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无横财不富
“龟甲,今日入山打猎如何?”
清晨,陆青对脑海中的龟甲意念问道。
嗡~
龟甲绽放毫光,陆青便感觉脑中传来一道凉意:
【大凶,死劫无避】
意思很简单,只要去了,就必死无疑。
“怎么还是这个结果?”
看着龟甲显示出来的卦辞,陆青眉头皱起。
自从那日大雪之后,他已经连续五天卜卦都得到相同结果了。
显然,雪后的山中有着什么大恐怖,以他目前的实力,根本就不容许接近。
“算了,不去便不去吧,好在前几日王老六‘赞助’了七百文,还能多撑一段时日。”
就在昨天,王老六的邻居因为家里木柴不够烧了,前去给他借柴,见一直无人答应,便自顾自去取,然后就发现了被木柴遮挡的王老六的尸体。
报官之后,当衙役得知王老六家里只他一个人之后,当即便以他脖颈中有勒痕为由,按照自杀结案。
至于他的尸体怎么自杀后又移动到院外的,那衙役就不管了。
至于王老六的亲戚朋友,也没人去管这些“琐碎”——他们正为了谁能多从王老六家里分得财物而吵个不休呢。
至于凶手……没听官府都说是自杀了吗,哪里有凶手?
对于这个结果,陆青自然喜闻乐见。
将念头抛开,重新回到自身。
见自己选择不去山中打猎,龟甲却没有任何奖励发放,他不禁遗憾地嘟囔一句:
“看来想白嫖龟甲奖励的可能性是不存在了。”
想要从龟甲这获得奖励,要么选择‘应劫’,要么选择‘避劫’。
应劫很容易理解,就是觉得即将遭遇的劫难凶险不大,可以主动以身犯险,去获取奖励。
至于这个‘避劫’,则就有些讲究了。
比如现在。
陆青卜卦出去白马山打猎会遇到危险,于是选择不去,这样并不算是避劫。
因为这个‘劫’是由他的意念产生的,他只需再动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个‘劫’不存在,自然也就无所谓避不避了。
只有当某个‘劫’客观存在,不会因为陆青的主观意愿而改变的时候,他的避劫行为才会被龟甲承认。
否则的话,他随便想一些危险的事,比如用脑袋去撞墙,得到龟甲提醒危险后又不去做,岂不是能无限白嫖龟甲奖励?
……
既然知道山上有危险,陆青自然不会头铁去尝试一下这个‘无避的死劫’有多凶险。
“在家里待了三天都快发霉了,不如去酒馆喝点酒,顺便多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吧。”
想罢,他便又在脑海中起了一卦:
“龟甲,我今日去酒馆喝酒如何?”
【中平】
不好不坏。
陆青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许多人的一生都是如此,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收拾一番,推门出去。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陆青便来到了棚户区的一家叫做‘张家老酒’的酒馆。
“青哥儿,您来了?”
见陆青聊撩开棉布门帘进来,立刻有小二点头哈腰过来招呼。
棚户区说大不大,众人几乎都能混个脸熟。
“给我来碟豆腐干,一壶酒,一碗羊杂汤,五个馒头。”
陆青对小二说道。
“好嘞,青哥儿您稍等。”
小二把陆青领到一张桌子前,用肩上的白布擦拭一下长凳,示意陆青稍等,而后赶紧去后厨催促做菜。
“哟,青哥儿,大清早的吃这么好?”
就在这时,陆青便听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打趣声音。
扭头一看,正是屠户刘茂的妻子,孙三娘。
“孙嫂子,你也在?”
陆青刚才还真没看见她,笑道:“这不在家里待了三天,都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也吃点好的。”
“嗐,谁说不是!”
孙三娘拍着大腿大声附和:“这该死的雪要是再不化,老娘就要喝西北风了!”
她家肉铺卖的肉并不是自己饲养的牲畜,而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此时大雪封路,她们的买卖也进行不下去。
听她如此说,便有人开口打趣:
“孙三娘,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能喝西北风,但对你来说,想要挣钱那还不简单吗?”
说完,发出几声暧昧不明的笑声。
显然,是在暗指孙三娘可以靠卖身为生。
孙三娘哪里听不出这些?
她一拍桌子,起身指着说话那人破口骂道:“赵三!我去你吗的蛋,你怎么不叫你老娘张开腿去卖?!”
见孙三娘骂的如此狠,酒馆里的其余顾客全都起哄的大笑起来。
赵三也没想到孙三娘脾性如此火爆,顿时脸色涨红,想要张口说什么,又自觉理亏,只能低下头喝酒。
“切,熊包蛋一个!”
孙三娘撇嘴骂了一声,重新坐下。
随后,她笑语盈盈地对陆青问道:“青哥儿,怎么样,家里的菜还够吗,不够可以去嫂子家拿。”
“多谢孙嫂子,我秋天的时候倒也存下了一些。”
陆青忙谢过孙三娘的好意。
“你可千万别跟嫂子客气啊,不够就去找我,切记……”
说到后面,孙三娘压低声音:“可一定不能跟白虎帮那群玩意儿借钱。”
陆青点点头表示知道,猜测问道:“是因为他们的利息很高吗?”
“很高?”
孙三娘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九出十三归,敲骨吸髓……跟那群渣滓借钱,等于把命卖给他们!”
这时,店小二给孙三娘拿来一个酒葫芦,孙三娘拔开葫芦嘴闻了闻,又咕咚尝了一口,吧咂一下嘴:“没错,还是你们老张家的酒对味。”
说完,她和陆青招呼一声,再次嘱咐他家里没菜可以去找她要之后,起身离开酒馆。
看着孙三娘离去的丰腴身影,陆青不禁暗叹她还真有一股子周围人缺少的侠义之气。
就在这时,眼见孙三娘离开,之前被她骂得不敢还嘴的男人忍不住骂了一句:
“简直就是泼妇!”
陆青眉头一皱。
周围喝酒的人则看着他笑。
有人叫道:“赵三,你也只敢等孙三娘走后才敢还嘴了。”
“谁…谁说的?”
赵三脸色再次涨红。
“要不然你刚才为何不敢说话?”
众人高声笑道。
“我……我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赵三睁大眼睛,大声争辩。
“你就是害怕孙三娘,担心自己打不过她。”
有人喊道。
“胡说,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赵三急道。
“什么清白,你就是胆小,我们都看到你刚才吓得跟鹌鹑一样缩着,不说话。”
那人继续说道。
赵三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大声道:“我那不叫胆小,是让着她,是我大度……礼仪上的事,怎么能叫胆小?”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之类,引得众人哄笑起来。
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接下来的几日,只要龟甲显示不宜进山,陆青便全都来酒馆吃饭。
因为他发现这里的人都很有才,说话又好听。
期间,他也听到了许多八卦新闻,
比如癞头刘夜闯寡妇门了,刀哥在赌场输掉十两银子了,又或者屠户刘茂的三舅姥爷因为年纪太大从衙门里离职了等等。
就这样,
日子平淡乏味的走过了十余天。
直到这天清晨,当陆青起床后,又一次对龟甲询问进山打猎结果如何时,他终于得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回答——
【上吉,横财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