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淮往后退了几步，开口道：“多谢您老出手相助，小子铭记在心，今日先行一步，来日再登门道谢。”

　　陈淮往门口行去，老婆婆却言：“这姑娘身上的再不清除，恐活不过二个时辰。

　　“此毒名为噬血散，中毒之人的经脉会从伤口处向五脏六腑扩散，这姑娘身上的毒已至颈部，再不施救，神仙来了也难起死回生。”

　　陈淮看向雪若的颈部，上面的经络确实已变黑色，额头冒出冷汗。

　　虽然这老婆婆身上还有很多疑点，但看目前这情况，我只能选择相信她，老婆婆要是有坏心，应没必要演这一出。

　　“老婆婆，您可有救她的法子，事后我定封上钱财，已报您今日大恩。”陈淮十分诚恳的言。

　　“我老婆子这把年纪，收了钱财也只是带进土里，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张大鲁。”提到张大鲁，老婆婆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恨。

　　“好，我答应您。”这人就算老婆婆不说，我陈淮也必杀之。

　　老婆婆转过身，从后方的桌子上拿起火折子，将上面的油灯点燃，“随我进来。”

　　老婆婆扯开一块老旧的帘布，在暗淡的灯火照耀下，一张简陋的草床首先映入眼前。

　　再其一旁还有一张掉色的木桌盒子，后方的墙面上，挂着一排五颜六色的石头。

　　陈淮一心在雪若的身上，完成没在意到那些奇形怪状的石块。

　　将雪若放在床上后，陈淮心急得向老婆婆询问救治之法。

　　“先将她衣物取下。”

　　“这……”陈淮突然手足无措，虽然与她有婚约，但毕竟还未正式拜堂，名不正言不顺。

　　日后成否还未可知，当下便做出此举，实乃不妥，大兄醒来若是知晓，定是要把我一剑抹脖。

　　老婆婆看着陈淮这纠结的模样，“小后生，此事只要你不言我不语，她不会知晓的。”

　　“老婆婆言之有理，事后可要为我保守这秘密，这姑娘可烈的很，事情暴露，我小命难保啊。”

　　老婆婆点了点头，陈淮便极速上手。

　　这触感，Q弹Q弹的，不对不对，我在想些什么呢，正人君子昂，正人君子。

　　老婆婆转身，走到木桌前，拉开木盒，从里头拿出一瓶黑糊黑糊的东西。

　　老婆婆揭开封口处的木头，一股腥臭味传遍整个屋内，“来，喝一口它。”

　　陈淮看向这古怪且恶心的液体，难为情的问：“这是何物，您确定是让我喝？”

　　“此乃百虫液，由上百只毒虫浸泡百年而成，里头还有蝎子，蟾蜍这些五毒，喝下后可解世间百毒。”

　　陈淮听老婆婆之言后，身体不自觉的反胃想吐，不知道还以为怀了呢。

　　“可为何是我喝，不应给雪若喝？”

　　“这姑娘的毒已深入筋脉，必须由人亲自将毒吸出，这药物虽可解百毒，但有无它用，还不得而知。”

　　“小后生，你莫不是要让我这把老骨头来喝？我还想多活几年，陪陪我这小孙女呢。”

　　“这定是不会，我喝，我喝。”

　　大兄，我这可是为了你试毒，你醒来后，可得把我母亲，给你的几十处庄子给我，不然真就太划不来了。

　　陈淮捏住鼻子，接过老婆婆手中的药，一饮而下。

　　而后亲在雪若的伤口处，一口一口的将毒血吸出。

　　一个时辰后，灶房内。

　　老婆婆在一旁清洗着菜叶，小女孩则紧跟其后，陈淮靠墙坐在一角，往灶台里添着材火。

　　“老婆婆，那壮汉口中鹏大哥，可是这女孩的父亲？”

　　老婆婆沉思了许久后，方才开口：“嗯，我儿鹏郭，原是矿场的领头，负责云岭这块的瓷、玉石的开采。

　　“娶了齐行长的女儿，不到一年便有了我这乖孙女，原本一家人过的幸福美满，准备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

　　“可一切在我儿救下那混球开始，就都变了，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午后，我儿与往常一样，在家中用过食后，去矿场巡视。

　　“那日巡查完，在回来的路上，听到山坡下有人呼喊，我儿前去查看，正是张大鲁那混球，滚下山坡摔断了脚，当时要是直接摔死他，我儿后来也不会，唉……”

　　老婆婆您这人心肠还怪好的勒。

　　“我儿心善，将他背了回来，后来据张大鲁说，他是奕州人士，家里父母皆已故去，来此谋生。

　　“正想去矿场报名，谋求一份差事，可半路不幸摔倒，一路跌至山底。

　　“我儿心善，听他此言，便好心给了他一份差事，还留他在家中休养，等伤好时，在去上工。

　　“后来，他在矿场当了一名挖采工，每个月发工钱时，他都会买上几斤肉，几袋糖，送来我家，说是谢我儿当初的救命之恩。

　　“我儿和他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他慢慢的也在矿场当上了小领头，开始帮忙打理着矿场内大小事物。

　　“直到那年冬，有名挖采工人在琦冀山，发现了纯净瓷石，我儿带领一队人，前往探查，这其中就有这张大鲁。

　　“那夜下着磅礴大雪，雨儿和她母亲在院内捏着雪人，那雪人像便是我儿鹏郭，可怎会料想到，我儿真成了血人。

　　“张大鲁从外头敲门，家中护卫将门打开，屋外站着一堆人，唯独不见我儿，本以后是这人老眼昏花了，直到听见我儿媳的哭声。

　　“丧葬后，齐行长不忍女儿受苦，便用钱买通官府，造了张假的和离书，便走了，留下我这苦命雨儿。

　　“原先的家底，倒也够支撑我这婆孙俩，却不曾想到，这混球半夜来府中，将房契及一贯家财，悉数偷走。”

　　“您当时为何不曾报官？”

　　老婆婆笑着摇了摇头，“那一群，都是些吃人肉吸人血的东西，谁给的钱多，谁就是对的，公道从来就到不了我们这类人的身上。”

　　陈淮缓缓的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是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公道一言。

　　“从那时我便知，我儿的身亡，定有蹊跷，在后来我便暗中跟着这混球，他每半月便会与一名腌臜女相见，在讨论着这纯净瓷的贩卖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