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以为你还能与我斗争?你的剑招已经对我无用了!”
杜邦不屑一顾,提起暴斧再度砸向那浣璃剑,直接再度将其逼退无法上前。见此他再次冷笑一声,竟是将暴斧插入地面,对浣璃剑勾了勾指。
“就算是站在这任你打,你又能如何?你今日破不了我的石甲!”
浣璃剑自然不信此言,直接再度冲上前来,剑光如雨,掠如疾风,细密无缝,碰撞的火花不断的飞溅而出,但就是没法破开对方的石甲,反而那昌旭剑的裂痕愈发明显。
“倘若这昌旭剑是完好的,浣璃剑的剑招至少还能提升三成威力。”
“唉…可惜,可惜。”
“不会胜负已分了吧?”
李述看向台上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发怵,他在化神的时候可都没有这么强劲啊。
不过他觉得这杜邦应当是会输的,只不过浣璃剑赢得也不会太好看。至于为什么这么觉得…
直觉!他打心底不觉得杜邦会赢,不过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在看向那台上,杜邦真就是任由那浣璃剑劈砍,但依旧是毫发无伤,石甲之上也只是讪讪的有了一些划痕。
他已经感到厌烦,随即抬手一拳打向那浣璃剑。这一拳饱含气血之力,猛然激发,其速度快得毫无征兆,浣璃剑也是凭着剑心的提醒才横剑挡住了这一拳,可下一刻,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彻云霄。
昌旭剑最终不堪重负,彻底碎裂开来!而浣璃剑更是倒飞出去。这一场,大局已定…
昌旭剑已毁,众人皆是认为就算浣璃剑还有后手,也断不可能击溃这杜邦。
他们认为,他乃是剑修,一身修为全在剑道之上,不可能还有其他的后手。
长剑崩飞百余片,血染衣裳气血糜。
“真的要败了?”
浣璃剑不禁自问一句。他用以对付杜邦的骁浪式依靠的是剑,如今昌旭剑碎裂开来,他赫然失去了自己的武器。
唇角生生咬出了一道血迹,他并不甘心。正当万念俱灰之时,云海之中再度响起一声雷鸣。
这一道雷鸣,闯入了浣璃剑的脑海中,他见到一道雷光落下,更是想到先前渡雷海时的种种,他不禁笑出了声来。
“我可真是愚钝!我还有神通。剑乃杀伐之物,只要我肯,即便是断剑,那也是剑!这每一片碎片皆可为我所用,剑身虽断,但吾剑心不断。青锋虽折,但吾心不折!”
他赫然有了破阵之法,缓缓站起身来,其眼底战意燃至巅峰,更有一丝灵光化入身中,暗淡无光的第三根主骨爆发出璀璨光彩。
剑道唯心,这浣璃剑竟是在此时明悟了剑意。剑意大起,那原本碎裂开来的昌旭剑,竟是化为无数柄利剑,道道锐气凭空而起。
而浣璃剑也因此点亮了第三根主骨,其发生了蜕变,只见其眼底少年稚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锐气。这表明着他剑意初成。
「意匿于心,万物皆斩。此为剑骨。」
而肉身力量,更是猛然再增一万斤,虽还是稍弱于杜邦,但二人之间的差距骤然缩减,此时的浣璃剑,足以轻松击溃杜邦。
但除此之外,他更是悟了另一个法门,其名为《掌心雷》。
木克生火,雷击木则木燃,故震为木象。而木可破土。
浣璃剑全力凝聚,点点电光之后,其掌心出现了一道白雷。
这白雷,尚未激发却已有骇人威势,令人望而生畏,这雷不比众人当时渡雷海时经历的雷弱多少。
而在剑意影响之下,这雷霆化为一柄长剑,丝丝流光在其身上跃迁,而杜邦距离最近,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这一道雷可瞬间撕破其石甲!
任他如何想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时羞辱竟助浣璃剑成就剑意,更是持有一道掌心雷,这局势发生了惊天逆转。
他不愿给浣璃剑感悟时间,提起暴斧便准备将其腰牌击碎,这已经刻不容缓,再不如此,他将颜面尽失!
可浣璃剑眼中,这杜邦的身影已经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呼吸间便轻松躲过其攻势,随即他淡笑一声,掌心雷祭出。
有言道:天有神雷震九霄,威震世间断魂魄。
其何等之快,一瞬便击中了那杜邦,连一丝一毫的抵抗都不曾有,惊雷入体,那石甲一瞬之间全数碎裂,先前的寒霜剑印命中之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但是却将一道精纯的寒气化为一枚印种刻在了杜邦的身上。
而也正是此时,其体内蛰伏已久的寒霜剑印猛然发威!大量的寒气自其体内爆发,搅乱经脉,捣碎丹气,剧痛自杜邦全身袭来。
正如万蚁噬心!只见杜邦吐出一口血来,便单手持斧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可这全身寒气却令他感到呼吸困难,如同被人扼住喉咙,动弹不得,无可奈何。且,寸步难移。
浣璃剑剑指一挥,那无数柄由昌旭剑碎片所化的灵剑化为一道光流,冲刷向这动弹不得的杜邦。而杜邦在这一道洪波之下,逐渐的被淹没,全身伤口再度扩大,而腰牌更是被一瞬之间搅碎。
剑浪平息,灵剑遍布武试台上,令此地宛若远古战场一般,骇人剑痕之中暗藏着一道极锐的剑意,似是能斩万物!
而杜邦,正靠着一处翘起的石板上,捂着胸口在那喘气,若非方才动用暴斧之中的血气护身,他的手,必然会被刺穿。这一道剑流带来的冲击实在过于巨大,他的道心正在狂颤不止。
剑鸣忽起,浣璃剑已经来到了杜邦身前,手中握着一柄灵剑,寒锋抵着杜邦的下颚,微微抬起,冷声警告几句。
“吾无意取你性命,也不屑与你成为同门,今日之后吾自行离去。但若是让吾在日后见你还如今年这般行事,定送你应劫!”
“喂!浣璃剑!你真当我真司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吾还没有准你离开,你怎么敢…”
一旁的长老闻言终于是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欲要擒住那浣璃剑,但是一阵金光闪过,那不远处的李述竟是拿出了一块金令,赫然是宗主令。
见宗主令,如见宗主,只见李述随口说了些什么,那长老颓然失神,最终也没去擒住那浣璃剑,反身去给杜邦疗伤。
杜邦此刻也正是因为受到了刺激,急火攻心,加之全身伤势,竟是喷出一口鲜血,直接昏死过去。
浣璃剑拂袖而去,而昌旭剑所化灵剑,也似功成圆满,彻底消散开来,只剩无刃之柄与一把剑鞘。
浣璃剑将其收起,反手将斗笠扣在头顶,抱着这已然徒有其表的的长剑,走下了武试台。而李述见此,则走了过来送他离开真司殿,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来做这件事的。
待到渡过雷海,二人落至地面时,一匹枣红色的马匹忽然从一旁灌木中出现,走到浣璃剑跟前,伸舌舔了舔他面上一处划伤。而浣璃剑则是随口和那马聊了几句后,跨上马背,准备离开此处。
就在他准备启程时,李述忽然叫住了他,其回身一看,那李述丢来一个包袱,里头装着一瓶丹药与一把长剑。
“剑客浑身是伤还没把剑可算不上剑客。”
“今天这戏我看得很尽兴,送你咯?不过我可没有下品灵器级别的剑,这把是凡间搜罗来的,名字你自己随意。”
“浣某谢过李道友。道友助我数次,此恩不敢忘。”
“停停停,我没兴趣听些客套话。哥给你指条明路,老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撞丢死个人,小心死外头。”
只见李述指了指南方,而浣璃剑顺势看去,那飘渺云雾之间,他依稀瞧见了四座山峰,如剑般直指青天的剑峰。
“那个方向是南离州,那边有个南离隐门,什么也不练,专练百兵与攻伐之术。你这一身剑道修为去别的宗门全是白费,直接去找那南离隐门去。”
“到了你就说找道简,那个老家伙还欠着我家一个人情。报我名号,就说当还人情了。”
李述交代完一切后,便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似是又没了有意思的事情,再度变得慵懒了不少,转身准备离开。
“呵呵,别让我太失望,百年内没进真仙就别说认识我,我丢不起这个人~”李述俨然忘了自己都不是真仙,随口打趣道。
“哎呀…有些时候了,那个长老怕是要气死咯——走了走了!”
说罢,其消失在了原地。
而浣璃剑则是笑了一声,眼底再度出现一丝傲气,经此杜邦一战,其心境再度变得圆满。
“南离隐门…吗?”
其策马扬鞭而去,马蹄声响彻整个山野,逐渐在林野之中,失去了身影。
一人一马一剑,再度踏上求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