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身形晃动退后至巨松旁大石后面,转瞬之间又跳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三人手上却各自多了一样兵器,奇形怪状,从未见过。
何大翼师徒三人心中均是大奇,刚才他们从大石那边经过,可没看到那大石后藏有这些狼犺兵器。
骆胎光手上拿的倒似一根大狼筅,只是原本狼筅上分布的枝枝叉叉,在这根东西上却都是形状各异的铜铁手臂和手掌,而且分支更为繁密。
这些手掌有的大如蒲扇,有的又小如萍叶,手指之粗细长短又相差悬殊。
有的拇指畸长,其他手指细短;有的中指尖长如剑,其他手指蜷曲短小。
手掌手势又千差万别,有的如道士捏诀,有的如武人点穴。
只有一点相同,手掌心一块都光耀如镜,阳光之下摇动,炫人心目。
骆胎光向前迈了一大步,大喝道“今日让你们见识这千手筅”,众人才知道这兵器原来叫千手筅。
骆胎光拿着千手筅往前一刺一摇,其上的手臂手掌竟还能变换姿势方位,灵动就如真手,倒似真有上百只手臂向前伸来,诡异非常。
浑爽灵左手拿的却似一口大铜锅,这锅凹面光滑耀眼如镜,边缘平展锋锐似刀刃。
底部凸起三个环扣,三根粗短链条扣在上面,一起连到一根三尺长的铁棒上。
浑爽灵左手就捏着这铁棒,运转这口大锅。
他右手拿的一根五尺长的棒状物体,一端似大锅铲,另一端却似个圆锤。
他左手舞动这大锅,右手旋转这锤铲,笑道“我这丧灵釜如何?”
钟幽精却在原来众人看见过的那根黑索铃铛外面套了一个径围有一尺半的铜钟,原本的铃铛固定在铜钟里便似钟舌一般。
她把黑索挥舞起来,却似一个大号流星锤一般。
她那铃铛本就挥动起来有叮铃之声,在铜钟内和钟壁相撞,声音更连绵不绝。
就这脆响中,只听她咯咯笑道:
“能见到我这衅炁钟,你们的眼福耳福不小。”
这三样奇形兵器一出,不仅围观者瞠目,就是那李四脸上也顿时变色。
那骆胎光举着千手筅道:
“我三人今日来此本要探查炁灵谢无炊行踪,若他果真在此,就乘机诛灭。这三样兵器本是诛灭炁灵之神器,各位若是识相,不妨快走,免受池鱼之殃、”
他说是这般说,却似乎唯恐旁观众人逃散,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使开了千手筅。
这三样兵器一使开。顿时光影炫目,异响浪叠,千手筅之摇动,丧灵釜之运转抨击,衅炁钟之挥舞,连绵不断,声音怪异清脆却又似互相配合,韵律铿然。
更诡异的时,被这三样兵器围击的张思仁,张思义和李四三人的真炁,似乎能被这三样兵器抽引吸纳缠绕一般,很快围绕着落魂钟三人周围出现一个若隐若现的炁层。这个炁层不断向外围挥舞激荡。
此时旁观众人,耳目摇动,一些内力低又距离远者还能勉强跑开逃离。
内力越高者,越觉得体内真炁似乎受到感应召唤一般,要沸腾逸出体外,想要逃开,双脚却不听使唤,竟不由自主被吸到落魂钟三人激起的炁层外围。
定力强者还在咬牙撑持,定力弱者,却一直被吸进落魂钟三人挥动的兵器旋涡内,只能惨呼一声,血肉横飞,尸骨被甩击向最内层的张氏兄弟和李四三人,又被三人击飞出来。
何大翼师徒三人和游灵朴四人眼见情形不对,又见旁边的江闲松脸露青筋,面孔通红,咬牙苦撑。
而那耿鹄志则是双目通红,发丝根根上竖,衣服碎裂,皮肤上饱绽血纹,忽然厉呼一声,一团血雾四溅,身体竟然崩裂成碎块。
碎块之中一团白炁裹着血雾,被吸入落魂钟三人兵器舞动的旋涡中。游灵朴脸罩寒霜道“炁变……,这落魂阵竟能引发炁变?”
何大翼此时也只觉体内真炁突突直跳,喊道快摆烜刀阵。
说话间抽出太微烜,冯天贾抽出天市烜,施澄抽出紫薇烜,烜刀阵一成,周围狂暴之真炁激流一下如入港口一般,舒缓下来。
那原本苦苦挣扎的江闲松,正觉体内真炁狂暴难制,忽然真炁似乎被什么无形的绳索缚住,一下子安驯服帖。
心中一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忙向外逃去,不料刚逃出几步,体内真炁又觉暴烈躁动,心中大骇。忙又向回走,才觉离何大翼师徒三人刀阵越近,体内真炁越是服帖。
顿时再不迟疑,蹿入刀阵圈子中心。他见有几个相识的朋友,情形危殆。连忙高呼他们往这边奔来。
不多时便已有几十位武林人士,还有那些男童女童和其长辈也都进了烜刀阵的圈子内。
游灵朴沉声道:
“师叔,你们三人不妨包住那落魂钟三人外围,如此,可让更多人免受炁变之祸。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冯天贾已打断道:
“师父,莫要听他。我们护着这些武林同道,先离开这里为是,那落魂钟三人诡异难测,稍有闪失,我们自身都难保。何必给那澄云宗做挡箭牌。”
那何大翼虽然先前豪言壮语不绝,但此刻见了落魂钟三般兵器使出的可怖声势,以及场中武林群豪虽在外围也被惑害之惨烈景象,心中也打起鼓来。实不知若把烜刀阵再靠近落魂钟,会是何等结果?
便觉得还是自保要紧,点点道:“好,我们往外边撤。”
一边说着,一边舞动烜刀,带头向外倒退而去。游灵朴见了,变色道:
“师伯不要糊涂,若是澄云宗被灭,唇亡齿寒,他们也不会放过烜刀门。此刻若烜刀阵和最里边三人配合,里应外合,我再设法,实可击破这落魂钟。”
何大翼听他说不要糊涂,心中生出怒火,大声道:
“当年和谢无炊这小子的帐还没算呢,要俺替他挡祸,做梦。就让他们灭了这澄云宗,再来找烜刀门就是。”
那施澄本来默不作声,舞着烜刀,随冯天贾和何大翼往外走去。这时听到何大翼和谢无炊的帐还没算时,脸色突然白了一下。一咬嘴唇,就往反方向退去。
这一来等于她又在往落魂阵靠近。何大翼、冯天贾还有被烜刀阵护在中间的那些武林群豪,都不由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