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径往右,其实并没有路。
齐人高的杂草,安安静静的拥簇着,无风无浪。雷镇宇走在最前面,葛旭第二,江宁和洛松并排而行,老蛮牛晃悠悠的走在最后面。
“呲啦~”
不知何时,一棵杂草划破雷镇宇的衣衫,露出一个大口子。
雷镇宇挥手一扬,便听得又一声“呲啦~”,那只手瞬间鲜血直流。
“这……这草有问题!”
“草?”
江宁和洛松快步向前,见雷镇宇只是划开一道口子,并无大碍,心下稍宽。
不过,雷镇宇本身就是二境修为,一身筋皮,早就练得刚柔并济,别说是一棵草了,就是一棵树,也是扬手而断,怎么会被一棵草划伤?
“大家小心,别去碰这些草。”
江宁这才猛然惊觉,这一路走过来,这些齐人高的杂草连动都没动过,仿佛一杆杆标枪,挺立在这片土地上。
这不是草,这是杀人的剑。
江宁踮起脚尖四顾,眼下四周全是这种纹丝不动的杂草,竟是一棵稍微高一点的树都看不见,进退维谷。不管是继续往前,还是原路返回,都得小心翼翼。
“老牛,这条路到底对不对?怎么看着有点瘆人?”
“应该没错的。”
老蛮牛一身铜皮,此刻倒是安然无恙。
江宁得了确切回复,心中计议已定,既然已经走了半程,无论如何,都不能无功而返。
“葛师兄,一会劳烦你头前带路,用你手中剑,为大伙开辟出一条路。”
葛旭点点头,这里面四个人,也就自己带了随身兵器,这个建议合情合理。
“理当如此!”
说罢,便抽出了软剑,一剑出,一片杂草应声而倒。
葛旭建功,大声道:
“诸位,咱们继续赶路。”
有了玄天宗正宗剑道加持,这一路总算有惊无险。葛旭一路挥剑,倒没有碰见什么其他意外。回头望去,这坚而不移的杂草,稀稀落落的倒下了一片。
“江师弟,我现在有些相信,你进来好几天颗粒无收这个事实了。”
葛旭一边带路,一边道。
雷镇宇深以为然,跟着说道:
“不错不错,江师弟刚刚提议要往右的时候,我就知道,哪里都能去,就是不能往右。”
“二位,甜头在后边嘛!”
江宁心中有些感动。
这二人明知跟着他的提议走,很可能啥也捞不到,但还是尊重自己,愿意陪着自己走这一遭。三十天的秘境寻宝,每一刻时间都很珍贵,由此可见,雷镇宇和葛旭是真正把自己当朋友了。
运气是实力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一个人若是气运不好,甚至会被当作灾星,这种人是要坚决远离的。像江宁这种进来秘境好几天颗粒无收的气运,已经属于人见人厌狗见狗烦的对象了。
“甜头个屁,江师弟,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因为我们没打过那姓高的,故意在折腾我和葛旭?”
雷镇宇停了下来,扯开腰间绑着的葫芦,咕咚就是一口。
“唉,还是这酒好,不会耍小心思。”
说完,又来了一口。这才看了看江宁三人,仿佛颇为不舍似的,递来过去给葛旭。
“一人一口,不许多喝!”
葛旭仰起脖子,满满的喝了一大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递给江宁。
雷镇宇见状,大骂道:
“我说葛师弟,你们玄天宗是不是也太穷了,没见过酒吗?你这样喝法,我这小葫芦酒可不经糟。”
江宁正要仰头,被雷镇宇一把给掰了回来。
“行了,抿一口就行。别学葛旭,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雷师兄,这酒好香,比当日洛公子请我喝的西风凛还要香,叫什么名头?”
雷镇宇一听洛松居然还请过江宁喝酒,这还了得。
这种好事,为什么没有自己?
西风凛,光听名字就知道这酒一定很霸道。
“洛小子,你当真请江师弟喝过酒?”
洛松点点头。
当日为了讨好江宁和季尘,洛松可是把自己的珍藏还有他父亲的珍藏,一股脑儿全贡献出来了。
“不错不错,我说江师弟怎么能看上你,有好酒,人肯定也错不了。等从这秘境出去了,你也请我喝点呗?”
“应该的应该的,雷高人赏脸。”
江宁趁他俩说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仰头一声咕咚。
这酒果然不错,绵而醇,比起西风凛那种刀子酒,不知道要好喝多少倍。不过,雷镇宇反而觉得这样的酒,喝着太温和了,不过瘾。
“我去,江师弟,你这……你这属于抢劫吧?”
“怎么会,说好的一口,绝不会多一滴。”
江宁抹了抹嘴唇,把葫芦递给了洛松,道:
“洛公子,反正你要请雷师兄喝酒,有来有往,你先喝口他的,回头回请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亏不是?”
“不亏不亏,能请各位高人喝酒,是我的荣幸。”
说罢,也学着江宁的样子,一饮而尽。
雷镇宇不等洛松喝完,一把夺下葫芦,心痛道:
“强盗,你们都是强盗啊!这星光酿,老子足足酿啦三年,才这么一葫芦,这下好了,只剩小半壶了。”
“咦?这名字不错,星光酿。雷师兄,没想到,你名字一般,但取名字的功夫倒不差。”
江宁恭维道。
雷镇宇一边赶紧把葫芦绑好,一边骂道:
“不错个屁,听着就像个女人。这酒的名字乃是大师兄取的,我可取不出这样的名儿。”
“你师兄倒也是个妙人啊!”
“大师兄自然妙了,改天你见到了,保证你也喜欢。”
雷镇宇这话,让江宁不禁一身鸡皮疙瘩。
“那还是算了,你大师兄留着你喜欢吧。我还是喜欢凌烟阁的师姐比较好。”
“修道院凌烟阁?据说凌烟阁中全是女弟子,凌烟阁的阁主更是号称西极州第一美人,也不知真假,江师弟,你见过没?”
雷镇宇似乎比江宁还要了解凌烟阁。
葛旭和洛松也竖起了耳朵,想要听个仔细,好像漏掉一个字就要错失全世界一般。
江宁抚了抚胸口。
西极州第一美人?
老子还想看看呢,可惜,凌烟阁阁主向来深居简出,自己在古树下候了这都多少天了,连根毛都没见着。
呸,连张脸都没见着。
“咳,咳咳,也没那么夸张了。阁主她老人家,长得也还行吧。”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满是羡慕的看着江宁。
不羡慕他出身修道院,也不羡慕修道院的修行功法,反而只是羡慕江宁能经常出入凌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