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点后悔，但姚一鸿并不认为决斗是什么大事，直到殷成锋临时写了一张生死状递给他。
许自慧不理会他的求助，全程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而安筠碍于身份，不方便说话。
经过一番讨论，决斗时间被设在了当天傍晚。
殷成锋离开守心殿后，姚一鸿猛地就跪倒在掌门面前：“掌门，救救我吧。”
“你不答应，他也拿不了你怎样。”掌门缓缓道，“按十洲通用的规矩，任何人不能影响被挑战者是否接受决斗，我就更不方便说话了。”
“竟然不早说。”
“来这个世界几个月，我当你该知晓。”
姚一鸿一时语塞，他每想到要查资料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就感到头疼，所以每次都只是想想，不料竟在这里吃了亏。
“没事的。”许自慧拍拍他的脑袋，“就当做个实验，也许你死后就会到地球了。”
“你这是人话？”
“你能听懂就是人话。”
姚一鸿不理他：“掌门，有什么法宝能借我用一下吗？”
“我用的法宝你会被反噬，你要法宝该去找谷无虞，他出门在外，不知归期，但齐云也可以开他宝库。”
姚一鸿花了好一阵才想起谷无虞是谁，这只能怪太久没见他了，好像自到阆风巅后就没怎么见过。
齐云是谷无虞的关门弟子，姚一鸿见过几面，却没说过话，不过有掌门口谕，要开宝库也不会有问题。
“多谢掌门。”
……
“姚一鸿和殷成锋决斗？”听到这个消息，姜翼有些吃惊，姚一鸿才走了多久，竟然已经闹出了这么大事。
传音符的另一边，掌门简单地说明了情况，最后问道：“你愿意借天幕给他吗？”
“你怕他死？”
“重伤也很麻烦。”
殷成锋这人，姜翼在帝陵城时就有所耳闻，是出了名的死脑筋，如今涉及义女，更不可能留情，姚一鸿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问题在于，姚一鸿被奇物阁看好，而民间虽然有很多人对他抱有敌意，但拥趸也不少，如果他在阆风巅重伤，肯定有人会就此做文章，奇物阁也会来询问，到时候阆风巅的处境会很尴尬。
姜翼想了想，还是觉得借天幕不可行：“天幕近期脾气不好，姚一鸿穿上去可能会被吸干。”
这当然是假话，他更希望姚一鸿被当场打死，阆风巅沾不沾麻烦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况且，有任里的前车之鉴，他就算给，姚一鸿也未必敢穿。
“那副画卷如何？”
“太危险，凭他的脑子恐怕会把自己装进去，库里法宝无数，何必非跟我借。”
姜翼很清楚，库里的法宝，要么威力太大，难以驾驭，要么怀有缺陷，容易反噬，而决斗就在三个时辰后，这点时间很难找到一件容易使用的。
掌门知道他不想帮忙，也便不再多说，用一声叹息结束了对话。
“掌门好像心情不好。”
姜翼转过身，看着一身白袍的岳雨铃：“偷听不是好习惯。”
“我可没有故意隐藏气息。”
“你是想说我太迟钝吗？”
“我没说哦。”
“哼，如果真有大事，掌门会说的，应该是有私事。”
“快一百岁的人，会有什么私事呢？”
“他不到一百岁？”
“猜的。”
“……”姜翼往教学的地方走，“走吧，下午你练完，咱们去看看热闹。”
“结果毫无悬念吧。”
“没准会很有趣。”不知道姚一鸿是会因法宝反噬而死，还是被殷成锋活活打死。
“掌门不会坐视不管的吧。”
“姚一鸿签了生死状，就算对方下死手，掌门也没理由插手。”
“太蠢了，他哪来的底气。”
“笨蛋总是自寻死路。”
“唉，本来还想劝你帮一下，不过这种家伙，帮一次也只是续几天命。”
“嗯，而且已经有三个了。”
“什么？”
“异界人，以后恐怕会越来越多，以姚一鸿的资质很快会被人遗忘。”
“所以？”
“我想拉拢许自慧，你怎么看？”
岳雨铃皱眉道：“我不是说了嘛，他偏爱投机取巧，靠不住的。”
“但他不笨，不会被眼前小利迷惑，我有把握控制住他。”
“以利来以利往，这种人最要小心。”
“我心里有数。”
“你有个屁。”
姜翼笑了笑，他知道岳雨铃会帮他的。
……
姚一鸿在宝库里转了一圈，被各式各样的法宝缭乱了眼睛。
“你刚才推荐的是哪几个来着？”他问一直在旁的齐云。
齐云的不耐烦完全写在了脸上：“甲区申三二，乙区丑一三，乙区辰四五。”
“分别是啥来着？”
安筠早都记下，代替齐云回答：“第一件是白海须，黄级，能制造并操纵冰块，但使用者体温会降低；
“第二件是镇山尺，黄级，轻如鸿毛，却无比坚硬，灵力在内部可无损传导，熟练者如臂使指，缺点是八成的冲击力都会被传导到使用者身上；
第三件踏风履，能大大提高你的速度，移动时会在身体表面形成一层护罩，但反应不快的话容易撞墙。”
姚一鸿耷拉着脸：“就没有更好的东西了吗？刚才我看见几样长得还行。”
齐云道：“你境界虚高，能用的就这些，再好的你用不了，宝库里的东西基本都是被挑剩下的。”
“就这还千年基业呢。”
这似乎戳到了齐云的痛处：“你再说一遍！”
“不了不了，那就给我这三样吧。”
“你认怂还是很熟练嘛。”许自慧嘲讽道。
“妈的闭嘴，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
“谁让你答应了。”
安筠也有些心烦，掐了他一把：“还有谁是你的人了，你没事乱给自己加什么戏，这下好了，小命都快没了。”
“是，是，你说得对。”姚一鸿被批得说不出话，只能不断点头认错。
不多久，齐云拿着一把拂尘、一面巨尺和一双皮靴走了过来。
“看起来很普通嘛。”姚一鸿一一接过，一只手就能拿起所有。
他伸出食指弹了下镇山尺的一端，发现它振动了好久幅度才减小了些。
“这振动的阻尼小得能出物理题了。”他吐槽道。
许自慧笑道：“知足吧，又轻又硬还能吸收能量的东西叫振金。”
姚一鸿长叹一声：“我现在只想要托尼屎大颗的战甲。”
他弯下腰，把脚套进踏风履里面。
“好硬的鞋，这是什么皮……”他话没说完，只是轻轻迈出了一步，便消失在了原地。
其他三人愣愣地顺着空气流动的方向看去，发现紧闭着的大门上多了一个勉强能看出人形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