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虹影脸色发白,惨笑道:
“好,好,想不到这锁灵络里竟藏有炼黍衍宇,当初你怎么不拿出来?”
濮秀林淡淡笑道:
“这毕竟是两败俱伤,冒险太大,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愿意出此下策,不是么?只是你逆性不改,死不回头,到如今要制住你,舍此之外,别无他法。不过想当年,这应该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燕疏云和石宗柏两人在旁边听着一头雾水,但看眼前情势却是见虹影被濮秀林所制。
石宗柏按捺不住,飞跃而起,一刀向濮秀林砍去。
燕疏云忙喊住,已是不及,只听哗啦一声,一道金光闪过,石宗柏已经连人带刀被吸到金莲中,不见踪影。
燕疏云圆睁双眼瞪着濮秀林道:
“你有这等本事,刚才为何非要我们杀陈灵微不可?那陈灵微究竟是不是陈垢子。”
濮秀林笑道:
“这我也不知道,按情理这陈灵微应该是陈垢子,但也有可能不是,我刚才的话也没什么假话。但无论她是不是,我要动手,就非先除掉她不可。可惜你们都上当了。尤其是紫光,哈哈哈……,她太自负了。”
被二十四颗炼黍衍宇珠包围的见虹影脸色煞白,长叹一声,似是甚为懊悔。
燕疏云咬牙道:“这是为何?”
濮秀林道:
“炼黍衍宇需要调运炁魄黍,汇聚于一处,炼黍成脐。而这陈灵微却有身外御黍之能。
“这在紫光夫人面前,自如萤草之光,不值一哂,可却能干扰炼黍衍宇,使之不起作用。所以我若要制住紫光夫人,也就是见虹影,就必须先除掉陈灵微,这回你明白了么?”
燕疏云听得半懂不懂,疑惑道:
“这陈灵微真炁全失,焉有如此能耐?”
濮秀林哼了一声:
“陈灵微的真炁就是从归元厅炁魄黍而来,见虹影要恢复她的真炁,不过是瞬间之事。至于她这体外驭黍之能,另有来源。”
燕疏云又问道:
“那你说的炼黍成脐,又是什么?”
濮秀林道“无需多言,你看着便是。”
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又催动真言:
“咛嘤啼唯嘤哪咚唯陀嘙啰吔哩盘陀盘陀娑诃。”
那包围见虹影和金身的二十四颗珠子顿时光芒大盛,金身从左右两个身体分别飘出黑白云雾,正是阴阳炁魄黍。
见虹影双目紧闭,脸孔通红,额头青筋直露,显然在竭力抵抗。
濮秀林见状,怪眼怒睁,口中真言念出速度加快。
见虹影身子绷紧,眼见是支撑不住了,突然身体一松,黑发向上冲散发髻,如一片黑云向上飘起,衬托得脸色更为惨白,跌倒在地。
周身弥漫而出一片黑白交杂的云雾,却正是她体内的阴阳魄黍。与此同时她背上的承影剑也飞出,飞速冲出二十四颗珠子的包围,看方向却是朝玄亨枢那里射去。
濮秀林看着承影剑逃出的方向,脸露疑色,皱眉沉吟:“难道……”,随即摇摇头,对见虹影冷哼道:
“你即便让承影剑过去,恐怕也没什么用。”
很快两股阴阳魄黍汇合成一处,而那二十颗珠子,也变换阵型,收缩包围分布在径长一尺左右的球面上。
那交汇在一处的阴阳魄黍,很快就吸入到这个球内。
紧接着这个球内爆发出一阵耀眼难以直视的炽烈光芒,燕疏云虽离开三丈以上距离,也觉得周围温度骤然升高,呼吸都有些困难。
濮秀林怪笑着转头向燕疏云说道:
“现在轮到你了,这锁灵络第三个就应该对付你了,不过对你,只需要一根金络丝线就足矣。”
说着他耳朵两边飘出一团金雾,正是他头颅内的金蠛虻,接着他手一挥,蛋和尚头顶的锁灵络的一条金线飘了过来,濮秀林抽出金线,眼花缭乱地绕转几圈,变成了一个小线笼,那团金雾飘入其中,一阵光芒闪过后,就变成了一粒金丹。
濮秀林看着燕疏云怪笑道:
“你把这颗金丹吃下去。”
说着就将金丹朝她掷来,燕疏云大惊,正要避开,那金丹还未近身,就有一条金线从丹上绕转开来,缠向燕疏云。
燕疏云顿觉全身发软,想起宵练剑或许能对付这锁灵络,要拔剑却已毫无动弹之力,嘴巴也不由自主张开。
那金丹眼见就要入口,忽然一道白光击来,金丹撞在白光之上,弹了回去。
燕疏云惊魂稍定,凝眸一看,却是原本躺在地上的见虹影,奋力仰起身子,将那玉鲤掷了过来,正好挡住金丹。
那玉鲤悬在燕疏云眼前,见虹影颤声道:“快点拿住玉鲤,逃出去。”
燕疏云依言拿住。
濮秀林见了脸色微变,随即却又转为冷笑,呵呵了两声道: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这燕疏云,是本来就要放她走,也就用不着急着摧她,我还有话要吩咐。”
见虹影看了一眼那光芒已经转入蓝色,范围似乎扩大了一圈炼黍衍宇珠阵,咬牙道:
“你要说就快说吧,若是弄巧成拙,让她都出不去了,阐老贼也该把你碎剐了,万世不得超生。”
濮秀林听了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对着燕疏云道:
“炼黍衍宇阵会把见虹影的所有炁魄黍炼化成一颗炁脐,把包括这个采炁锥在内的附近一片山地都吸进去,内部通往另一洞天。
“这炁脐起先径围三尺左右,其后会不断缩减,亮度却更炽,缩小到人头左右大小,便只有一半寿命,缩到龙眼大小,就会自爆,其威烈于太阳之毁。估计也就一纪左右。你须一纪内找到解救之法。
“第一步就是按你师父蒲衣子之言,到诸暨龙池,中秋子夜诱出三柄烜刀,其后如何看你自己了。本来让你被络缠金蠛控制,更保险,可惜被紫光破坏了。”
说到这里,他冷冷看着燕疏云道:
“现在,你可以走了,越快越好。炼黍衍宇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很不稳定,谁都吃不准。你要也被吞在里面,我这一番操劳可就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