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从那一天起
事实就是,张家的那个传说中的老祖宗其实早已归西。
如今的张家已经不再拥有“狂血”的庇护。
这个隐秘只有张家家主、几位供奉,以及嫡系的继承人知晓。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如履薄冰,催促着家族中的小辈们成长,希望能够催生出一名拥有“狂血”的后辈,重新执掌寒虚山张家的大旗,震慑一众环伺的强敌。
可是相较于“狂血”,灾祸率先降临到了张家人的头上。
张家的那些世仇,不知从哪里得知了他们已经失去了“狂血”的消息,立刻集结起来一同攻上了寒虚山。
在超凡世界,势力与势力之间一旦发生争斗,那种声势完全不亚于凡俗世界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一时之间,寒虚山上“神佛”满天。
无数遮天蔽日的虚影碰撞在一起,描绘出一副天崩地裂的景象。
大地震颤不止,数不清的身影自天际坠落。
张若虚在寒虚山上亲眼目睹了这场毁天灭地的争斗。
看到无数熟悉的面孔自天空陨落。
好在像张家这样拥有深厚底蕴的千年世家,家族根基寒虚山上自然拥有着祖先留下的护山大阵。
张家家主启动了护山大阵,让族中后背先行进入大阵避难,毕竟他们才是家族的未来。
张若虚作为嫡系,又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从战斗的一开始,就被族中佣人、执事护送着进入了阵中。
他的父亲张维身为家族的中流砥柱,自然不能去当缩头乌龟。
张维实力不弱,是下一任家主候选人中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他冲锋陷阵,浴血奋战,斩杀敌人无数,做足了表率。
而另外的几名候选人同样铆足了力气,征战在第一线,奋勇杀敌。
这次大敌来犯,也成了他们竞争下一任家主的舞台。
伴随着护山大阵的启动,张家这边借助着阵法中的杀阵,很快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一举击退强敌。
这一役之后,虽说张家人成功击退了有备而来的大敌,却同样元气大伤,死伤无数。
当代家主决定就此封山,休养生息。
更重要的是,一定要尽快重新获得“狂血”。
被族人送入大阵之后,张若虚一直在四处寻找着自己的母亲。
他的父亲作为家族的继承者之一,奋战在第一线自然是无可厚非。
而他的母亲作为女眷,理应享有跟随家中嫡子进入大阵避难的权利。
可张若虚四处奔走,却哪儿都不见自己母亲的身影。
大战之后,他的父亲立功归来,本应一家团聚,共同庆祝这场不易的胜利。
而当张若虚将母亲失踪了的消息告知父亲时,他一辈子难以忘记父亲那时脸上的表情——
惊讶、惶恐,还混杂着一种莫名的悔恨……
最终,当他母亲的尸首被送到父子俩的面前时,那一刻两人的世界同时崩塌了。
原来,张若虚的母亲在大敌来袭之际,恰巧去到了后山采集草药。
张若虚经常在与父亲的比试中被下狠手的张维揍得鼻青脸肿。
母亲总是会在合适的时候打断两人之间的“比试”。
她虽说心疼自己的孩子,却也明晓出生在这个家族中的孩子肩上应该担负起的重担,所以她也从来不过分溺爱张若虚。
不过,每当在张若虚被父亲打得伤痕累累时,她都会亲自去往后山寻得草药,然后回到家中悉心为他包扎伤口。
实际上,这些事情尽可以交给下人去办。
只是,看着孩子受伤是她身为母亲的无可奈何,而亲手为他寻来草药、照料伤口也是她身为母亲,为数不多能为自己孩子做的事情。
这一次,母亲也是为此而去往后山。
只不过,敌人恰巧在这时候攻上了寒虚山……
从那一天起,父与子之间的桥梁断了……
从那一天起,过往熟悉的日子终结于此。
历经这次大战,张家损失惨重。
现任家主自觉愧对列祖列宗,于是便主动让位,决定即刻选出新任家主。
张维在这场大战中立下汗马功劳,再加上受到他“悉心调教”的张若虚在下一代中也是个中翘楚。
于是,张维顺应大势,成功登上了家主之位。
当上了家主之后,张维几乎从张若虚的生活中消失。
他一心扑在了家族的振兴之上,没日没夜地处理着家族里的大小事务。
而最后剩下的一点空余时间,张维总是会去到家族的藏书阁。
他像是要从家族收藏的书海典籍之中寻找到什么一样。
至于张若虚,没有了父亲的督促,他却是更加发奋地习练武道。
因为那一战后,一颗名为“复仇”的种子埋在了他的心底。
他永远忘不了在那一天攻上寒虚山的各方势力,他发誓总有一天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大战之后,张若虚偶尔见到父亲。
从父亲的眼神中,他总觉得看得到一团漆黑的火焰正在燃烧。
那是一种彻底绝望的疯狂。
而父亲瞥向自己的目光中不再有一丝的情感,完完全全的形同陌路……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家族中的高层之间似乎爆发了某种争执。
高层分为了几个派系,反抗家主张维的声音开始出现。
张若虚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引来了那些反抗的声音。
只知道,他似乎从藏书阁中找到了什么……
没有去在乎那些反抗的声音,张维的疯狂展现出了端倪。
原来,他从家族典籍之中找到了一条远古秘闻。
据说,让张家子弟互相厮杀,通过血脉之间的共鸣,有可能唤醒“狂血”的天命。
张维想要将这条秘闻落实到行动中,他坚信,只有这样才能将失落的天命重新从张家人的血脉中唤醒。
而高层中的其他一些人,则觉得他已经疯了。
最终,张维还是付诸了行动。
他没有去理会家族中那些反对的声音。
在某一个乌云遮蔽月亮的夜晚,将家族中下到八岁上到十二岁的孩子们集中到了后山的一处洞穴之中。
洞穴中,是一处深坑。
这里,是张维准备已久的“祭坛”,只为了迎回属于张家的“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