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娘,我回来了
吴清水如此的异常没有被归心似箭的吴有察觉。
可其余三人明显是听了出来。
赵十六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从那眼神之中明显透露出,只怕是吴有家中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故,这吴清水才会如此。
而吴有继续在诉说在家里的情况,“也不知道两个妹妹长高了没,父亲的腰好些没。”
“对了十六,你颇有医术,待会到家里,给我父亲看看腰,他那腰由于长期干农活,时不时的就会疼。”
吴有扭头看向赵十六。
“好。”
赵十六没有拒绝,只是心中隐隐不安。
并在心中想到,最好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
吴有随即又看向周元,露出洁白的门牙,“你小子,待会就让我父亲给你炖只鸡吃吃,让你知道你师兄我没骗你。”
“全凭师兄安排。”
周元想到他家里可能有事,没有多话,点头应声,十分乖巧。
“山路有弯,青树林啊,怪石长在路正中呦,行货路郎绕到行,扭去山中青树林……”
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看着眼前越来越熟悉的场景,吴那是越来越开心,更是唱起了他家乡的山歌,以此助兴。
随着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林间安静些许,他的声音那是洪亮到回荡山中,悠悠做响。
可他这越开心,前面的吴清水便是越忧愁,更是深深的叹起气来。
“吴大伯,你这是怎么了,我回来了,你这一路上怎么还不高兴啊!”
吴有一首歌唱完,听到吴清水叹气,赶忙是跑到了他的前面去,如同一个小孩般倒着走。
“啊……没事,没事。”
吴清水本想说什么,可看着吴有的笑脸,却是生生把话给咽了回去。
“没事就好。”
吴有转头,看到不远处小山村中出现的点点灯火,咧出笑容,当即便是跑了起来,远远的把几人甩在后面,跑到前面去等他们,若不是想着有吴清水,只怕他已经是回了家中。
而他们三人看着吴清水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更是肯定,吴有家里怕是出了大事了。
“吴小子啊,我有话要跟你说。”
眼瞅着就要到吴家村门口了,吴清水当即喊住想要回家的吴有。
“吴大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吴有高兴的就连自己还背着柴火都快给忘了,一股脑的就想回家。
“吴小子,你先听我说。”
吴清水赶忙拦住吴有,毕竟这件事对他来说太大了,若是不先说清楚的话,只怕到时候他受不了。
“好好好,吴大伯,你说。”
吴有想着反正都到家里了,也不急于一时,便耐下性子让吴清水说。
吴清水站在原地,似乎极难开口,不过还是缓缓说道,“你不见的这几年,你家里有些变化,你要有心里准备啊!”
看着吴清水如此郑重其事,吴有摆了摆手,“看你这么神神叨叨的,有什么事,你就说。”
“你父亲,在去年就已经去世了。”
吴有闻言如遭雷击,让他整个人脑袋都是懵的,随即似乎抱着一点念头的说道,“吴大伯,你可不要跟小子开这样的玩笑啊,我父亲他可能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人死不能复生,你如今回来就好好照顾你娘,不想其它的事了。”
赵十六等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叹了口气,虽然他们早有预料,但也希望这事不要发生。
而他们也是从吴清水的这段话中,当即判断吴有父亲的死,一定是有蹊跷的,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说。
“吴大伯,我的……父亲,他……他他是怎么……”
吴有此时就跟丢了魂一样,他不断吞咽着口水,似乎在克制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你父亲他是……被人打死的。”
吴清水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深深的叹息一声。
“被打死的…”
这句话就像是点燃了炸药桶的星火一样,吴有丢下背上的柴火,双眼带着血丝,“吴大伯,告诉我,我爹被谁打死的,被谁…你告诉我,告诉我。”
夏奇志看到他如此癫狂的模样,当即把他拉住,“三师弟,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我从不真观逃出来,就是为了家人,我冷静不下来,我冷静不下来。”
吴有甩开夏奇志的手,继续向吴清水问着。
“打死你父亲的是下守城的杜家。”
吴清水看着吴有的模样,虽然想瞒他,可他却有理由知道他的杀父仇人是谁。
“杜家……杜家……”
吴有似乎有印象,他被上云道人抓走的时候,可时常听到这家名讳,那可是下守城只手遮天的存在。
想着他们的行事做风,吴有冷静了一下,便问了一句,“那我母亲,我妹妹她们可好?”
“她们………”
吴清水的话语停住,脸色更是难看,而这也让吴有没有犹豫直接向家里跑去。
赵十六他们三人对视一眼,只觉不好,当即是跟了上去。
“娘,娘……娘”
吴有一路跑,一路喊,直到跑到村正中一家外面有几块大青石磊起的水井小院外这才停下了脚步。
而伴随着他的喊声,一个杵着拐棍,且一只手在空中不断挥舞乱抓的老妇人也是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老妇人明显看不见,嘴里却激动的喊着,“吴有,有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有儿……有儿。”
而由于老妇人太过于激动,以至于连常常跨过的门槛都一时忘了,拐杖挡在了上面,然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可她却顾不得疼痛,向外爬去,向着耳中出现声音的地方爬去。
“有儿,是你吗,是的话,回娘一声,有儿。”
吴有看着眼前的妇人,眼泪早已经包裹不住,他想不明白,记忆里好端端的母亲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想叫喊出来,可嗓子就是发不出声来,他跑过去把地上的老妇人抱起来。
老妇人的双手在吴有的身上乱抓,慢慢移动,直到摸到吴有的面孔,她也是忍不住的哭了起来,“有儿,是你,你回来了有儿。”
感受到那粗糙的手掌摩挲在脸上,吴有一把握住。
而这时,他的喉咙仿佛才恢复了正常。
“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