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对策
“那他为什么没过来?反倒是你过来了。”
“因为他怕,他怕是已经走了很多年的人回来,不管是我那位师伯祖还是祖师,兴许他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但他也很狡猾,一旦他知道来的人是你们之后,他便会开始谋划你这块流云璧了。”
文士摇了摇头,他对那妖的性情了如指掌,说罢,他又看向了陈词二人,说:
“我叫刘青山,二位公子贵姓?”
“免贵姓周,单名一个寅字。”
“陈词。”
听罢,刘青山手一挥,顿时门窗紧闭,在他的施为下,陈词感觉整个房间都被对方的法力笼罩了,虽然看上去有些不稳,但也好歹做到了不漏风。
在座的几人都知道接下来刘青山说的才会是重点。
不过在开始之前,他先看向了周寅,“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便是。”其实周寅和陈词已经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刘青山毕竟是一位金丹修士,若是连周寅是妖都看不出来,两人都要怀疑这位有什么阴谋诡计了。
“身为妖,你身上的妖气为什么这么淡?比那个妖气冲天的黄皮老妖的妖气淡得多得多,若不是屋子里这么多人,恐怕我也不太能辨认出来你是人是妖——而且,你身上还有流云璧。
“你这流云璧,是从何而来?”
“妖气?我不知道,兴许是大道不同吧!至于这块玉璧,是师父给的,他只教了我一个月,就离开了,他还让我如果有机会,可以到山下青崖县逛逛,他说这里有一块仙人飞升的青崖,对悟道很有帮助。”周寅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就咧开来了。
“可是一位中年人,穿着白色长袍,袖口有金丝流云纹?”刘青山追问。
周寅却摇了摇头,说:“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一身布衣,徒步往东去了,他没告诉我他要去哪,也没告诉我任何修行之外的事情。”
刘青山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至于他到底在遗憾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往东去了,陈词捕捉到了这条信息,东边——不就是太清宗所在的位置吗?
他又想起方才刘青山话里的袖口流云纹,记得在太清城和孙谐去同知府踩点的时候,就遇到一个袖口有流云纹的人。
周寅的师父,应该是来参加太清宗的宗门大典的。
而且陈词隐隐有所猜测,周寅的师父,其实就是当年在这青崖县悟道之人。
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自己过来解决弟子遗留下来的麻烦,反倒临时教了一个徒弟,让徒弟下来解决。
转念一想,陈词又觉得那人做法或许没错,如果当年三人抱团在青崖县再修个几年,等到都有了自保能力,或者一起出去闯荡,也不会发展到今天。
那位收了三个徒弟,又把流云璧一分为三,三者又互相呼应,不就是在提醒他们几人不要随便分离么?
只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斩了那金丹境大妖才是正事。
“接下来怎么办?”陈词看向刘青山,对方毕竟是这里的东道主,对于青崖县的了解肯定比第一次来的陈周二人更清楚。
“如果二位愿意出手,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两位公子在一旁辅助我,封住他的退路,我以伤换伤,应该能重创他。”刘青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先下手为强?”陈词问。
“如果可以,今晚或许就能将其斩杀,整个青崖县的修士并不多,寥寥十几人,就算他们全来了,我的徒弟也足以应付得过来,主要还是那头妖,过了这么久,谁也不知道他现在成长到了什么地步,虽然他也在衰老,但实话实说,他的境界应该比我稍高。
“但这不是问题,以往不出手,是害怕出手之后若是输了,不单单会使这流云璧落入仇人之手,还会对整个青崖县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不会这么老实安分了。
“如今有二位相助,就算是我身死,也不用担心流云璧落入他的手里,甚至还能看到它被斩杀,也算死而无憾了。”
刘青山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他似乎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更确切地说,他修行至今,也不过是代师报仇而已。
陈词懂这种感觉,他静静地看着身形有些颤抖的刘青山,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去了几分。
“刘某,恳请二位出手,若是大仇得报,我身上的这块流云璧,以及那老妖身上的那一块,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觉得可以。”陈词先发表了态度,斩杀一个老朽的金丹境妖物,其实他一个人就能做到。
纵然妖比人的寿命更长,但也不会长得太夸张,那黄鼠狼来青崖县的时候就是金丹了,又过了五百年,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对拿着流云璧的金丹境的修士下手,足以说明他的修行并不理想,而且他现在,应该已经很老了。
周寅也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敌人对上,还都是妖,但他心里却出奇地平静,就好像——这本就是他应做之事。
几人又聊了片刻,约好晚上子时在师爷府动手,由刘青山从正面突破,陈词和周寅在两侧防止对方逃跑。
其中更细的细节就届时再说。
值得一提的是,刘青山在这青崖县里边也不只是有几个弟子这么简单,县衙里边亦有他的人,届时县衙的官兵也会反水,直接将其周围亲信一并拿下。
所以整个计划看下来,并非简单粗暴地袭击,而是环环相扣地刺杀。
不难看出,刘青山早就做足了准备,他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几个愿意出手的修士。
几人商议完,刘青山就离开了客栈,陈悠云也借着催后厨出菜的由头离开了,周寅自然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于是这屋子里又只剩下陈词一人,他也不嫌弃早已冷掉的茶,喝了一口,便来到了窗边。
先是往远处看了一眼那座妖气冲天的宅子,看了一会儿,他又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街道。
又是黄昏,街上行人很多,大多都是忙碌了一天,准备回家的百姓,身上穿着布衣,混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汇入了一条河。
而在这条河里,陈词看到一道不一样的风景。
一个女人,带着刀的女人。
如果单单是一个女人带着刀,陈词或许看一眼就忘了。
但那个女人不一样,他认得那把刀,或者说认得那把刀的模样。
沈雁清也有这样的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