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狼妖
温酒蹲在清澈的河边洗手,水中是他的倒映,五官立体、脸颊消瘦、目光凌厉,穿着一身黑袍,腰间还佩戴着朴素的剑鞘,鞘内是柄三尺长剑。
他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在温酒的二十米开外,是错落有致的黄泥屋。
他在不久之前回到了原主生活过的村庄,不出所料,里面空无一人,就跟鬼村似的。
在某些地方还能瞧见黑色的血迹。
温酒沿着河道往下游走去,途中还在河岸坐下从包裹里拿出干粮就地吃了起来。
吃完后,温酒继续启程。
晌午时分,艳阳高照。
踏踏踏!!
河流另一头的平原响起了马蹄声。
温酒寻着声响看了过去,一位骑士骑着马驰骋,马匹后还拖着什么,骑士很快就成了一个黑点。
温酒走了这么久,总算看到了其他人的存在,这让他有些兴奋,又惴惴不安。
骑士拖着的是好像是个人,他担心跟其碰面会爆发冲突。
最终温酒没有选择过河,接着赶路。
慢慢地,前方竟是有道炊烟升起。
温酒犹豫片刻,打算前去看看,他必须要了解这个世界才行,不能让自己过于被动。
而且他并不会莽撞的直接过去,会先远远地观望,确认没有危险后,再做决定。
温酒特地绕了个圈,躲在灌木丛后,往炊烟处看去。
所目睹地,让他眼皮直跳。
在河岸上生着火堆,橘红色的火焰上烤的并不是河里的鱼,而是浑身赤裸的人类。
人类被木棍串在火上烤,响起噼里啪啦地脂肪燃烧声。
三只壮硕的灰毛狼妖坐在火堆旁,嘴里嘟囔着温酒听不懂的话。
在它们的附近,还有五匹马儿在吃草,以及先前被拖行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人类。
温酒不久前看到的骑士,居然是狼妖!
“你是谁!”
温酒听到身后的呼喊,心里一紧,他看得太入迷了,有人接近都未发觉。
他快速地转过身,入目的是两只抱着柴火,足有八尺高的高大狼妖在看着自己。
温酒将手按在剑柄上,正想拔剑发难,狼妖的脸上却是出现拟人化的惊讶,紧接着在他诧异地目光中,狼妖们竟是舍弃木柴,朝着自己跪了下去!
左手边的狼妖说了几句古怪的语言,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改口说起人话:“观主,您怎么下来了?”
温酒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没想到这两只狼妖竟是将自己让成了青阳观的观主,毕竟他此时身上穿着黑色道袍。
他当时也没多想,选这件只是因为材质最好,而且还是新的。
温酒想不通的是,他跟观主的模样迥异,狼妖们为何会认错。
后来温酒才知道,狼妖都是脸盲。
火堆处的三只狼妖听到林中传来动静,都赶了过来,见到温酒身上的黑袍,二话不说纷纷单膝跪下,以拳撑地。
“拜见观主!”
见狼妖们对自己这般的恭敬,温酒猜测它们应该都是观主的下级,实力自然不如观主,而温酒在梦中,击败了六个“观主”,对付这些狼妖,应该不成问题。
想到这里,温酒将敌意全都收起,负手而立,故作傲慢,既然狼妖们都将自己当作观主,那就陪它们演下去,以此来换取这个世界的情报。
温酒说:“你们都起来吧!”
观主的声音跟之前听过的有些不同,但狼妖们简单的大脑并未多想,一个接一个地从地上爬起。
其中右眼有道刀疤的狼妖问道:“观主你不是忙着献祭的事,怎么有空下山?”
温酒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说:“我做事要跟你汇报?”
“不敢!”刀疤狼妖低下了头。
它又说:“我的族人都靠贵观挑拣完祭品后,吃剩下的村民生存,要是没有您、没有青阳观,我们狼族在这世道怎么可能餐餐都有肉吃。”
刀疤狼妖的这番话,让温酒头皮发麻。
他原本还在困惑,青阳观道士屠村的尸体要如何处理,现在刀疤狼妖一语点醒梦中人。
原来都让这些妖怪吃了!
温酒追溯观主遗体时所看到的画面跟毕加索抽象派的画似的,里面的很多内容都无法分辨,因此他并不知道这些。
温酒随着五只狼妖回到火堆旁,上面烤着的尸骸若是普通人怕是只要看个一眼,就会吐得稀里哗啦。
但温酒在梦里时,可是见过更加可怕的场景,因此并无不适感。
“救、救我……”
一旁衣衫褴褛的男人奄奄一息地说,他浑身的伤口都掺着泥沙,看着都疼。
温酒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遇到他人有性命之忧,会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伸出援手,但男人已经濒临死亡,他又不会医术,强行将其救下,不仅不能让男人活下去,还会惹下麻烦。
因此温酒在权衡利弊后,选择冷眼旁观。
刀疤狼妖看向男人,伸出常人三倍大小的手掌抓住男人的脖颈,使劲一掰直接让其咽气。
狼妖们大快朵颐地吃着烤熟的尸体,很快就只剩下光洁的骨架,缝隙里的肉都被它们用尖锐的狼爪剃出来吃掉。
“观主我们先回聚集地了。”刀疤狼妖将死掉的男人扔到马背上,回头对温酒说。
温酒本打算将这些狼妖全都杀死,然后通过追溯获取情报,现在听到它们要回聚集地,立马改变想法。
狼妖们正准备离开,却见温酒按住马腹,笑道:“我要去你们的营地休息一夜,再去办事。”
刀疤狼妖有些错愕,不过依旧答应下来:“随时恭候观主大驾光临。”
它指着个方向说:“聚集地离我们这里不算远,再走两刻钟就能到,当然,观主要是嫌累的话,我可以将马让给你。”
温酒摇了摇头:“我跟你们一起走。”
刀疤狼妖没有撒谎,约莫三十分钟,就到达了目的地。
温酒放眼望去,此处有一幢幢土黄色的巨大帐篷,只要一个就能供十几个体型壮硕的狼妖休息。
不止是帐篷,在聚集地里还有个牢笼,里面关着几十个人类,都脏兮兮的,饿得前胸贴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