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兴元三十年九月七,新界殖民地,济水区警署。
黑暗的禁闭室之中没有一丝亮光,陈岩背靠在座椅上眯着双眼,体内气血沿着特定的轨迹运转,使得他自身的伤势缓慢好转。
他此时的形象可以说惨不忍睹,身上各处布满七八处刀伤,尤其头部的伤势最重,不断有着疼痛感传来。全身里三圈外三圈的被绷带所包裹,只有脸部还露了出来。
“有意思!”陈岩低吟一声,开始接收脑中的记忆。
三十年前,风雨飘摇的大乾帝国内部的变法派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无数守旧派被处死流放,自此变法派走上了台前,开始变法兴国。
十年前,恢复了元气的大乾帝国开始踏上了与西方列强如初一辙的殖民道路。
原先那些在大乾风雨飘摇之际转投西方的附属国,则是被被恢复元气的大乾直接出兵镇压,成为了大乾的殖民地。
而新界则是原大乾附属国胶趾的一部分,处于临海,是一处天然港口,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以此为跳板,大乾的舰队可以随时到达南方诸多附属国,同时这里也是大乾与其余列强的通商地之一。
因此,在胶趾被大乾重新占领后,新界直接被大乾从胶趾割裂,同时迁移了数十万大乾百姓至此,作为郡主沈玉姝的封地。
陈岩这次所的开局还不错,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名为王宇,是新界殖民地银湾区警署署长王震之子。
根据脑海中原主的记忆可以得知,原主的父亲王震是出自大乾本土灵州庆元府。当初帝国走向扩张之时,王震义无反顾的加入了胶趾征伐军。
胶趾镇压之后,王震便留在了新界,凭借立下的功勋成为了银湾区警署署长。
而原主则是随母亲留在家乡,在王震随军征战之时原主母亲病逝,所幸原主依靠宗族的抚养才得以没有流落街头。
七年之后王震自战场归来,早在信件往来中得知消息的王震带领了一批宗族子弟以及原主一起来到了新界。
而原主的身体之所以伤成这样,是因为原主争风吃醋和人闹翻,被人找了些不知轻重的小混混教训,结果直接重伤。
“嘎吱”一声,打断了陈岩的思绪。
禁闭室的门被打开,外边的亮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陈岩睁开双眼,眼前突然出现的亮光有些晃眼,让他不由的伸手遮住双眼。
“王公子,您可以出去了!”
看着眼前的略带拘谨的小警员,陈岩飒然一笑,迈步走了出去。
“终于可以出去了!”
自自己取代原主已经有三天左右,醒来之时便是在这禁闭室之中呆着,虽然这三天大多是在睡眠之中度过,而且以自己的心性再待下去也不会怎样,但是来到外边还是更好一些。
禁闭室外,一个身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站立在桌子旁边,正是这具身体的父亲王震。王震本身底子不差,但可惜一道疤痕自左脸划下,凭空多了几分狰狞。
此时,王震正与一旁一个身着警服的官员说话。
“爹!”陈岩寻着原主的记忆,走到跟前低头轻声喊了一句。
然后又寻着记忆中的印象对和王震说话的中年人到:“齐叔!”
“嗯!”齐琛打量了一下他,叹了口气道:“你小子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
陈岩只是低下头依着原主原先的性子低头试图蒙混过关。
看到他这个样子,王震与齐琛俩人对视了一眼之后,无奈的摇摇头。
“我先领这小子回家,咋兄弟俩改天再找时间聚聚!”
“行吧,我送你出去。”
说罢,齐琛将王震父子送出了警署。
警署外边,此时正有着几个穿着破旧青年蹲在墙角,都是十八九岁左右。
此时看到陈岩走出,他们连忙站起身子,凑到跟前,参差不齐地喊了起来。
“宇哥!”
陈岩看到他们围上来后便打算安抚一下,对于原主的一些小弟他自然也是有记忆的,跟何况他脑中的一些计划还能用到这些人。
刚想应答,身前的王震却回头淡淡的扫了那几个小子一眼。
摄于王震的威严,几人呐呐无语,不敢再凑上前。
“你们先走吧,完了找你们。”陈岩示意他们先行离开,几人如蒙大赦,连忙逃离。
原主随父亲王震来到新界之后被安排进了学校学习,可惜原主生性跳脱,总是逃课。
学校方面由于王震身份的原因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震本人更是由于王宇母亲一事心怀愧疚对王震可以说有些溺爱,因此王宇便成天逃课,在王震的辖区内瞎混,那几个小弟便是在瞎混之时所收。
“老爷!”身着西装的司机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待的王震上了副驾驶后关上车门,这才打开后门,示意自己上车:“少爷,请上车!”
王震上了车后,司机便直接上了驾驶座开车向着王震的住所驶去。
一路上,王震都是静默无言,不过陈岩根据脑中原主的记忆知道父子俩人平日里相处的模式便是这样。因此便透过车窗打量外边的景象。
新界处于东大陆中南部,是大乾舰队前往大陆南部的重要补给点,也是其余国家前往南大陆的重要补给点之一。同时,西大陆各国以及大乾内地的货物也大都是经过这里转运,然后倾销到各处殖民地,因此新界异常繁华。
街上都是二层或是三层的小楼,一处处商行、货栈以及大大小小的店铺鳞次栉比。
不时闪过的巷子里还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赌摊或者是浓妆艳抹的胶趾站街女。
随着车子的行进,肉眼可见的周围的建筑变得干净整洁起来,那些小赌摊等等各类低贱行业也都不见了踪迹,却是到了新界的贵族区。
贵族区乃是新界的达官显贵的居住地,王震身为新界十三区署长之一,自然是有资格住在里边。
经过贵族区入口处警卫的检查后,车子便缓缓驶入。
忽然,一俩朝外驶去的车子停在了车子右边,一个中年男子自副驾驶探出头:“老王,听说大侄子受伤了?”
言语虽然是关心的话语,但是语气及表情之中的幸灾乐祸之意却是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