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郎饮下最后一口粥,问:“那灵植死了没?”
周泽水摇头,不解的看着他。
“灵植若能继续结果,不失为一种资源,不能就烧了去,免得遭他人发现。”周玉郎解释着:“听闻,仙人都会自己种植灵果,我们未必不行。”
“我后面观察观察。”周泽水背上筐,豆田长的差不多该收了。
他正要走出门,想起什么,指着周玉郎说:“没我的允许,不得使用预知的能力!”
尤其最后几个字,咬词极重。
“好好好。”周玉郎摆手。
待大哥离去,他忍不住想念二哥的安危。
应该不会出事吧...
这边,周岸平站在不知名山谷内的池边巨石上,抬头仰望十几丈上的一大块凸起。
刚进山谷,远远的他就被上面黑漆漆的洞穴吸引。
这条件,与三弟描述相符合。
他当即卸下负担,攀爬上去。
凝气修为使他在凹凸不平的崖间,来去自如。
没一会儿爬到洞口。
一阵风袭来,灌进洞穴,尸体腐烂的恶臭味被挤出,打在他脸上,呛得他连连咳嗽,胃里翻涌几欲呕吐,忙捂住口鼻才缓过劲。
半个月的时间,挥发许多,要不然会更臭。
他眯起眼缝,一个鸽子大小的蓝色宝珠散发着微弱光芒,赫然是记忆中修仙者的宝物。
周岸平欣喜若狂,终于给找到了,半个月的奔波总算没白费!
他快步走去,恍惚间见蓝色宝珠颤抖,一道细小如针的蓝色光线激射而来。
不好!周岸平大惊,慌张跳开,可洞穴实在狭小,无处可去,光线没入右肩。
“啊!”他应声倒地。
所幸没击中要害,迅速调气护住伤口,除肩膀不太使得上劲,问题不大。
他没料到,死了半个月的尸体,还有危险。
三弟就提醒过,仙者本领难以揣度,需小心再小心,他方才被喜悦冲昏头脑,险些酿成大祸。
经过这下,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遭攻击。
蓝色宝珠这一击后,变得黯淡无光。
周岸平退到洞口,拿石头扔进去。
石头即将砸到宝珠,宝珠再颤,光线击得石头化为齑粉。
他谨慎的重复尝试,宝珠长久再无反应。
只有两次吗?
吞咽一口唾沫,周岸平鼓起勇气,挪着碎步靠近尸体。
直至他拿起尸体腰间的锦绣布袋,宝珠都没有任何反应,总算放心下来。
一时间,他不太敢动宝珠,转而选择打开巴掌大,做工精良绣有山水景的布袋。
“嗯?”周岸平用力往两边扯动袋口,却发现难以扯开。
仙人的趣事,数他们可容纳万物的戒指,袋子,最为让人津津乐道。
叫啥,乾坤袋,收纳戒。
他亦听闻,仙人对宝物下禁制的说法。
凡人就算拿到,也打不开。
念及此,周岸平果断收起宝袋,这玩意好收藏,往腰间一放带子缠紧,痕迹全无,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他再拿起蓝色宝珠,猜测其应是法器。
只是他不知如何使用。
索性先带回去,石符前辈神通广大,定知两物使用方法。
周岸平摸搜一遍,没见它物,给死者就地摆了些石头埋身上,充作坟墓。
敬拜几下,下崖去了。
他们镖师,干的虽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对死者亦要给足体面。
崖下的周岸平,手抚右肩伤处,蹙眉。
患处疼痛始终不曾减弱,往常护住伤口,没多久就会结痂,他内心些许不安,拿金创散敷盖,疼痛缓少许多。
周岸平马不停蹄,捡起东西踏上归途。
......
熏江城,人来人往的码头上。
“老弟,搭船不?”留八字胡的船夫手持长竹竿,站在渡船上招呼周岸平。
周岸平蹲在地面,艰难地点头,干燥起皮的嘴唇瓮动:“去乌水。”
八字胡一愣,面露为难:“这么远,还是逆行...”
“二十两。”周岸平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擦了擦脖颈再次冒出的冷汗,他花数日走出止云山区,这些天,愈发感觉力竭。
右肩的伤口,始终不见好,现已流脓。
连体内的灵气,都无法恢复,同时感觉生命在流逝。
那宝珠的攻击绝对有古怪!
没得后悔的机会。
现在他只求赶紧回家,把遗物交给三弟,以免死在路上,遭人摸尸暴露身上的仙家宝物,给周家引来颠覆之灾。
“二十两?”八字胡高兴到失声,这对任何一个以渡船生活的人而言,天价!
看见周岸平虚弱的姿态,他眼底奸诈之色一闪而过,装模作样的说:“乌水太远了,没一日两日的到不了。”
“我没别的了。”周岸平知道对方在狮子大开口,想敲诈他一笔。
“那朴刀不是?”八字胡明示的说。
橙黄色阳光照耀下,那张脸,丑陋无比。
时间紧迫,周岸平没得选择,咬牙答应:“好,不过到乌水码头我才能交给你。”
“上来吧!”八字胡一甩发黑汗巾,道。
周岸平迈着虚浮的步伐,进入船舱,把银两放在陶碗中。
“哎!让让喽!”八字胡吆喝着,撑船驶向远在几百里外的乌水码头。
“哥们,你去乌水干嘛?是那里的人吗?”八字胡撑着船,找话聊。
船舱内,周岸平抱着双腿,浑身打颤发抖。
寒冷铺天盖地袭来,他有点冷得受不了。
“哥们,你这是病了吧?”八字胡瞅了眼船舱内,看见陶碗装满白花花的银两,喜笑颜开。
“划船,别问,那么多。”周岸平喘着粗气。
八字胡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吧。”
他目光深邃看向远方如画般的山水。
有山,有水,有鸟,就是没有人。
“怎回事?我心怎么如此不安?”周玉郎放下准备写信的笔,他心莫名跳的厉害。
似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要发生。
“玉郎哥?怎的了?”旁边守候的小虎疑惑地问。
“咳咳,没事,你要写信给你从军的大哥对吧?”周玉郎温和的说。
小虎重重的点头,腼腆的说:“这不是,泽水哥和姐姐定亲了嘛,就托人送去,让他也知道。”
“你还挺有心,你有想说的,我写下来。”周玉郎抬笔轻捻砚台,毛毫点落纸张上。
过一会儿,信写好,墨干后他包好,打发走小虎,来到院中。
烦躁地来回渡步。
心慌的感觉充斥脑海,挥之不去。
怎会如此?
周玉郎觉得事发必有其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透过大门,大哥正在田里劳作,翻土种瓜,谁会让他心慌?
在世上他只在乎——家人。
二哥!
周玉郎毅然决然阖眼。
不多时,他慌张的睁开双眼,脸上全无冷静,快步走到田地,与周泽水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