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儿？”
大胡子眯起眼皮，握住刀柄的手指，有规律的跳动着，“你敢调侃老子？”
应怀恩见马屁拍到马腿上，当即就改口道，“不，不，大哥，你先听我说，小的对您的崇拜，犹如您脚下清泉，自西向东，清澈见底。可谓是零污染，零负担，水中贵族白岁山……”
“哎哟，官爷！”甄漂亮一声娇喘，酥麻无比，强势打断应怀恩继续嘴炮。
“死八婆。”应怀恩只得乖乖退到一旁，静观八婆秀操作。
甄漂亮双手托了托胸脯，扭着屁股迈出门槛，一套动作行如流水，浪荡而不羁。
“起开！”
见苟不旺还傻不拉叽楞坐在石阶上，抬腿就是一脚。“愣着干什么！滚去后厨给几位爷张罗吃食去！”
苟不旺噌的跳起，临走时，抬手给了应怀恩一凿栗。“满嘴顺口溜，想进京赶考啊！”
“哎哟！打我干嘛！谁踢你，你找谁去呀。欺负小的，算什么本事。”
甄漂亮全当没听见，对着大胡子莞尔一笑，拉起裙摆露出修长玉腿，胸前春光在大红绸缎簇拥下，随着步伐，步步动荡，地动山摇。
“嘶～”
大胡子咧嘴倒退三步，眼睛睁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白如雪，深如沟。此乃何其大……”
情到深处词欲穷，大胡子兴奋的指了指妇人，回头望向自家兄弟，迫切需要场外求助。
弟兄们何时见过这么大阵仗，当即就热络起来，个个如狼似虎，嗷嗷待哺。
“大哥，我想住店。”
“哈哈！大哥，睡她一宿又何妨！”
“对啊！大哥！明日赶往苍州也不迟啊。”
所谓大到至简，返铺归真，不过尔尔。
大胡子迷失了，迷失在妇人那深邃的雪白当中。
什么炮仗，什么衫帽，去他娘的，日后再说。
旁边站如喽啰的应怀恩摸着脑壳青胞，看得真真切切，甚至将大胡子说的‘何其大’听成了‘火气大’。
八婆的魅功，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看来凡人还真抵挡不了一点。
想起前世的‘坤哥’。应怀恩不知道那位受不受得了……
......
此时此景，大胡子双腿并拢，疯狂压枪。
人要吃米，裤裆里的牛牛，他也要吃草啊。
当值饥渴难耐之际，大胡子火急火撩递过缰绳，抛出张金灿灿的东西。
“宝马顾好！不然，把你腿打断！”
应怀恩匆忙接过马绳，一阵点头哈腰，捡起飘落而下的金叶子，喜笑颜开道。
“安啦，官爷，您尽管玩耍，小的定为您瞻前马后……”
“哼！油嘴滑舌。”
大胡子瞪眼握刀，随后飘向妇人，用力拍了拍应怀恩肩膀，“不过，我喜欢。哈哈！”
“驾！吁～”
余下四人纷纷下马，抛出缰绳，两两勾肩搭背，满嘴淫言碎语，看来也是憋得不行。
应怀恩挨个鞠躬，想要多讨得金叶子，结果除了四条马绳，其余毛都没有。
“呸，什么玩意儿。”
见客人进了楼，应怀恩啐口唾沫。低头仔细打量起金叶子，嘴角挂着得意笑容。
刚想用牙齿验下纯度，却发现金叶子背面，有一丝未干的血迹，应怀恩眉头一挑，看来大胡子没少干伤天害理之事。
一人牵五马，来到小楼右墙边枯树桩前，四周鲜艳如血的花草，在夕阳下格外腥红，天上挂着一轮残月，斜魅如弯刀。
“月黑风高杀人夜，大吉大利两脚羊……”
应怀恩哼着小曲儿，检查一遍马栓后，朝小楼方向瞅了瞅，拽着马背鬓毛用力一拔。“老子让你抠门！”
“嘶噪～”马儿吃疼，发出低沉吼叫。
“嘘～”
应怀恩噘嘴摸着马肚子，安抚住惊吓马匹，拍拍手得意转身。
没几步，发现苟不旺提着大红灯笼走出小楼，嘴里同样念叨着什么。
“吹个球，吹个大气球。吹个气球，挂球球……”
应怀恩赶紧把金叶子藏在腋下，稍微整理下仪容，装着没事人，慢慢走上石阶。
“你师妹都快被人屌了，还有心思唱歌？”
苟不旺双手高举灯笼，两脚踩在门槛上，摇摇晃晃的，他意味深长的说。
“大胡子出手阔绰，你有没有得到金叶子啊？”
应怀恩假装上前搀扶苟不旺，一脸茫然道“什么金叶子？听都没听过。
苟不旺低下瘦尖的脑袋，嘴角挂着丝阴笑“哼哼！小心有命拿，没命花。”
“知道，卸磨杀驴嘛，我懂……”
挂好灯笼，苟不旺跳下门槛，拍了拍手上灰尘“师妹说，今天难得来这么多客人，非要让我挂个灯笼喜庆喜庆。”
“哦，差点忘了，嘶，我好像记得……”苟不旺突然变得异常兴奋，一张老脸往应怀恩身前凑了凑，语气低沉沙哑“这灯笼生前……好像与你同岁，是不是？”
应怀恩咽下口水，瞟了眼天边被晚霞遮蔽的夕阳，不情愿的掏出金叶子：“师父，这是徒儿孝敬您的。”
苟不旺接过金叶子，鼻子犹如瘾君子一般，快速抽动着。
“哼！你白天的神气劲呢？你拿枪打我嘛，怎么到了晚上就怂啦？”
“冤枉啊！师父，我那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应怀恩毕恭毕敬，完全没了先前风采，两个眼珠在天上直打转。
此时，已然入夜，屋檐下的人皮灯笼，泛着阴红，随风摇曳。
苟不旺眼里满是贪婪，他望向小楼厅堂，深吸一口气陶醉道，“看在金叶子的份上，今晚这些人由你主刀。”
“别啊，师父，我晕血……”应怀恩抬头，想要拒绝。
“这也是师妹的意思。”
“我……”
苟不旺高抬右手，掌中一张人嘴，露出寸长獠牙。
“我试试……”应怀恩立马改口。
苟不旺冷哼出声，抬脚踢向应怀恩屁股。
“哐当～”
小楼木门被撞开，应怀恩踉跄出现在堂内。
屋内有些昏暗，甄漂亮正站在大堂木桌上，试图用手中红烛点亮悬挂在房梁正中的烛塔。
小楼以门为界线，左右各摆有四张方形桌子，代表八方来者皆是客。
大胡子一行人，坐在靠柜台一侧，其中，手下四人围成一桌，大胡子独占一张桌子，甄漂亮正好垫脚踩在大胡子桌面上。
随着烛塔缓缓亮起火苗，小楼内顿时明亮不少。
大胡子紧盯头顶风光，情不自禁的摸了把妇人小脚肚，放在鼻子上嗅了嗅，惹得弟兄们一阵喝彩。
“官爷，别闹，我还得给弟兄们准备吃食呢。”
甄漂亮用阴红小嘴吹灭红烛，玉手轻轻勾搭住大胡子肩膀，想要依附着跳下桌子。
大胡子一脸坏笑，顺势将其揽入怀中。八婆欲拒还迎，粉拳直捶对方胸口。
应怀恩与苟不旺同时起了激灵，两人相互对看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不动手？”
苟不旺实在看不去了，举起右手在应怀恩耳旁催促，随后单袖往后一甩，一阵阴风过堂，小楼大门自动关闭。
应怀恩嫌弃的擦了擦耳垂，这两口子都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咬人耳朵。
回头看向堂内被八婆迷得神魂颠倒的五人。应怀恩一个飞身向前，拧断背对他而坐的官差脖子。
“你！”
同桌三人惊愕抬头，同时摸向桌上长刀。
应怀恩见状，单手撑住桌沿，一记旋转扫堂腿袭胸。
“嘭，嘭，嘭”
三人受力倾倒，飞出去几米远。
袭击成功，应怀恩跳上桌面，单膝跪地，拿起长刀拔出鞘，瞅了瞅，满脸嫌弃，“什么破烂玩意儿。”
话音一落，随手扔出，抬腿踢中刀柄。“还你！”
“嘭~”
长刀带着呼啸声，向前杀去。
“噗嗤！”刀尖刺穿另一人胸膛。
“嗬嗬嗬～”那人惊恐的张大嘴巴，嘴角鲜血不停翻涌。一口气没回上来，头一歪，死不瞑目。
“小杂碎，受死吧！”
背后传来呼啸杀声，大胡子手握长刀飞砍而至。
应怀恩瞳孔猛然后移，一个侧翻跳下桌子。
“咔嚓～”
“轰～”
桌子一分为二，随之炸开。
应怀恩学着苟不旺掏了掏裤裆，扫了眼堂内最后三人，面带诚意。
“要不你们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