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十分紧急,凶灵的身影不断在逼近,纪御铭头皮发麻,而老张此刻被剧烈的痛苦折磨着,两只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呼呼寒风肆虐,森然的冷意不断在逼近,将他们逼入死角,逼入绝境。
颓败凋敝的土墙危楼边上,破碎的瓦砾踩在上面,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格外的刺耳。
印着“天邪鬼赤”的大门前,纪御铭悚然一惊,一股阴风顷刻扑向了他的后背,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纪御铭脚力突破了极限,身体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猛然往左一撞,将老张推开的同时避开了恶灵这一下。
咻得一声,一道淡银色的寒光上衣,锋利的爪子上映出了纪御铭略微惊悚的面容,额头满是冷汗,瘫倒在了铁门面前。
他想起身再跑,然而身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两腿不断发麻,断臂的老张捂住伤口剧烈地喘气,几乎快要昏厥过去。
“糟糕!”
纪御铭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的窘境,暗道了一声不妙,大脑在飞速地运转。
紧急情况之下,人类会偶尔地超越极限,这是生物的本能,但生物的极限却不是那么容易超越的。
耳朵轰鸣一声,纪御铭惊悚不已,巨大的压力已经令他开始出现幻觉,而老张直接如失心疯一般呆滞了下去,瘫坐在门前,一点生气也没了。
恶灵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盯住了他们,那两只森然的利爪不知是后天形成的还是先天就有的,人形的高大身躯宛如一座高耸的墓碑,凶光乍现!
突然间,它动了,直直扑向了大门前瘫倒的二人,猩红的獠牙吐出一颗断指,清晰可见的纹路被纪御铭捕捉到了,那是老张的手指!
嘶……
极限的情况下纪御铭面色一变,再度超越了极限。
刷啦间,纪御铭的衣角与灰色的土石传来一阵微弱的摩擦声,伴随着咔嚓而过的铁门轱辘转动声。
一瞬间紧急的情况下,纪御铭双腿后蹬,抓住了老张的衣襟,后背一撞,使出了毕生最大的力量,猛然倒撞开了大门,直直倒扑进了中央危楼,和老张的整个身躯鬼使神差间进入了“天邪鬼赤”的大楼中。
轰隆一声
脑海一阵轰鸣,刺耳的森然嘶吼在耳边不断地盘旋,令人几乎心神失守。
凶灵扑了个空,绿油油的视线直勾勾地盯住了门后苟延残喘的纪御铭二人,獠牙微张,吐出了一节节的断指……
喉咙咕咚一声,纪御铭清醒过来,视线落在了门外的凶灵身上。
凶灵没有再行动,只是盯着纪御铭二人,虎视眈眈,但似乎又不敢进入这道大门,仿佛这里对它来说是禁忌的地方。
隔着一道铁槛,凶灵盯着他们,纪御铭也神色惶恐地看向它,双腿不自觉地往后缩。
老张已经在剧烈的疼痛冲击下意识沉沉昏厥了过去,左臂上的鲜血依旧在不断地流淌着,长久下去他恐怕会死。
凶灵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前,但它那虎视眈眈渗人的獠牙与利爪,却令纪御铭一阵战栗不安。
顾不了这么多,紧急按住了老张的伤口,撕开了压力服衣条为老张做了紧急的处理,勉强止住了血,但老张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这样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怎么办?”
纪御铭慌了神,想拖着老张往后退,但是身后……
他悚然一惊,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个恐怖的现状。
他和老张在危急情况下鬼使神差地进入了危楼之中。
不久前寒月秋正襟危坐地提醒了他们:绝对不能推开大门进入这里!
想到这里,纪御铭心神一颤,猛然转头看向了后方的区域,它的脸上顿时间飘起了森然的冷汗。
那里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楚,昏暗的火山熔岩光射进来,直直被黑暗吞噬,一点残余都没有。
深邃,黑暗,恐怖……
纪御铭屏住了呼吸,门外那只低吼的凶灵令他一个瞠目,头皮发麻。
前有凶灵,后有无尽恐怖的黑暗,此刻他和老张如临绝境……
“该死!怎么会这样!”纪御铭怒骂一声,声音极度地不甘与惊惧,传到了外界空间中,被凶灵的低吼声无情盖过。
咣当一声。
纪御铭猛然一个颤抖,双手不自觉地遮住了眼睛,一个轰鸣声过去,极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铁门一个哐当自动关上了,眼前凶灵狰狞的身影顿时丢失,仿佛人间蒸发一样,取而代之地是一片墨绿昏暗的铁皮。
纪御铭瞠目,被这个景象吓得跳了起来,剧烈地喘着粗气。
“这……怎么回事?”
饶是心态强大如他,此刻也不免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一股难言的恐惧爬上了他的心头。
讲道理,他只是一个现代青年,这趟深海发生的一切都已经颠覆了他的意识,人类最害怕的东西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断地经历,不断地彷徨,不断地恐惧……
未知,神秘,灵异,以及自然的野兽,天方夜谭,就像是午夜鸡皮疙瘩一般,令人畏惧不已。
这一刻,他和老张进入了中央危楼,咽了咽口水,转过身看着眼前一片深邃的黑暗,纪御铭动容,他不敢前进,但也不敢推开那道铁门走出去,外面等待着他们的是夺命的凶灵。
靠近老张一分,触摸到他湿漉粘稠的伤口,清晰的纹路令纪御铭头皮发麻,老张的伤势太严峻了,这样下去,不出一个小时,他必死无疑。
“怎么办?”
深海科考队总共六人,主驾与副驾死在了深海,如今小北与老胡也惨死在了凶灵手下,现在老张也要死了吗?
那不就只剩下纪御铭一人了吗?
这太残酷了。
神秘恐怖的世界,孤独地前行是最为令人悲恸的景象,独留纪御铭一人,这太绝望了。
想到这里,纪御铭动容不已。
“喂!你可不能死啊!坚持下去啊!”他不断地呼唤老张,希冀这个人能够坚持下去,但他知道,这一切是徒劳的。
手臂断了,鲜血不断在流,失血过多的情况下没有食物没有水,更没有药物,本来就只能坚持三天的老张,死亡也迫在眼前了!
纪御铭绝望了,心中闪过了无数的悲恸,短时间内见证这么多人死去,他的心中如被万千蚂蚁撕咬一般难受。
这样绝望的情况下,纪御铭能够绝处逢生吗?
这时,变故惊生!
“你在这里干什么?”
突然间,一声轻喊传到了纪御铭绝望的耳中,他目光一动,望进了黑暗之中。
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