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四州,奇峰峻险,层峦叠嶂。
西极州有十八峰赫赫威名,其中,修道院就占了十三峰。
或者说,因为有了修道院,以至于修道院所在的十三峰,也变得赫赫威名。江宁和季尘的住所,被安排在无为峰。其余十二峰,分别为修道院十二阁所有。
比如擎天阁所在的擎天峰,峰势陡峭,经常被弟子们誉为一柱擎天。
而破军阁所在的破军峰,有如虎狼之势,势如破竹,横劈虚空万里。
不过,整个修道院中,最让人艳羡的还得是天机阁。
院长老人家,据说就在天机阁闭关。
十二峰十二阁,天机阁居中而立,运筹帷幄,妙算天下寰宇。
天机阁的弟子,自然也比其他阁的弟子高出一层。而江宁和季尘,处在整个鄙视链的底端。
从雷池秘境折返回修道院,飞天马不日即至。
修道院道场所在,乃是古秦帝国西极州庐阳郡的辖地。庐阳郡下辖四座城池,每一座城池都无比巨大,和洛城那种边境小城不可同日而语。
有人曾经就说过,修道院十三峰,气象万千。
也难怪修道院能够成为修行宗门中的执牛耳者。其门下人才辈出,天骄层出不穷,有院长一人坐镇,邪魔退避三舍,不敢逾矩。
而修道院的十二阁阁主,个个不凡。
就比如凌烟阁的阁主,虽然一介女流之辈,但是修为高绝,又最是护短,出手便绝无留情的可能。
江宁在凌烟阁扫尘多年,说实话,灰吃了不少,但是阁主却从未谋面过。
待到众人散去,江宁这才悄悄拉着朝中歌,躲在无为峰的一个小院子里。
“要我说,还是你小子自在。这地方好啊,无拘无束,乐得其所。”
朝中歌找了一把躺椅,大大咧咧的倚靠下来。
江宁随手丢过去一个果子,自己也拿了一个,随意在身上擦了擦,咔嚓就是一口。
“别酸唧唧的了,有本事你就来我这无为峰定居。我和季胖子两个人整天受人欺负,你来了,说不定这第十三峰还能独立成一阁,从此以后朝师兄你就是阁主,我呢,勉强当个无为首席大弟子。你瞧着怎么样?”
朝中歌眯着眼睛,也没见他看江宁,随手一伸,就接住了江宁丢过来的果子。
他只以为这是洗干净的果子,随口就是一咬。
“还首席大弟子,我瞧不怎么样。嗯?啊呸,江宁,这果子你没洗?”
江宁浑然不觉,吃的极香,一边吧唧着嘴一边道:
“洗什么洗,我们这常年没客人,有什么好洗的。朝师兄,不是我说你,也就是你来了,我们才拿出这些珍藏的果子给你尝尝,换个人试试,保证连水都没有。”
这些果子,不消说,又是江宁和季尘在后山四处晃荡时,顺手摘回来的。
朝中歌无奈,只好学着江宁的样子,在衣服上蹭了蹭。
季尘此时推门而入。
“江宁,你说这一次宗门考核,我加入哪一阁比较好啊?咦,朝师兄也在啊。”
“你爱加哪阁加哪阁,不过,你若是有志气,不如和我一起,加入凌烟阁。”
江宁语气坚定的道。
修道院每一年都会有一次考核,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情。因为,这个考核的范围极小,乃是十二阁各自在帝国行走,挑选好的苗子,带回修道院,假以时日参加考核。
考核过了,恭喜你,成为入阁弟子。
考核没通过,对不起,下山去吧!
像江宁和季尘这样的,整个修道院也独一份。既不是入阁弟子,也不用下山,还独占一峰,细想起来倒也奇怪的很。
真正的大考核,乃是各阁首席弟子身份的竞争。
那才是云从风动,天骄齐至。
季尘摸了摸头脑,凌烟阁不是不招男弟子嘛,怎么进?
“朝师兄,你看,要不我加入破军阁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朝中歌丝毫不在意,季尘也入了一境,而且力大如牛,为人踏实勤恳,加入破军阁合情合理。至于江宁,倒也勉强可以拉他进来。于是顺口道:
“怎么样,江师弟,你要不和季师弟一起来我破军阁?”
江宁摆摆手。
一群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去的?
不去不去,坚决不能去。
“算了吧师兄,我要真去了破军阁,你这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只怕就不保了。我还是去凌烟阁吧!”
朝中歌:“我说真的,江宁。凌烟阁阁主好像最看不惯男子,所以她这一阁,从不招男弟子,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她是修道院一枝花,怎么会看不惯男子?”江宁大奇,忙追问道:“莫非这位阁主曾被人伤害,所以情伤未愈,对男人有偏见?”
朝中歌:“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意见。”
季尘在一边怂恿道:
“江宁,你干脆和我一起吧。凌烟阁有啥好的,你看许师姐她们,出手可不知轻重,万一进去被蹂躏,也没人护着。去了破军阁,还有朝师兄照应着我们,我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着。”
朝中歌听得汗颜。
合着他们俩打的这主意。
自己也不过是破军阁一弟子而已,阁主他老人家才是大权在握,真要打着自己的名义胡作非为,岂不是自己作死?
不过,江宁仍旧坚定的摇摇头。
“要么,就进凌烟阁看看。要么,我就守着无为峰。”
朝中歌一愣,江宁说着话的时候,透着一股子看透一切的坚决。这让朝中歌很讶异,这小子才多大,能见识过什么?
只怕这一次下山,是他走过最远的路了吧?
“行。就依你。不过你要进凌烟阁,师兄我可帮不上忙。行了,果子也吃完了,我也该回去了。”
朝中歌就要起身,将手里的果核轻轻一抛,跌入深崖。
季尘瞪大着眼睛,问道:
“什么果子?”
江宁连忙道:“咳……咳咳,朝师兄,那我就不送你了。早点回去,也免得阁主他老人家挂心。”
“江宁,你是不是偷吃了我珍藏的果子?”
季尘明显感到事情不对劲。
“什么果子?什么偷?咦,对了,朝师兄,我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一谈。咱们换个地方谈吧。”
说罢,江宁搂着朝中歌,逃也似的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