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水若坐在垫子上,仅仅聆听着应山柔今日前去探查细节。
事情详尽,事无巨细全部说出,这营帐还是方水若的,但应山柔做为应国途的孩子。
身份天地差别,自然要把主位让给应山柔坐。
“按照刚刚才说,在下倒是认为此事不是势力细作”方水若沉默片刻之后,才缓缓道出。
应山柔挑着眉,诧异询问道:“何出此言,方公子可否说说看!”说完将案上茶盏一饮而尽,刚刚说这么多,自然口渴。
方水若闻言,端详着说道:“其一,便是若是细作,恐怕早就带着势力前来”
应山柔紧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轻易一声,还未问出问题。
方水若面带着自信说道:“这边是其二关键所在,十万将士不是个小数目,乱起来更加可怕,就在这不远处便是绝佳毒计!”
“西营地!”应山柔脱口而出,仔细揣摩一番,若自己是势力之人,肯定会想尽办法用最少的代价形成规模混乱。
方水若见着应山柔想到,便不在藏着掖着,自信满满道:“这便是方某见解,用时最短,耗费最少!”
应山柔茅塞顿开,自从由西南岭回来,便心中隐隐不安,若真是如此该当如何?
“若真是如此,最好的方法便是抛弃这些百姓,迅速拆分将士,直接杀入通隰州腹地”方水若将茶盏放下,道出了自己的不安想法
“这也是最坏的打算,兵贵神速,杀进去就等于自绝粮草供给,苦的只有百姓”方水若说完便望着帐帘。
应山柔见着惆怅的方水若,劝慰道:“不必如此,成事儿,便是王,累累白骨换来万世太平,相比之下还是应有的牺牲”
方水若见此,也不再多言,心里话并说出来。
就在此时,帐帘掀开,小兵单膝跪地,禀报道:“少将军,军师,西边营地有些吵闹”
二人豁然站起,说什么来什么,方水若示意着应山柔别着急,对着小兵询问道:“情况如何?”
“额,在下...在下不知!”
方水若见着小兵吞吞吐吐,想起今日黄昏之事,侧头对着应山柔问道:“应将军在哪里?”
应山柔一愣,回想着今日交代,便如实说着。
“坏了!”方水若赶紧对着应山柔说道:“今日那应德弟弟张扬跋扈,对良家女子行事不轨,被我遇见,多半又找了回去!”
“应德也去了?”应山柔诧异问道,金丹修士会参与着世俗之事儿吗?
方水若深深叹息道:“少将军,您有所不知,此人是应将军疼爱的弟弟,多少会出出气”
应山柔闻言,想到刚刚一番话语,还是担忧道:“那西边营地...岂不是...”
“这些时日,那人坏事儿做尽,我也不好约束,恐怕会升起民怨!”方水若说着自己的难处,面上带着无可奈何。
这也怪不得方水若,毕竟姓氏不同,身份差别还在,应德随时护卫,但也是金丹修士,作为应家管家的孩子,服侍何止三代。
忠心耿耿外,还少不了为家族分忧,没啥大问题,应国途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当回事儿。
这也是方水若担心的地方,上面人谨言慎行,下面人鸡毛令箭,多半会出坏事儿。
应山柔也是眉头紧皱,也顾不上多想,就要往账外走去,方水若赶紧身上。
小兵前方引路,其实也不用,应山柔跟随多年,再多的场面也有些见识,这小兵恐怕想混个眼熟。
应山柔没有方水若智海如渊,但少许人情世故还是明白。
“你下去领赏吧,明天你是十夫长!”应山柔将手中令牌扔给小兵,后者高兴退下,不在耽搁。
至于令牌,应山柔不会在意,晾他也不敢自己动用,小兵并未向去领功账薄,稍稍走远些,一阵幻化层层黑雾顺着背光之处,消失不见。
“前辈,您真厉害!”宁无缺奴才模样,张口说道
黑雾依托在宁无缺的心口上,哼声道:“就你这样,还是那老头得意弟子,真是瞎了眼!”说完便一溜烟儿钻了回去。
“剩下交给你了”黑雾宛若传音入耳,其实就在心口上,狞狠着道:“事情办不好,你知道后果!”
宁无缺用力点头,满口答应一定尽心,边说消失在灌丛之中。
就在应山柔二人离开没一会儿,刚刚小兵一模一样的走来,见着账外守卫问道:“大哥,通报声,在下奉主帅之命前来”
守卫诧异道:“你刚刚不是来过吗?”
“你是谁?!”右边守卫警惕着向前,下意识吼道:“抓细作!”
毕竟还是稍作休整的时候,营内声音嘈杂,一时间围上来也只不过三三俩俩看着热闹,并未当回事儿。
此刻的营帐内的混乱只是一小撮,而张万忍和老柳二人,气定神闲坐在石头上。
前者翘着二郎腿,看着聚着越来越多民众,此时聚在一起不比今日早上少。
民众纷纷带着怒气,说是管饱糙食。
可这前后别说三天,最早七天都被抓来,一口水没喝上几次,还被欺压和欺凌着。
应德站在最前面,见着周围百姓兴师动众,面无表情,可心中嗤之以鼻,实在不屑与之交谈。
不用应德示意,**倒是机灵透彻,带着自己手下兄弟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手。
百姓见状,有的四散而逃,可终究有腿脚慢点的,**不仅心狠手辣,心也是非常歹毒,连襁褓中孩子不肯放过。
只见**一把从妇女手中多过,高高举起狰狞着就要往地上摔去。
张万忍眉头紧皱,缓慢起身,老柳见此,没动身,若无前者的吭声,自己是万万不能动手的。
“住手!”
声音从远处传来,可还是来不及了,**扔下的同时,妇女慌张求饶之下,没能接住。
襁褓之中没了哭声,妇女不敢相信,哇的一声直接当场昏了过去。
妇女也是凄惨,昏了过去却被过来的手下们一阵手脚想象,没了人样。
这是一个男子感到,见着这副场景,宛若行尸走肉慢慢走到跟前,瘫坐下身,宛若抽了魂魄一样。
“你...”张万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久久不能挪开,幽冷说道:“就这看着?”
应德微点,瞥了眼,像似个没事儿一样,转过头说道:“是的,看着”还是那副惜字如金,懒得废话。
张万忍缓慢一步步走去,就在此时天空落下一道身影,挡在了面前。
见着此人,思索一番,原来是哪之前见过的应山柔。
刚刚空中传来的住手之音,恐怕也是此人说的
张万忍面露不解,强硬道:“让开!”
应山柔咬着嘴唇,并未动手,看了眼嚎啕大哭,悲痛男子,无奈道:“不让,这是我的人”
“你的人?”张万忍语气森冷,回眸盯着应山柔,逐字逐句道:“什么人,可以视生命宛若草芥?”
应德见此,眉头紧皱,这张万忍就是一凡人,而且对着自家主子如此不敬,这人在心底已经安排上死期。
应山柔也是耐着性子,差着三步距离,可张万忍冰冷双眸,给自己压力不是一星半点。
“对不起...”应山柔低着头,糯糯说道。
张万忍在对方一字一步,三字走到对方身前,抡起膀子。
啪!
应山柔瞬间仰面倒地。
“对不起?”张万忍诧异着,歪着头森冷说道:“有种!你在说一遍?”
刚刚这一幕应德蒙了,应山柔也是支撑着身子,捂着火辣辣脸颊,眼眶泪水滴溜溜就要落下,脑子一片空白。
一路快跑,脚下不停的方水若也赶到,冲过人群,挤到中央,见着地上的应山柔蹲下。
方水若看着不远处,死去的襁褓之中,还有妇女和伤魂断肠男子,内心一阵叹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应德瞬间暴起,刚刚踏出一步就不敢动了,汗水如雨下,惊恐环视一周,刹那一下的死亡感,是距离如此之近,若是在走出寸缕恐怕就会脑袋落地。
顷刻间,应德突兀看着张万忍身边的什么时候多出个人,老柳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意味深长的笑容。
应德一愣,慢慢收回了脚步,下意识捏紧双拳,低着头沉默不语。
张万忍见着,被方水若慢慢扶起,站立在自己面前的应山柔。
应德会怕,那是因为境界上的区别和感知,让其不敢轻取妄动。
应山柔可不会客气,气到无法颤抖着身子道:“我爹都没打过我,你敢打我?”
“我不仅打你,若你的死能让这婴儿死而复生”张万忍面无表情,森冷说道:“可不会介意杀了你!”
“你...好!好!”应山柔捂着脸颊,猩红双眼蹬着张万忍。
可还未说出狠话,周遭百姓也不知谁起的头,瞬间声音炸起来。
“好!”“好!”
“帮我们出气!”
“求您为我孩子报仇啊!!”
跪在地上男子,那咬牙切齿,一嘴钢牙咬碎,那仇恨的双眼,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对着张万忍磕着头,自己无力根本无力解决着血海深仇,男子头上磕着凹陷着,可见心中只恨。
一时间群情激奋,百姓围着越来越多,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将这些今日的欺凌和虐待发泄着。
之所以会这样,就是自私作祟,十万大军根本不想过多消耗心神,去照顾这些百姓。
而是选着几个身体力壮,机灵点的看管着,随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有些是好人,可有些,就是地痞流氓在里面滥竽充数。
应山柔咬牙切齿,今日侮辱发誓着一定报复。
而应德也是怀恨在心,主子被打无力反抗,只能干瞪着。
西营地的声势太过浩大,中央大帐内,应国途和众将士听到声音,楞了一下。
突然冲了出去,眺望西边,目视着观察,到底发生何事儿。
这时只见两校尉压着刚刚通报小兵过来,抱拳禀报道:“主帅,这是细作!”
“啊?!”应国途被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