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内乱真相
“魏师兄,我来助你疗伤。”
精神稍微恢复了些,江云扶着魏安盘膝坐地,掌心抵在后脊,浑厚灵力渡入魏安体内,丝丝暖流温润着其脏腑。
魏安老脸通红,怒形于色:“大丈夫顶天立地,用得着你猫哭耗子?”
“边去!”
“师兄,稍安勿躁。”
话虽如此。
可魏安体力耗尽,想拒绝也不行。
真邪门!
暖流渡入体内,犹如汪洋大海,魏安满腹狐疑:“这畜生的灵气,居然还如此充沛,简直深不见底…”
哪来的怪胎?
江云不清楚魏安的心思。
有奇正剑经在,体内五性灵气循循相生、用之不竭,他只管拼命给魏安恢复就行。这种人心思单纯,就看怎么表现得更真诚了。
“咳。”
半晌过去。
“那个…江云,”魏安体力恢复了些,板着脸吞吞吐吐,“你这是‘纯阳道体’吧,我倒是听师父说过。”
江云尽量笑得儒雅:“师兄看错了,纯阳道体万里挑一,怎么会落在师弟头上?”
修仙界传闻。
拥有纯阳道体者,生机旺盛、阳气不衰,一身灵气深厚如海,远超同境界修士。江云身为卧底,自然听出这话里的重点,并非纯阳道体。
而是以此为契机,打听那晚的具体情况。
太嫩了。
江云暗暗好笑。
这哥们脸上就俩字儿,老实,估计还是第一次耍心眼,根本谁都骗不过。他不打算说破,魏安既然想问,早晚有憋不住的时候。
且魏安态度转变,也给了他突破的机会。
果然。
见江云满脸赤诚、儒雅随和。
魏安如坐针毡,他耸肩缩背,错开贴在后脊的手掌,尔后浓眉倒竖,火冒三丈:“说起师父我就想问问,那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
“师兄,怎么突然?”
江云双臂仍然平举,佯作满脸错愕:“那晚道成师叔差点毁了启明峰,幸亏其他几位长老出手相救,我听道奇长老说,道成师叔走火入魔,才会如此。”
对道奇、道成的称呼,自然是有意为之。
“然后呢?”
魏安面色微变,眉宇间点点讶然、藏之不住。
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确实有效,江云松了口气,表面上仍旧老实巴交:“师弟被逼着带去宗门大殿,几位长老各执一词,最后非要师弟做主…师弟,师弟实在…”
“呜呜!”
嘴一撇。
江云抬手抹脸,哽咽着说道:“既然道奇长老怪罪,那也是师弟命该如此…师兄,一命换一命…”
“师弟认了!”
言罢。
江云撒开手,掌心剑气汹涌。
作势就要拍向面门!
电光火石间,一只大手扣住他的手腕,江云假装怔了怔,定定望着阻止自己的魏安。
“师兄?”
“罢了!”
魏安手臂垂落,侧头看向一边。
尔后重重叹了口气。
“师父。”
“是徒儿不孝…”
上钩了。
这个魏安,还真是单纯。
江云感慨不已:“都怪师弟不好…师兄,几位长老都帮师叔说话了,师弟只是不明白,道元长老德高望重,为什么一定要师叔死?”
“哼!”
魏安满面黯然一扫而光!
他把拳头攥得咔咔作响,眼底杀意浓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呵,自然是为‘权’!”
来了…
江云强压心头波澜,三清宗的隐秘,此刻就要揭晓!
如他所愿。
春风生暖,桃花纷乱。
魏安遥望观月峰,语气严肃、声若洪钟:“宗门上下皆知,掌门、师父与道元三人,本是同门师兄弟。”
“掌门师叔淳厚温良,所以才能登上掌门之位…”
微微一顿。
“我师父跟掌门亲如手足,掌门任何决议,从来都双手赞成,”魏安冷笑道,“不过其他三人,天资都在掌门之上,对于掌门之位的归属,自然颇有异议。”
江云按捺住心中急迫。
他点了点头,疑惑地问:“可说到底,三清宗小门小派…”
有什么值得争的?
毕竟都是长老,宗门资源人人有份,即便分不均,也差不了太多。
什么权斗、什么争夺资源…
这种表面上的东西,江云不查也知道,魏安似乎早有预料,三清宗的隐秘,终于在这一刻曝光。
“小有何妨?”
“莫非天资最差、性子最敦厚的,反而能坐稳掌门的位子?”
“师弟,你想得太简单了,”魏安一改方才,声音居然压到最低,“三清宗祖师开宗立派,乃是凭借一样仙宝,仙宝藏在‘宗门圣地’,唯独历代掌门,才知晓进出圣地的法门。”
“拥有这件仙宝,别说小小的掌门之位,连羽化登仙亦是轻而易举…”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
言及此处时,明明嘴还在动,却没有半点声响传出,江云竖起耳朵,三讳洞明术运转到极致,才勉强听清几个字。
名叫玄苓。
玄苓…
江云瞳孔兀然紧缩!
短短两字入耳,和风竟开始转冷,冻得他浑身发毛,空气似乎凝固了般,眼前一切都被阴影笼罩。
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眼睛…
正盯着他。
“师弟?”
“啊!”
肩头的重量将江云惊醒,他呼吸急促了几分,魏安从他肩上抽回手掌,面色极为难看:“看来这些事,你并不知情,是师兄错怪你了。”
“师兄…”
江云咽了口唾沫,嘴唇泛白、发干。
魏安与他四目相对,正等着他说下去,但话到嘴边,江云几次吸气,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禁忌!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若玄苓真是仙宝,与其相关的种种,自然是天地间的禁忌,对道则感悟不深的修士,连开口询问也做不到。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明器!
冷汗早已将衣衫浸湿,江云的大脑却飞速运转:“几位长老争夺玄苓,玄苓究竟能干什么…道成发疯、道元被三尸虫吞噬等等,好像没什么联系…”
“师兄。”
这么一想,江云冷静了许多:“师弟其实想问,师叔到底为什么会发疯?师兄弟们都在说,师叔修炼的功法,跟我们不大一样。”
江云紧盯着魏安。
在魏安眼里,他捕捉到一丝惊异与慌乱。
“原来都知道了,”魏安并未隐瞒,但也只是叹气,“师父在改良混元一炁,但他没传授给我,也是因为改良不得法,他老人家才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