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远既然已经出剑,玄天宗一干师弟师妹,皆放下心来。
天子剑最大的优势,不是真气能够外放形成强大的剑气,而是真气能够聚拢于剑身,让人丝毫感受不到空气中的波动,一柄瘦长的剑身,宛如一根针一般,刺破苍穹,带走生命。
奇怪的是,那只狐狸依旧不动如山。
“老牛,你来看看。你他娘的不是说那只狐狸的修为不高吗,怎么面对厉远的天子剑,都不知道闪躲?修行开化了的精怪,智商为零吗这是?”
还没等蛮牛答话,便见得前面异变徒生。
天子剑一剑刺出,风云色变。
整个树林子的风似乎被带走,静谧无声。然而,就在那千万分之一刹那,那只雷狐突然不见了。
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那只雷狐怎么就不见了呢?
“江宁,江宁,你看见了吗?是我眼花了吗?”
季尘一边扯了扯江宁的袖子,一边颤抖道。
江宁也正纳闷着。
这件事有点超出常理,一只活生生的雷狐,它可以被杀死,可以释放雷电电住厉远的天子剑,也可以旗鼓相当和厉远交手,但是不能没了啊。
“季胖子,镇定、镇定点。说不定这只是个障眼法。”
“那也没可能啊,厉师兄的剑实实在在的刺了过去,一根毛都没刺到,这怎么能是障眼法呢?”
季尘说的很大声。
周边的玄天宗弟子,面色不善的看着两人。
竟然敢说厉远连一只狐狸的毛都没挨到,这是侮辱厉师兄。侮辱厉师兄,就是侮辱玄天宗!
常怀民此刻已经扬剑在手,剑尖指着季尘,喝道:
“死胖子,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我没说错啊,你们没看见吗,那只雷狐不见了!突然不见了,这种情况你们不觉得诡异吗?”
季尘嘟囔道。
云小白见状,连忙上前,开解道:
“常师兄,季师兄也是无心之语,当不得真。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拔剑相顾。”
“季师兄?这个死胖子算什么师兄?云师妹,你最好和这几个人走远点,保持必要的距离!”
常怀民丝毫不给季尘和江宁面子。
换句话说,常怀民丝毫不给修道院面子。
江宁现在有点相信洛松说的话了,倘若不是厉远压制着,这个狗日的常怀民真有可能对自己三人下死手。
“常怀民是吧?我们敬你一句,称你一声常师兄。你自己若是觉得担不起,那就算了。同行的提议,是厉师兄提出来的,现在看来,你对厉师兄是很不满意啊!怎么?嫉妒他?还是想拥有他的天子剑,好取而代之?”
江宁杀人不用刀。
何况,他向来赤手空拳,从无兵刃。
想靠一句话,离间玄天宗的各位弟子,当然不可能。但是,恶心恶心他们,种下一根刺,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姓江的,你血口喷人。我对厉师兄向来敬仰的很,从无二心,你这是污蔑!”
常怀民显然没想到,战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身上。
“呐呐呐,着急什么,没有二心就没有二心呗。解释这么多,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要掩饰什么,唉,毕竟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厉远已经退了回来。
常怀民也来不及和江宁打口水战了,连忙向厉远表忠心:
“厉师兄,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从没有觊觎天子剑,也从没有不服你。”
“我自然知道。”
厉远用眼光剜了江宁一道,这才说道:
“江师弟,这番作为是不是有些不妥?”
“当然。若不是这位常道友用剑指着我师弟,我也犯不着和他说这么多。”
一句常道友,这梁子算是认下了。
厉远显然也没想到,是常怀民先动手了。他了解常怀民,所以对江宁说的话,自然深信不疑。
留下江宁三人,本就是为了和修道院结个善缘,倘若一不小心反而结下梁子,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厉远很矛盾。
他要维持自己在玄天宗的地位,就必须无条件维护常怀民。若是一味维护常怀民,那就必须得罪江宁三人。
“罢了,既然是常师弟有错在先,我也不追究。山水有相逢,江师弟,前程再会。”
江宁抱了抱拳,调转马头,拍马而去。
季尘和洛松紧跟着一路策马,老蛮牛也跑得奇快,三马一牛,竟然很快就穿出了那片小林子。
江宁可不敢保证,玄天宗的人会不会变卦,所以一口气跑出去一百里开外,这才停下来。
他自然不知道,常怀民又一次提议动手,被厉远给拦下了。
“江宁,江宁,我说你跑那么块干什么,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云师妹告个别。这下好了,下一次相见,不知得何年何月了。”
“我要不跑得快点,你就不是和云师妹告别了,而是和这个世界告别了。”
“啥意思?”
“啥意思?洛公子,你来告诉他。”
洛松便把自己之前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
季尘当然不信,玄天宗也是名门正派,怎会做如此猥琐的事情?因此和洛松两人长吁短叹,又打听了一下每一个细节。
江宁早已顾不上这些小事。
他在想那只雷狐,怎么会突然消失?
“老牛,你刚刚也在,这应该不是什么障眼法吧?”
“不是。”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了?”
“不知道。”
江宁很失望,这头蠢牛总说自己来头很大,但是不管问什么,总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公子,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传说。”
“说来听听。”
“那个时候我还跟在主人身边,曾听主人说过这么一门功法,空间瞬移!据说,修习了这门功法的人,能够短暂的掌控空间,瞬间移动!”
江宁素来对这种言之无物的传说不在乎,但是今天却破天荒的继续问道:
“那你主人会这门功法么?”
“不会。”
“那你说个逑啊……”
“我主人早已掌控了空间大道,自然是不屑于修习这种粗浅功法。”
老蛮牛语不惊人死不休,道:
“那只雷狐很有可能是修习了这种功法。但是,这种不传之秘,外面很难见到,一定是哪个秘境里流传出来的,加上它身上的雷电,我很怀疑,那只雷狐就是从雷池秘境里跑出来的。”
“等等,你等等。你刚刚还说那是粗浅功法,怎么就成了不传之秘了?”
“对我主人来说,的确是粗浅的很。对你们来说,的确是不传之秘。”
江宁咬牙切齿的看着老蛮牛,却又丝毫办法都没有。
被一头牛欺负到这种地步,江宁觉得自己在修道院十几年真是白干了,为什么自己不去修行呢?为什么一定要进凌烟阁呢?
江宁发誓,一定要学个一招半式,至少要打得过这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