死的虎狼药罢了。”玖玖毫无感情波动的说道。

　　这话出来，很明显的，场上便有几个老头儿，身上本就颓丧的精气神，又萎靡了许多。

　　但到底还是有几个心怀侥幸，不死心的。

　　“况且，就算是真的有这般神药，圣朝诸位仙尊天眼洞察天地，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眼睛，难道有人吃了神药，便能逃过仙尊法眼不成，到时候，只怕就算是吞下了神药，也得被仙尊用无上神通给炼出来，为仙尊自己延寿。”玖玖再次用毫无感情波动的语气补刀到。

　　等这一刀下来，就算是仅剩下的几个顽固分子，也开始出现迷茫，动摇之色。

　　“到底人活一场，能把握好当前便已经算是不错了，非要盼着将来有一天，生命能够永无止境的延续下去，终究也只是虚妄度日，也没有任何意义。”玖玖紧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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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的林磊见状，目光闪动。

　　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玖玖此刻做的，像是他之前在那破书上看到的，破除与妖魔相关的传言。

　　依照书上所言，这种传言的流传可以强化妖魔的实力，并且扩充妖魔的活动范围，而将其剪除自然可以达到相反的效果。

　　心中念头转动着，

　　也眼见着玖玖从一个话少的可怜的，一下成了破除封建迷信的讲师。

　　面无表情，仙师身份，声音里面听不到感情波动，让人不自觉的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他吐出来的话语之中。

　　而玖玖也一路的，就将课堂开到了夜深，月上中天之际。

　　讲课效果，预计着是不错的。

　　村子里不少人都像是被解除了什么执念一般，露出些许释然之色。

　　而讲课完毕，玖玖却也没有多待，趁着月色，径直的便带着林磊走了。

　　等着两人走出牛角山范围，月色已然是西斜。

　　心底转着心思的林磊，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向着玖玖发问。

　　“先前那村里流传着的神药传说，莫不就是那书中写到过的，是妖魔痕迹遗留？”

　　有一会，

　　“嗯，”玖玖应了一声，随即的，却是没了下文。

　　“我在那书上见，说是想要踏入修途，需得降服妖魔，而后又得圈养妖魔，那这牛角村的妖魔，莫不也是由人圈养的？”林磊大着胆子问道。

　　这问题他想问很久了，但终究有些不敢问，始终觉得这问题有些禁忌。

　　但终究的还是忍不住了。

　　这一次，好长一段时间，玖玖没有应声，但让林磊有些意外的，对方最后还是回应了。

　　“那是九莲宗的人，和正道宗门不同，他们崇尚，反正有人做好人，去辛苦维持秩序，那么他们何不搭个便车，去依靠劫掠供养自身，快速强大，然后证道逍遥。”

　　“往后，你若是见到了类似的人，需要记住一句话，绝不能将他们当做人来看。”

　　“他们已经抛弃了人的身份，人的道德限制，”

　　“没有廉耻，没有底线，”

　　“面对他们，需要采用对付妖魔的态度，而不能留有一丝幻想。”

　　像是搭边，但却又像是丝毫不搭边的回应，让林磊眉头微皱，望着对方那惨白的面孔，也果然的，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

　　“仙师的意思是，维护秩序的便是善，只顾自身的，便是恶么？”林磊问道。

　　但这次玖玖却是终于的，没有再回应了。

　　月夜下赶路，从月色西斜，一路的走到天蒙蒙亮，两人这才赶回到青阳镇。

　　一路上，林磊都在等着玖玖的回应，但是玖玖这次却真的没再吭声。

　　这让心中有所猜度的林磊，却也始终不能完全解惑。

　　也等回到青阳镇之中，又困，又累，精神都有些恍惚的林磊逐渐的死心了，此刻的他，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找个地方歇歇。

　　却也不料，这看起来颇好说话的玖玖，使唤起人来，比使唤牲畜还要厉害。

　　“去把你前些时候，收集到的那些神鬼志怪信息拿来给我。”

　　方一进到镇子，玖玖便径直的吩咐到。

　　精神有些恍惚的林磊，稍卡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却也不敢耽搁，

　　方前，他在那牛角村的时候，他便有些体会到了，那中年游侠，说死了，就死了。

　　而他太过困顿，昏睡了过去，对方却也不放过他。

　　径直的使了什么手段，让他昏睡过去了，也依旧手抓着火把，跟着。

　　那牛角村的村民死了几个，他虽然也有出手救人，但面对死掉的人，却也并无触动。

　　这所谓的仙师，看起来好说话，但其实感情淡薄的很，

　　感觉就像是一个被设置好了逻辑的机器人。

　　林磊感觉，他现在前脚敢拒绝，后脚，对方就能够自己操纵着他的身体去拿。

　　只是稍有些意外的是，这玖玖并不去他家宅院。

　　这让心底转着些许心思，想着等待要是韩青雪和这仙师撞见了，该会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打起来，到时候能不能两败俱伤，让自己捡一个便宜的林磊心中一下有些失望。

　　只是也不敢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