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该做决定了!”李忠义轻声道。
赵雷支起身子,双眸望向殿外的雨帘,内心之中天人交战,一幅幅画面仿佛在眼前闪过。
“雷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越儿!”心爱之人垂危之际的托付。
“儿臣已经没有了母亲,不想再失去父亲了!”赵越头顶重重磕倒在地上,声音呜咽。
最后闪过的画面是赵越奋不顾身冲到自己面前被榆桁一拳击飞、生死不知,以及他居合殿上吐血瘫倒的狼狈。
“我死后神魂入驻龙庭,老二有母族和贤妃可以依靠,老三一直保持中立,又有德妃撑腰他们俩人不论如何自保无忧。但是老大如果没有登上王位,就是真的没有了任何依靠,不但自身能力不如老二,自身也一定会受到老二追究,多半会被软禁一生。”赵雷心底思虑已是有了决定。
“拟旨,老大接位吧!”他出声道。
于是,随着赵雷一声令下,赵越便正式的成为了世子,未来的赵王,而这则消息也瞬间传遍了朝野。
……
夜,大殿之外一片漆黑,只有着哗哗的雨声传入大殿。
“李总管,扶我起来。”赵雷忽的出声道。
“陛下!”李忠义望向赵雷,眼中满是担忧询问之色。
“无妨,死亡也不过一种新生,殡天之后我会进入龙庭。”看到他目光中的疑问之色,赵雷淡然一笑。
“更何况,这也是我盼望的啊!”
赵雷依在床榻一侧,望向床边的宫灯,朦胧灯光之中,似乎有着一个身着红色纱衣的女子面对着自己,面上似嗔似喜。
“青儿,我来了!”赵雷轻声说罢便脑袋一垂了无生息。
而在李忠义眼中,却见的一道神魂自赵雷身上浮现。接着神魂在一股自己无法看到的力量的灌注之下不断壮大。随着一股强大的威压猛然散发,赵雷对着李忠义微微一笑便向着阴世龙庭而去。
建元七年,七月十二,赵王立公子越为世子,夜,赵王殡天。
……
赵越府邸,书房之中灯火通明,赵越脸色苍白的坐在主位之上。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伤势复发,所以此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嘭”的一声,一个下人推开院门跑到门前大喊:“公子,陛下殡天了!宫中内侍迎您入宫。”
“什么?”陈岩三人震惊不已。
赵越原本脸上挂着的喜色瞬间便消失,了无痕迹。
陈岩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不过并未安慰:“赶快进宫,召集群臣。”
说罢,还与一旁的葛文彬对视了一眼。
接着,他使用云浮望气术向着赵越望去。
果不其然,外运之上不断有着劫气滋生汇聚,显然,今晚这一关很是艰难。
不过如今虽然仍旧有所波折,但最起码只要度过眼下这一关,待的赵越正式登基。召集军队,赵哲身后的派系都会被一网打尽。
……
赵哲府邸之中,赵哲此时坐在主位上沉默不语。
“父王殡天了,事不宜迟,发动一切力量开始准备。”
“丁元,你去联系禁军的方副统领,让他做好准备,让他尽快通过内部调动,在下次轮换之时,将负责王宫守卫的禁军都换成他的嫡系。告诉他,待我登基,他便是新一任禁军统领,头上的副字可以去掉了。”
驻守国都陵郸的禁军有五千人,统领一名,副统领一名。禁军这五千人划分四大营,分别驻守对应方向的关卡。
比如禁军之中的玄武营便负责驻守外城的玄武门,以及王宫中包括小玄武门在内的三关。
而副统领方洪为了更进一步早已被他说服,此时便是要方洪调动嫡系禁军接管王宫守卫。等到将王宫封锁,将赵越直接送下龙庭,到时候便算是功成了。
“至于老三,当然也会有人去老三那里,配合的话还好,不配合那就……。”
不仅如此,甚至内侍之中也有着他的人,到时候相必会给李忠义那个老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没错,早在赵越成为世子的那一刻,他便有了军变的想法。
“记住,你们云霞观只要拖住苍云观那些法师便好,宫中的禁军统领齐弘业以及大内总管李忠义都有人去对付他们。”
“公子请放心!”赵哲身旁一个道人微微颔首。
看着众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赵面露骄狂之色:“赵越,你这个蠢货拿什么和我争。”在他看来,要不是有着苍云观勉力支撑,以及赵王的照拂,赵越根本没有机会与自己争夺王位。
不过,赵哲这么想也没错,他走一步看三步,在赵王身受反噬之际虽然自己被立为世子的可能性最大,但是自己还是未雨绸缪。果不其然,今日那些布置便都能用上了。
……
小玄武门,在一阵齿轮转动声中,巨大沉重的铁门缓缓升起。
赵越坐在轿子中被内侍抬着走了进去,陈岩与葛文彬也跟在内侍身后。
“嘭!”巨大的铁门落在地上,阻隔了外出的途径。
俩边巨大的宫墙之上有着整齐的厚重脚步声传来。
宫墙之上,一个身着黑甲的将领看了一眼手持长弓蹲在女墙后边的诸多禁军,看了一眼下方正在缓缓穿行三关的内侍队伍,对着身前的另一个将领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别,你看下方这些内侍多穿袍服与普通内侍不一样,乃是直属大总管李忠义的精锐内侍。下方这二十内侍不但俱是后天高手,而且身上藏着诸多利器。
更不用说后方跟着的那俩个道人,其中一个是苍云观新晋法师。有他们在,我们如果拿不下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反正我们已经控制了王宫四门,等到二公子带人来了之后,他们难逃一死。”
说罢,俩人眼观鼻鼻观心。目视着底下的内侍护卫着赵越走入王宫。
“嘭!”身后的巨木重重落在地上。
陈岩回头向着高大的宫墙顶端看去。由于此时已经是法师,肉身大成,黑夜对于他来说与白昼无甚区别。
只见得上方俩个禁军将领立在宫墙之上,身后有着诸多禁军背着弓箭挺立。
陈岩看着俩个将领面上展露的兴奋之色,嘴角微微勾起:“鹿死谁手,犹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