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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秦国客卿李斯

刘叔修仙记 星宿闲人 9262 2024-11-12 07:19

  这日秦相吕不韦召集起众门客,要于相国府中,举办一场府会,今日相府内那些上等、中等品阶的门客皆要出席开会,除此之外,秦相朝中的重要党羽以及一些依靠于吕不韦,并为其勘验《吕氏春秋》的儒家弟子、墨家弟子等等,也会陆续赶来,参加后几日的府会,这相国府内的府会,这几日是开了一场又一场,并且每一次拿出来讨论的事情,竟都不一样,以至那些平时都自命不凡的重要门客们都是头疼的紧,各个出了门,都是眼圈发黑,似乎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而那些秦相的党羽们,出了门后,也全是焦头烂额之状,似乎每个人都有大事要忙。待到府会结束之后,吕不韦又再次邀请了一些重要人物于相府内聚宴,今日相国长史李斯被连灌了好几杯酒,似乎不胜酒力就要吐了出来,为了避免尴尬,李斯便到了相府的花园中准备休息个片刻,也好解解酒劲,就在他正寻思着,该怎么选择一个时机,好接近秦王嬴政,并献上自己的治国之策时,突然有一人正朝着他快步走来,李斯虽然有些酒醉,但立刻便认出了来人,这是吕相国府上新收的一名楚籍门客,姓刘名树,并且还是韩非的弟子。

  李斯以前从未见过刘叔,所以他就猜想,此人应是韩非回到韩国后方才收的弟子,看其,甚是年轻,长的吧,除了黑了点,也算一位美男子,李斯对于美男十分厌恶,因为嫪毐的成功案例已让他恨的牙痒痒,于是他心中直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此子一来秦国,便受到了相国的厚爱,想想自己当年刚来秦国之时,就只能给吕不韦这鸟商人当犬使,什么写赞歌、污蔑对手、混淆视听这类脏活、累活全都丢给了自己!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混到了相国长史,并成为了吕不韦府上的幕僚长,但刘叔一来,就成为了相国府上的座上宾,虽然还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可如今的情况也不怎么乐观,并且现在的身份、地位离他的最终梦想,还差的很远很远,加之秦相最近小动作总是不断,想来必有大大的图谋,其虽未明说,但傻子也看出来,相国似乎是要做什么,至于是对付嫪毐,还是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不过吕相毕竟不是老秦人,其手上也没有多少实质兵权,除非嫪毐杀死了秦王,或者有人下毒毒死了秦王嬴政,到那时,再扶持一位新君登基,便有了一丝机会,毕竟田齐代姜、三家分晋,也没过去多少年。

  刘叔见李斯看向自己,忙快一步施礼道“小子刘树,见过李师伯。”李斯回礼道“师侄有礼了,对了,许久未见,韩非那小子最近怎么样啦?”刘叔答道“吃吃喝喝,闲时写点书,诶,我这师父生来就是富贵命,哪像我们啊,一介庶民,好不容易才从楚国漂到了韩国,如今又成了秦漂。”李斯笑道“是啊,是啊,韩非的命,可不是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人能比的。”刘叔点头称是,李斯又道“你是楚国人?楚国哪里的?”刘叔答“我是楚国沛郡丰邑人。”李斯喜道“哦,我也是楚国人,上蔡的。”刘叔闻言立马颇为热情的说道“啊,原来师伯也是楚国人啦,这就巧了。其实师侄到了秦国后,便想立即去拜访师伯,但师伯肯定是政事繁忙,我也不方便前去打搅,也是我运气好,碰到丞相摆下布幅,说是能改错一字就送千金,我在师父门下学习时间虽短,但这类事自是门清,知道丞相就是博一个面子,于是才敢用师父韩非之名为丞相抬了轿子,后来也是喜得丞相垂怜,方才收做门客。”李斯点点头,对于刘叔的来路,他也早已知晓,如今听刘叔很是上道,和那个不爱说话,不懂礼数的韩非大不一样,心里也立刻起了爱才之心。

  刘叔接着又道“今日啊,幸得相国办了府会,我才能够见到师伯。”李斯说道“嗯,平日我也烦忙,若无丞相应召,你确实见我不得!刘叔啊我观你相貌不凡,口才也是不错,如今你受了相国重视,他日飞黄腾达,青云直上,定不会在我之下。”刘叔忙摆手道“诶,师侄到往秦国,一是为师父拜访下师伯,二是想学商鞅前辈,游历一番秦国各处的山川河流,三是想学师祖荀老来秦国一游,同时也想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兴旺我儒门。至于做官师侄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毕竟秦国既有师伯坐镇中央,又哪里还会有师侄的位置。”李斯笑道“诶,这话说的,倒似我李斯是那嫉贤妒能之人呢!你小子于人情世故上比你师父可强了太多,或许是因为你和我一般都是出身低微,这才锻炼成才,诶社会是个大染缸,既能锻炼人,又能毁了人,吾看你颇有些头脑,何不老实呆在相府,再慢慢往上爬,秦国这里儒生不多,只要你肯卖力,早晚必能进入朝堂,到时我俩若能联手,定会有一番作为。”

  刘叔拜道“人生于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师侄心不在秦廷,只想做一只闲云野鹤,如今来到秦国,也是想看一看师父口中的奇才师伯,然后再替老师看一看整个秦国,其实师父也想来秦国看一看您,看一看秦国的变法,不过他说他要先写好一部书,一部中原统一后,可拿来一用的治国之书,哦对了,师父还说,他的这部书全是他的心血,若是写成,肯定不输于《商君书》的。”李斯闻言非常的惊讶,随即才问道“韩非他真这么说的?”刘叔点点头,假装看不见李斯脸上的奇异表情,转头又看向池塘说道“待我逛遍秦地,替恩相掌握了秦国各地的情报之后,便回往赵国与师父谈一谈自己的所见所闻,如果那时还有机会,我还准备回到楚国,如师父一般著书传世。”李斯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摇摇头笑道“你啊,就是和韩非呆的久了,他什么家庭啊?啥也不干,钱都花不完,根本花不完啊!”说完,一脸的羡慕嫉妒,还有恨,很快,李斯便又问道“诶,你说还有机会,这是何意啊?”刘叔解释道“如今诸国唯秦国独强,山东六国虽还尚存,每日也皆是提心吊胆,若是秦国在位的乃是一代魏巍雄主,那一统霸业便能唾手可得!”李斯问道“这是你师父说的吧?”刘叔点点头说道“师父知您夙愿,所以才让我来到秦国,想告知你一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李斯闻言又问道“那你师之书?”刘叔说道“自是为一统而准备。”李斯闻言立刻怒从心中起,秦国是他的舞场,谁也不能前来插脚,即使是韩非也不行,刘叔见其表情阴阳不定,知道他动了心思,于是又在无意间,将韩非的部分治国思想告于了李斯,李斯也是大惊道“哦,韩非竟将法家与诸子百家,融合到了如此地步吗?”原来,此时的法家,多在说一个国家该如何变法图强,该如何改革图治,怎么以霸道来统一天下!但对于统一了天下之后,君王该如何驾驭群臣、百姓?或是该用重法治国,还是改用较轻的刑法治国,是继续用分封制,还是用各国流行的郡县制?这些都没有人提出过什么严谨可用的方法,而韩非却在韩国便享受便做书的这些年里,将以上的这些问题,都一一给出了答案,并将治国的方式方法皆著作成书了,这就等于是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其影响力肯定是不输商君书的,商君书可以指引一个国家该如何变法最终完成霸道,而韩非则是指导一个完成霸道后的国家,如何才能长治久安!君王如何才能控制住那么多的大臣,那么大的领土……就在李斯其面部表情正变得丰富多彩之时,刘叔便戛然而止了,他没有将全部内容都说出来,而是只挑了几个重点,但这一来,倒把李斯引得直想活撕了刘叔,不过他还是知道,自己应该于人前保持出高人一等的姿态,于是,他说道“哎呀,韩非真是了不起啊!想当年众弟子中,就数他最为出彩,可惜他这一生都要被困在韩国,真是浪费了一身的才华。”

  刘叔说道“之前,我已向丞相请求让韩非来秦国辅佐秦王,不知道丞相几时才能答应?”李斯闻言顿时脸上就漏出了焦虑之情,刘叔又道“秦王若是能得师伯这般的大才辅佐,早晚必能一统天下,到时我师父再来做帝王师,岂不同门联手共创辉煌。”李斯闻言就有些哀怨的说道“可惜,师伯还没有什么机会能接触秦王。”刘叔嘿嘿嘿笑道“师伯,我觉得,机会就快要来了。”李斯立刻惊讶问道“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刘叔耐心解释道“师伯您恐怕也注意到了,这秦国要不了多久,就会乱起来了,这既是六国最后的机会,也同样是师伯的最佳机会,我想师伯您是不会让这个机会飞走的吧?”李斯见刘叔随即先是望向了王宫方向,之后又望向了相国府内,便连声说道“嗯,好好好,我终于明白师侄的意思了。”刘叔随后又问道“师伯,当年您为何会选择来到秦国?而不是回到自己的祖国楚国。”李斯叹气道“我不如韩非的博学,也没有他那显赫好贵的出身,更不比上张苍的博学好问,厚积薄发的良好心态,自然就只能挑选一个强大的国家,来实现我的人生理想。想当年,我也曾在楚国做过掌管文书的小吏,那时我本想着能有一番作为,但楚国的官场实在是太黑暗了,你想想,就是屈原大夫那般的人物不……所以为了能实现伟大的理想,我毅然决然就辞去了楚国的官职,然后便拜了兰陵令荀卿为师,由于老师的思想也带着许多法家的主张,所以我就想着日后当去往秦国,因为秦法虽甚严苛,但秦国对于人才确实最为包容,它不问你的出身,只要你确有真才实学,便有机会可以施展。”

  刘叔对于李斯说的这一点,也是深有感触,群雄之中要论人才哪里最多,那自然是中原腹地,因为人口都

  聚集在那,就好比魏国,那可是出过不少的人才,像吴起、商鞅、张仪、范雎、孙膑、乐毅,那都是最顶尖的人才,可魏国确是一个都把握不住,并且魏王还都非常的自大,当年魏相公叔痤临终前,魏惠王确是亲自前去探望,见到了老相国后,魏王还问“您的病如有不测,这江山社稷将怎么办呢?”公叔痤当时就回答说“我的中庶子公孙鞅,他虽然很是年轻,但确有十分奇特的才能,希望大王能将全部国事交给他,听任他去治理。”魏惠王闻言却是默不作声,待到魏惠王欲要离去,公叔痤又屏退左右说道“大王如果不愿任用公孙鞅,那就一定要杀死他,不能让他离开魏国。”魏惠王依旧没有回答,等其出来之后又对左右大臣说“难道不可悲吗!凭公叔痤的贤能,却对我说在国事上一定要听从公孙鞅,那小子年纪轻轻,能有什么本事?这难道不是很荒谬吗?”刘叔看到这段记载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些君王也真的是蠢,难道年轻人就不能有才华吗?这才华难道还是越老越丰富吗?年轻人是容易冲动,容易出错,但出错也是人生成长的必要经历,难道说那些老家伙就不犯错吗?赵武灵王一世英名,最后不也落了个悲剧?再说英主的代表人物中原霸主齐桓公最后不也是饿死的吗?

  就在刘叔神游天外之时,李斯又回忆道“后来,荀师就传授我如何治理国家的学问,即儒法并举的帝王之术,待我学完之后,又对各国的情况做了一番分析和比较,觉得只有秦国才能让我完美发挥出自己一生所学,于是我就先去了一趟汨罗江,然后就来到了秦国。当我来到秦国之后,看到茅厕里在吃大粪的老鼠,当遇到人或狗到茅厕来时它们就会赶快逃走;而我在楚国米仓里看到的那些老鼠,却一只只吃得是又大又肥,并且它们还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戏交配,那里真是老鼠们的世外桃源,甚至都没有人或者狗能给它们带来威胁和惊恐,当时我还亲眼看见一只老鼠吃了5000亿颗大米,不久我又看见另一只老鼠吃了9000亿颗大米,要知道这些大米都是老百姓一颗一颗慢慢堆起来了,可转眼间整个粮仓就少了一小半,长此以往,粮仓早晚得空,到那时受苦受难的还得是我们老百姓,

  我当时就想,怎么这些老鼠敢如此之猖狂,他们就不怕人和狗吗?后来我才知道狗和老鼠已经打成了一片,而人则忙着许多重要的大事,所以……诶,如果要是有其它的动物,也能帮忙抓老鼠就好了,我听师父说在西方有一种叫做猫的动物很会抓老鼠,可一个路途遥远,一个这种大事必要开上无数的会才能最终定下来,毕竟狗辛苦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我到了秦国后,立刻就领悟了一个道理‘人和老鼠一样,一定要为自己选择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我是另可死也不愿做厕所里的老鼠!’”

  刘叔盯着李斯,他感受到了李斯前半生的无奈、痛苦以及对于权力的热切渴望,和对韩非这类贵族的嫉妒和恨,此时刘叔不禁就想起了荀子说的,这韩非与李斯两个,真的很像当年的孙膑和庞涓,此外荀子又说:小人得志往往会更加恶心、无耻,当年他当兰陵令的时候就见过许多这种人,这些人没得势时,会极力去污蔑那些当权者,说他们腐败、无能、胆小,而当这些人得了权势之后,反而更加的腐败、无能、胆小,由于他们大多都出自底层,所以他们对于底层的防范之心,已强到强于强盗,他们的治下只能有一种声音,那就是好听的赞歌,一旦有人唱反调,立刻就会跑出无数的土狗,争着抢着为他们正言,这些土狗也曾是最底层的受害者,但它们为了一两根骨头早就忘记自己是人非狗!刘叔想到这就有些犹豫的说道“师父让我问问你‘他日,若是秦要灭韩,您能不能劝劝秦王能够手下留情?”李斯叹道“君王之决意,又哪是我一个外人可以左右的?我最多也只能让韩国的百姓少受些委屈。”刘叔点头又问“那祖师的家乡——赵国?”李斯说道“长平之战后,秦赵之间已结成了死仇,我自是无能为力。”

  刘叔又望向李斯问道“那师伯,您和我的故国——楚国呢?”李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最多只能拼尽全力说服秦王,直到最后,再灭楚国。”刘叔有些假装不解的问道“师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却甘心毁掉自己的祖国,这一切,值得吗?”李斯望向远处道“大丈夫处世,碌碌无为,与朽木腐草何异?”刘叔却道“师侄,不以为然。”李斯大笑道“那我问你,周朝分封的几百个诸侯国,又最终去了哪里?”刘叔无言以对,李斯又大声道“当年周王室一统天下,开800年之国祚,既然商能代夏,周能代商,太公他们能做的,那我李斯就做不得了吗?”刘叔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回答,接着李斯又道“这个世界,是吃人的世界,令人恶心作呕的世界,没有丝毫廉耻道德的世界,越早结束它,那死的人就越少,百姓们越能清醒过来,到底哪种生活才是他们想要的,凡改革、变法,哪有不死人的?这种脏活累活,挨骂受辱之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我李斯什么都不怕,我愿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刘叔闻言也是无话可说,随即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刘叔走后,李斯便看着其背影说道“年轻人有理想是对的,但是当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家里急需要钱,可你却无能为力时,你就能理解我了。当年老师曾告诉我们,他在稷下学宫育人多年,什么黄老、法家、儒家等学说,都只是为了解决国君和贵族的问题而产生的,而那些学它们的人,看似讲出来,都是为了国家,实际上都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罢了,就好比商鞅,他真的对秦国有很大感情吗?只不过是为了他的前途和爵位罢了,你想公叔痤为何不在生前推荐商鞅,不就是怕商鞅,会夺走他的权利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真的,想要真,就得先擦亮自己的眼睛,要去真的世界,真的地方,与真正的人生活在一起……”刘叔虽已走远,但李斯之言却是句句都被他听于耳中,其实荀子之前也说过,儒家和法家很大一部分内容都来源于道家,道家以天为尊,所以下面的贵族和平民都应该是平等的、不分上下的,儒家作为道家的分出来的一支,却有不少观念是支持贵族高于百姓的,所以儒家的弟子都想要做官、当贵族;法家作为道家的另一个分支,它是讲斗争的讲竞争的,你敢上敢拼,你就能往上爬!反观儒家,它则是提出前面的人升上去了,你后面的才可以跟着升,所以儒家治国会非常的稳定,而法家会更看重百姓,因为法家要弱民、疲民、愚民,如此一来,根本不需君王操心,也不需要大臣指手画脚,所以只要法在,再配合一批懂法的官吏,那么君王只需用好法、术、势,就可以稳定住整个国家,而这也是韩非的厉害之处!

  回到相府房中,刘叔又拿出那本《吕氏春秋》看了起来,此书虽说包罗万象、海纳百川,并号称改一字就可得千金,但刘叔清楚的知道,那句赌约,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众人畏惧吕相国的威严,自然是不敢修改一二,就不说他人,单单李斯和韩非二人,恐怕便能将《吕氏春秋》改动不少,若以刘叔今日之学识,自然也只是觉得此书确实还可以,但要和荀子、韩非等人相比,还是差了一些,吕不韦此人也不可谓不聪明,他之所以要写出这本书,就是希望秦国一统天下后,秦王嬴政能以此书思想来治理国家,但是这本书上的许多内容,很多都是由他的门客来代笔,着吕不韦府上的门客虽是不少,也都算的上是一等一的人才,但在刘叔的眼里,这些人还真的不够看,再说秦国一直以来都是依法治国,当年的秦孝公更是为此放逐了太子,这《吕氏春秋》虽是博采众长,但与秦法两相冲突,秦国好不容易变法成功,所以此书定不会被秦人接受,秦国经过了商鞅变法,已经伤筋动骨,矛盾重重,以至于到了最后连商鞅都被拉出来垫背,秦人已经知道了变法的好处和坏处,而你吕不韦想让秦人去走你设计好的路线,那真的不亚于再一次变法了,若是一个不慎,怕是秦帝国也会因此解体,所以只要有点脑子得,都不会同意此事,至于当今秦王嬴政会不会听你之言,那就要看你这个父亲在其心中占据了多少分量。

  刘叔看完了《吕氏春秋》之后,又拿起《商君书》细细研究了起来,要说不说,这《商君书》比《吕氏春秋》确实要复杂了许多,并且此书对于人性的研究,以及对付底层的各类控制手段,可以说是已达到了极致!研究了大半日,刘叔总算是清楚了其中的主要内容,《商君书》中写道:作为君王,不应该给那些有能力的人奉官加爵,如此,民众就不会过于看重学问,也不会轻视农业,民不看重学问就会变得愚昧,民愚昧了,就不会与外国人交往,不交往国家就会很安全;君王当禁止国民自由迁移,人民不能自由的迁移,旅馆就没人去住,于是那些开旅馆的就没有饭吃,他们没有饭吃,自然就只能去种地,人民不能自由的迁移,这就意味着,商人们会减少许多商业活动,如此,这些人自然只能去种地……那些山泽等自然的资源,应立刻收为国有,如此,那些不喜欢种地的,懒惰的、欲望多的人也就没有饭吃了,最后,这些人就只能去种地;这时,国家再抬高酒和肉的价格,并且十倍加重他们的赋税,这样就没有人再去经营酒肉了,而如此一来,农民也就没有办法喝到更多的酒水,自然只能去多种地;国家立法使人民不能自由的迁移,那些愚昧无知的、不安心农业生产的人,就没有地方去谋求食物,他们必然只能去种地;见到那些愚昧且欲望躁动的人,都一心种地了,那么农民们必然也会更加安心的种地,农民能够安心种地,而且还愚昧无知,那么大量的荒地必然能够得到开垦。此外,悦耳的音乐和华美的服饰也是不能允许在世面上流通的,这样,农民在种地的时候,就看不到这些华美的衣服,而当他们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也听不到动听的音乐,如此他们的精神和意识也不会涣散,看不见便心无杂念,他们的心思,就一定都用在种地上。

  此外,国家还要继续压制商人,让其不能卖粮,农民买不到粮食吃,就只能吃自己种的,那么那些懒惰的农民就只能更加勤奋的去耕地;而商人不能卖粮,也就没有办法操控粮食的自由买卖,那么在丰收的时候,商人就不能靠卖粮来增加收入,丰收之年不能增加收入,饥荒之年就更没有什么利润可得,没有利润可得,那么商人就不会想去从事商业活动了,最后也只能回去务农,懒惰的农民努力种地,商人也回家务农了,那么只要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便都会去安心种地……国家的大臣、大夫们,不需要他们博学多闻、能言善辩,也不要允许他们在外周游、居住,他们这些人不能到处游走,那么农民就没有地方,听到官员这种知识分子的言论,最后那些聪明的农民就只能去种地,其他愚昧的农民也更不会喜欢知识,愚昧的农民既不喜欢知识,也不喜欢学问,那他们就只能积极的务农,而聪明的农民无人可说,最终也只能是好好种地。最后,国家再加重关口、集市上的税负,税重,农民就不会想要经商,商人也会对经商产生怀疑,甚至产生懒得干的想法;农民讨厌经商,商人充满疑虑和惰性,也就不愿再经商了,最后没人经商,所有人就只能乖乖回去种地……

  当刘叔看到《商君书》将百姓写作“有难则用其死,安平则尽其力。”之时,他竟不禁破口大骂道:商鞅此子为了一己之私欲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即使骂他千古罪人也不为过,最后商鞅被秦人车裂,全家被秦惠文王下令诛灭,也真的是活该啊!此贼能说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言,可见其为人是何等的刻薄!为了能实现秦国之霸道,《商君书》将秦国从一个奋发图强的农耕诸侯国,彻底改造成了,一个需要不停发动战争的虎狼之国,自从秦国开始实行军功制以来,秦人除了耕种之外,便只有战场这一条路可走,可以说,秦人从其一出生,就已经被国家给安排的明明白白,在这个国家生活之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言论自由,生活自由,这里的人都活成了最原始的动物,它们除了吃喝拉撒,便只剩下耕种、爱国、打仗,这里的刑法也非常的严酷,动不动就是全村连坐,即使你一生都不犯错,但只要你的邻居犯错,而你若是没有前去举报,那你也要受连坐之苦,所以这里的人最好举报,动不动就说这个是间谍,那个是卖国贼!

  并且整本《商君书》虽然都在说如何愚民、疲民以及如何变法图强,但对于霸业之后该如何去做,却是并没有多提,所以若是秦国一旦没有了下一个战争目标,那秦国内部的所有问题,就会立刻暴露出来,因为商君定下了这么多的严刑峻法,就是为了让百姓给国家无偿卖命,可以说秦人可能也不想犯罪,但是连坐之可怕,真的是令人无法直视,所以秦人唯一的出路,要么种田,要么就是打仗赚取军功,以此来改变命运,而实际上这些军功大部分都会被用来抵罪,因为秦法真的是太恶心、太畜生了,它的存在就是为了逼迫百姓交出全部,甚至是生命,因为秦国的版图虽大,但不论是经济实力还是装备兵马都不算是最强的,比如论经济实力,齐国就远胜于秦国,论兵员战力,秦国用的是农兵时,既农时种田战时打仗,而其它几个国家都是有自己的专业军队的,比如魏国的魏武卒、齐国的技击之士、赵国的边疆骑兵,要论战力秦军除了勇之外,根本就没有多少优势,特别是对阵赵国的边疆骑兵,只要阵地够大,骑兵一旦跑起来,秦军便只能是待宰的羔羊,所以现在的秦国也慢慢建立起一支骑兵队伍,因为他们也看出了,未来的战争模式就是看谁的骑兵更加精锐!

  所以秦国想要成就天下霸业,那就必须把所有的资源都掌握在一人之手,而别的国家由于各种厉害关系,他们不能将全部的兵力、财力,都用在战争之上,加之秦国人才的多番助力,特别是秦相魏国人范雎的远交近攻之计,使得秦国可以慢慢蚕食鲸吞周边国家的领土,而其它诸国明明尚有实力能阻止秦国这么做,但因为秦国利用外交联盟等各种手段,使得各国之间再难形成合纵之势,比如范雎就曾派秦臣唐雎用车载着美女乐队,以及五千金,于赵国的武安大摆宴席,并且还让其对外宣称“邯郸人谁愿意来拿黄金呢?”结果如此一来,首谋攻秦的人没有拿到任何赠金,而那些得到黄金的人,就跟秦国像是兄弟一样亲密,最后那三千金还没有分完,而那些参加合纵之约的天下谋士们就为了黄金而大起内讧!

  如今来看,当初秦昭襄王在位40年里,就已经把能打的都打了一遍,所以现在的秦王嬴政若想维持秦国这个战争机器,也就只剩下灭国之战这唯一的一条通路了,而统一了天下之下,他也确实需要韩非的理论知识来辅佐秦国长治久安,当然了,韩非、张良和刘叔肯定是不会让他得偿所愿的,因为秦国不像一个人之国,而像是一牲口之国,只要还有点人性的人就不会让秦国这样的无情之国,继续无耻的去迫害更多的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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