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话,花姑应该是这蟒蛇的名字。
虬灵女又对石宗柏眨了眨眼睛,脸上显出哀怜的神色:
“石公子,你模样长得不错,我其实也舍不得把你喂花姑的。”
说到这里,又挂上盈盈笑意,继续道:“我瞧燕姑娘不如自己了断,石公子么……”
她向石宗柏眨了一下眼,笑道:“现在想走,也还来得及。”
石宗柏本来已经想走了,但被这虬灵女几句话一说,马上就夹着尾巴走,又似乎显得太过灰溜溜。
他心高气傲惯了,一时拉不下这个面子。冷哼一声:“要走时,我自会走,何劳费心?”
燕疏云心中寒意却是越来越盛,思忖道:
“若能用陛渊诀第二重,这四人也不足为虑,偏偏第二重已不能用,眼下逼不得已,只能用第三重了,这一来,全盘计划尽付流水。”
又见石宗柏到现在都没走,加上虬灵女刚才的言语,心想:
“他若留在这里,也难幸免,莫非他对自己果有真情?”
想到这里不由转头向石宗柏看去,不料这时石宗柏也正好向她望过来,四目相对,燕疏云见石宗柏投向自己的目光有些愧色。
心中一冷,知他确实是想走,虽知这本是理所应当,神色中终究难免有些失落之意流露出来。
石宗柏见燕疏云的眼神碰触到自己的视线后,迅速转为失落。
不由起了不忍之念,但随即想,自己就算留下,也敌不过这四人,白白送死而已。
况且九里山被燕疏云如此折辱,如今自己不落井下石便算很好了,又怎能陪她死在这里?
两人这番视线碰撞,如何能逃得过周围这四人的眼睛。
那巨灵君沉稳如常,看着两人,微露同情之色。
那虬灵女咯咯娇笑,娇声道:
“四师弟,你瞧见了没有,这目光好生悲切,看了,连我都有些不忍心了。”
那虎弥勒卜百川也笑哈哈道:“二师姐,我也舍不得,这般璧人,杀掉可惜”
那玉妖童谭吹却冷笑一声,从树上飘下,朝两人扑去,嘴里叫道:
“你们既然舍不得,就让我一人收拾掉这两人,你们只管看着就是。”
原来这玉妖童因其师所传之内功出了岔子,身子再也无法长大,性子变得暴躁。尤其见到男女在其面前眉来眼去,更是犯了他的大忌。触起心头之恶。
石宗柏见其来势凶恶,心中一惊,忙要躲开。
却不料,那谭吹也不容他分辨,竟是不管燕疏云,盯着他打来。
石宗柏原本要逃,但见谭吹如此紧追不舍,不免心中有气,心想你一个人来打,我还怕你不成?便拔剑在手,看谭吹来势,飘然刺去。
那谭吹滴溜溜身形转闪,却已避开剑炁。
一脚蹬向石宗柏面门,石宗柏挥剑上击。谭吹身形却诡异斜翻沉下,双手攻向石宗柏下盘。
石宗柏猝不及防,只得上跃。
谭吹这招名为“老枫化羽”,是谭祖化掌中的一招,乃其师取五代谭峭所著《化书》之意融入武学而成。
这谭峭乃谭吹先祖,这套武学一半也可算其家学渊源。
石宗柏身在空中,右剑成乾势,护住周身,左袖短刀向下弹出,手腕圈转,刀炁劲急,成兑势。
刀剑合璧取第四变,此招名为履虎尾。
眼见谭吹避无可避,其身形在下旋的刀炁触碰下却似轻絮飞蓬一般自然飘转,双足一蹬,又轻轻腾转在空中。
乘着石宗柏身子下落之势,居高临下,双臂挥动,向其头颅击去,却是一招“朽麦为蝶”。
石宗柏身子后仰避开谭吹攻击,右剑舞成乾势不变,护住身形,左刀变为艮势,取第六变。
脚一触地,即运劲把身子斜飞弹开,这招“上九肥遁”且防且退,毫无缝隙可寻,若敌人还要强行追击,则必受厉害反击。
谭吹只得飘转落地。两人一攻一防,寓攻于防,寓防于攻,惊心动魄,正好各用两招。心下均生佩服之意。
石宗柏心想,若是内力全盛时,与这玉妖童持久鏖战,或者还有胜机。只是眼下内力只剩七成,五十招之内,还可打成平手,过了五十招,则必败无疑。
他刚想开口找个台阶,溜之大吉,不料谭吹一纵身又向石宗柏攻来。
他的心思是若给这姓石的有喘息之机,那燕疏云再上来,自己便不能应付,不如速战速决尽快把这姓石的除掉,剩下燕疏云一人,就不足为虑。
自己一人收拾掉这两人,今日在众师兄弟中也可算大大长脸。
一旁观战的四人皆是高手,自然也都看出谭吹用意。
虬灵女龙海波笑盈盈道:“二哥,可要我们帮忙?”
谭吹哼了一声,“不必”。
他性格乖戾,见虬灵女有取笑之意,岂肯低头?
想着只要那燕疏云不下场,收拾掉石宗柏就是时间问题。
那虎弥勒抖着肥肉道“二师哥,放心打,燕姑娘交给我。”
这话却正中谭吹下怀。他也不应答,对石宗柏攻势更猛烈。
石宗柏叫苦不迭,想要跳出战圈,只是这谭吹尽是狂打猛攻的招数,哪里能退,自己只要稍有分神,便丢了性命。
两人兔起鹘落,忽分忽合,又已过了三十多招。这时谭吹已觉石宗柏内力不能持久,心下暗喜。
燕疏云不知此时石宗柏是一心要逃,无奈被谭吹死死缠住,想逃也逃不走罢了。
还道石宗柏真的转了主意,留下帮她。在旁焦急,但觉如此下去大为不妙,但又知自己若下场,旁边三人必会拦截,于事无补。
不多时,谭、石两人已斗六十多招,谭吹一招环舞宫转,石宗柏左刀已被拍落,紧接着不容石宗柏有喘息之机,又使一招瞰流头旋。
燕疏云见情势紧急,顾不得许多。
拔出烜刀,双足一蹬,纵跃而起,右肘微屈,刀势斜上圈环,正是一招云墉带天构。
谭吹见若继续向石宗柏击去,也必中刀。
大惊之下,忙变招躲闪。只听嗤的一声,虽然避开要害,但右肩衣服也已被刀炁划破。现出一道血痕。
谭吹落下地来,怒目向旁看去,却见卜百川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毫无出手之意。那巨灵君倒是神色一动,似要出手,却又忍住了。
虬灵女此刻却是根本没看打斗,竟坐在溪水旁,把赤足放在溪流里冲荡,悠闲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