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微还未答，燕疏云就已沉吟道“未必吧，那金身自己就不能控制炁藤。”
石宗柏应和道“正是啊，要能控制炁藤，它也不至于打不过你们。”
陈灵微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金身确实不能控制炁藤，但这个人头能，有这个人头时的金身也能部分控制。
“要知道那个支撑头颅的铁架并没有手臂，那头颅若想拿什么东西，或者控制什么器具，全是靠无处不在的炁藤代劳，毒炼集炁之法确实是这个斗母人头传授，但要说控制炁藤，却又不是这人头传授给我高祖的能力。”
濮秀林冷笑道：
“废话，那人头又不是傻，控制炁藤这本事怎能轻易传人？”
石宗柏道“那集炁之法的传授，也是有条件的吧。”
燕疏云却追问道“那陈垢子控制炁藤的能力从何而来？”
这三人的这几句话几乎没有空隙，连叠而至，陈灵微皱起眉头，却先回答石宗柏道：
“条件就是让高祖帮它做事，具体来说是两件，一是创建坤戮乾诛，诛灭炁变而成的炁灵和炁妖。这第二件……”
她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就已被三人打断。
燕疏云惊呼道“什么？”
石宗柏摸摸头，咕哝道“这就怪了。”
李四却是恍然点头道：
“原来这天权宫的组织是陈垢子建立的”，似乎他早有所料。
濮秀林两颗阴森的眼珠转动了一下，似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陈灵微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都没想到么？
石宗柏摇头道：
“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乾诛阁的源头竟然在这沔阳州飞蓬山中？只是陈垢子既是创建乾诛阁的祖师爷，那蒲衣子又怎么会设计歼灭陈家呢？”
李四呵呵笑道：
“这又有什么难解的？一来陈垢子创建天权宫，想必是近百年前，当时他实力衰薄，定然潜踪匿迹，藏头遮面。
“只怕那些被他招募联络来的天权宫部属都未必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是信奉他宣扬的炼炁成害的学说罢了。等炁变预言被证实，这天权宫发展壮大就更和他无关了。
“二来他创立天权宫，不过是受斗母头颅胁迫之举，这人野心甚大，又岂甘充当傀儡。”
燕疏云暗暗称是，心想：
“确实如此，只怕那斗母头颅除了以传授集炁之术为交换外，还可能另外给陈垢子施毒加以控制，而那陈垢子一心要创研移炁换体也非心血来潮要想什么长生不老，最开始之动因，只怕仅仅是想要摆脱斗母头颅之控制。”
陈灵微看了一眼李四道：
“你说的不错，我高祖父也正是因此……”
濮秀林却没等她说完，就冷冷道“天权宫建立后，其他成员是否来过飞蓬山缚神窟见过那个斗母头颅？”
陈灵微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她迟疑了一会儿继续道：
“我觉得高祖父也未必知道，毕竟他也是每隔一段时间才到缚神窟去的。只是我猜测……其他人应该没去过，否则不至于除陈家的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濮秀林默不作声，沉吟起来。石宗柏却道：
“你不是说还有第二件事情么？”
陈灵微道：
“这第二件事情是要我高祖父去找一件什么东西？”
李四眼睛中光芒闪了一下，那头怪物本来蹲伏在地上也站了起来，石宗柏看了一下他们的反应，有些奇怪，问陈灵微道“什么东西?你怎么不说清楚。”
陈灵微苦笑了一下道：
“我不说清楚，是因为本来也说不清楚，那头颅也没对我高祖父说清楚过，或许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让高祖父先去找到那白云洞里关着的妖狐圣姑姑寻找线索。”
石宗柏奇道：
“这头颅居然还知道白云洞的圣姑姑？原来陈垢子去那白云洞竟是斗母头颅授意的？”
李四眼睛眨了一下道：
“那想必陈垢子在圣姑姑那里是找到了线索？”
陈灵微点头：
“算是吧，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我高祖父冒险进了白云洞，得知那东西的线索在能运用宵练剑，同时真炁达天池期而能不炁变者身上。”
燕疏云心中一震，暗想难怪在那寂元洞中，这陈垢子一见自己拿出宵练剑就神色大变。
石宗柏却问道：“这真炁达天池期明白，如何才算能运用宵练剑呢？这剑我也能用啊。”
陈灵微道：
“就把剑拿在手里，随便挥挥当然不算。有两件事可供判断，一是能用宵练剑刺入蛋和尚颅顶清除锁灵络，再有就是能用宵练剑打开玄亨枢的门。”
众人的目光顿时投向燕疏云，陈灵微也凝眸看着燕疏云，目光闪烁道：
“现在看来斗母头颅所找之物的线索就在燕姑娘身上。”
燕疏云皱眉道：
“我可不知道那什么劳什子东西，你们看我干什么。说不定那陈垢子自己就是圣姑姑说的人，他真炁在没有换体之前早就达到天池期初阶了吧。再有……”
说到这里，她目光投向见虹影，接下去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众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
那龙头虎身的怪物摇头摆尾，吼叫了一声，似是表示反对。
陈灵微也摇摇头道：
“见虹影虽然现在真炁早就超过天池期初阶，但她绝不是圣姑姑说的那人。”
石宗柏疑惑道：“为什么？”
还没等陈灵微回答，李四便已抢着道：
“这还用问么？虹影姑娘这样子，分明就是斗母元君转世，既然她是斗母元君，那自然不是圣姑姑说的人，不然线索就在斗母元君自己这里，还要另外找什么？”
燕疏云哼了一声，正要反驳。陈灵微却道：
“不管她是谁，她总之不是圣姑姑说的人，她真炁超不超过天池期，那都是凭借炁魄黍实现，那当然不可能炁变。圣姑姑说的条件可不是指借助炁魄黍。”
众人都有些没听明白，濮秀林目光微凛，冷然道：
“你说什么？什么七魄书？”
陈灵微拔出一根簪子，从袖中掏出一块木牌，在上面刻写炁魄黍三个字，给众人看：
“这东西就是你们说的黑白沙，一粒炁魄黍就是一颗沙子，就能容纳相当于一名天池期高手的全部真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