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拜你为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弟子都循着声音的来处望去,眼里怒火喷涌。
只见一个表情淡定的青年正御剑傲立空中。
不是安易还能是谁?
众人如刀一般的目光之下,安易却只是自顾自地拿出一壶上好的点桃,摘下葫芦盖子,美美地喝了一口。
那浓烈的醇香顿时便从壶口处飘了出来,钻入公输老头的鼻子。
老头的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你这小娃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你先把那壶酒给老夫,否则老夫就要治你的冒犯之罪!”老头狂嗅着鼻子,仿佛想把空气中的香味全吸进去一样。
安易笑道:“公输前辈若是喜欢,晚辈这里管够!”
说着,他摸了摸空间戒指,又从中取出一个装着上好点桃的葫芦,给公输老头抛了过去。
老头也不觉得安易这是不敬,反而一把接过,大咽了一口唾沫,迫不及待扔掉葫芦盖子,咕嘟咕嘟牛饮起来,活脱一个老顽童的模样。
这时,有年轻弟子认出安易的装束:“这是栖霞宗来的!”
“我在秘境见过他,这小子邪得很!”
“栖霞宗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滚远点!这可不是你们破落宗门撒野的地方!”
不少人很快认出安易的身份,当即更加愤怒。
我堂堂赤火门精英弟子,被老师傅骂了一通就算了,何时轮得到你一个破落户指指点点。
“都住嘴!别他娘的放屁!再乱叫就叫你们都滚!嗝!”这时,公输老头打着酒嗝,怒道。
他此时已经从头红到了脖子,可一双眼睛却变得分外精亮,仿佛那酒能给他提神一样。
只见他把手里的葫芦向下倒了倒,竟是一滴都不剩。
安易惊了。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这老头就把一壶点桃干没了。
要知道,这可是三、四个大小伙子一顿饭的量啊。
公输老头看着安易,嘿嘿笑道:“你说管够,是不是?”
安易道:“是,当然是!”
公输老头当即说:“那你再来个十壶八壶的,一壶够谁漱口的?”
安易笑道:“晚辈库存倒是不少,可刚才给前辈的那壶乃最上品,再没有了,品质低一些的倒还有许多。”
“少废话,拿来拿来!”公输老头虽然是催促的语气,可脸上却乐呵呵的。
安易眼珠一转:“拿酒可以,但前辈要给我一个学习的机会。”
公输老头眉毛一挑:“学习?你要跟我学炼器?”
能如此迅速地反应过来,可见老头压根就没醉。
“正是!”安易不顾一众弟子杀人般的目光道:“晚辈安易,仰慕大师久矣,特来学习!与其在这些庸人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指点指点晚辈。”
公输长老看了一眼安易手里多出来的酒葫芦,口水又快流下来了,但却面露难色:“可我炼器向来不传外宗之人……”
安易没有说话,静待后文。
公输老头本以为安易少不了苦苦求自己一番,然后自己为难一阵,再专门为这小子破个例,并趁机多要点酒。
可安易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老头怎一个不爽,但耐不过肚子里的馋虫,说道:“先拿酒来,二十壶!”
“得嘞!”安易屁颠屁颠地把两口大箱子拎到公输老头面前。
而当安易离得近了,公输老头才突然惊异道:“火之意境?你这小娃居然掌握了火之意境!”
安易道:“不愧是前辈,晚辈极力隐藏,依旧被发现了。”
听安易承认,在场所有弟子均是大惊失色。
“怪不得你敢口出狂言,说能淬火两千度一刻钟,有点意思。”直到此时,公输老头才真正有些欣赏地打量起安易。
“老夫我也是像你一样,早早就得天地造化,领悟了火之意境,可惜我志不在修为,只钟爱这火与铁的声音,”公输老头目露怀念神色,尔后放声大笑:“罢罢罢,就为你破个例吧!我就收了你这个记名的徒弟!哈哈!”
哪知,安易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老同志一口酒噎死。
“我不是来拜师的,我就是来学习的。”
公输老头:“?”
众弟子:“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缺!”
“小宗门的人就是没规矩。”
“给脸不要脸。”
公输老头喝了一口酒,嘴里喷着酒气道:“说吧,想学什么?”
“我啥都不会,啥都想学,”安易觍着脸笑道:“刚才您不是说淬火吗,就先学这个吧!”
公输老头没说什么,来到一处淬火台前,道:“炼制法器,要用修士的灵力之火,若是用灵石就失去了灵魂。这淬火便是最考验炼器师控火之术的步骤,我只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说着,他手掌涌出一团炽热的灵力火焰,注入淬火台,细细感受着火焰的温度,待火焰亮度足够了,他又从旁边拿出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长剑,以一种奇异的手法和角度,轻轻地投入到火焰之中。
整个教学过程中,他没有一句话的解说,火焰的温度、声音、光亮,放入长剑的时机、力度,这些复杂的细节他都只是默默地做着。
火焰映射出他如痴如醉的表情和异常精亮的眼睛,安易感觉,他仿佛是在聆听火焰的心跳一般。
一刻钟后,淬火结束,那被烧红了的长剑在余烬中散发出一闪一闪的光泽,原本普普通通,此时竟然如同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
安易叹为观止,拍手道:“精彩!”
他学会了吗?当然!
原本他就看过一些炼器相关的基础书籍,只是没有实践过,现在看到了大师级的示范,顿时有种醍醐灌顶之感。
“到你了。”公输老头把位置让开,又开始牛饮起酒葫芦。
围观的众赤火门弟子小声低语:
“这小子要出丑咯,让他吹牛不打草稿!”
“我看了上百遍还是似懂非懂,他看一遍,估计连步骤都没记下来吧。”
公输老头这一次没有出言制止,一边品酒,一边斜睨着安易。
安易闭目回忆了一遍刚才学习到的步骤,悟性天才属性和学神属性全面发动,确认自己可以完整复刻后,再次睁眼,深吸一口气,开始操作。
他的动作很慢,但却很稳。
不是快不了,而是安易刻意放慢。
他学的就是老头的精髓——感受火焰的心跳。
“哈哈哈,想不起来了吧?”
“快点哎,第二步就忘了?”
众弟子纷纷在一旁嘲讽。
可公输老头却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温度、亮度、角度、手法。
安易一步一步复刻着老头刚才的步骤,并在一丝不苟的模仿中进行着自己的体会。
他的火之意境本就已经大成,对于火焰的理解非比寻常,此时更是在模仿与感悟中得到升华。
两刻钟后,当一并同样美轮美奂的长剑出现在众人眼前时,包括公输老头在内,所有人都惊讶地无以复加。
“我靠,你真不拜我为师?”公输老头眼里满是震撼,连酒洒了都没注意到。
安易郑重道:“晚辈有师承了,不能再拜他人。”
“淦!那老子拜你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