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羽任收服东槿岛众妖鬼后,听说罗刹国新法皇亚历攻进了镇北关,夜叉王普拉德又进犯藏剑关,心中便蠢蠢欲动。他集齐东槿国十八路妖王,举兵四十余万东渡血海,自卞城王地界海边上岸。
卞城王朱温荒淫无耻,残暴不仁,军卒早就不满,见东槿国大军上岸,立刻作鸟兽散,卞城军官长责打也不能阻止,鬼王四十万大军竟未遇丝毫抵挡,羽任禁不住讥笑道:“帝君殿真是徒有虚名,这些阎君个个都是废物!”
酒吞童子也讥笑道:“听说帝君殿的碧霞元君仙子美艳无双,等到打下帝君殿,她可是我的,你们一个也不许抢。”九尾狐玉藻前听后讥讽道:“你这个好色之徒,以为女子都好欺负么?”
酒吞童子徒弟茨木童子不满道:“玉藻前大人,我师父神通盖世,你怎么能羞辱他打不过一个女子?”玉藻前掩了嘴冷笑道:“酒吞童子,你的徒弟不错,还不赶紧教他讲话的礼仪!”
酒吞童子有些不悦道:“玉藻前,你说错了,我从来不舍得打美女,我只是征服她们而已。”
鬼王羽任听得有些不耐烦,沉吟道:“两位先去卞城王城比试一下,后进城要向先进城的赔礼,怎样?”酒吞童子还未答话,茨木童子却欢喜道:“好哇,好哇,这样最好!”
玉藻前应道:“既然鬼王发话了,那就比一下吧。”
酒吞童子凝视茨木童子道:“你倒是答应的挺快,那么好吧,如果我们输了,我就把你挂在城门口示众。”茨木童子听后当即哑然无声。
东槿国大军一路披靡,不过十几日就到了卞城王城前,鬼王羽任得意洋洋,只当帝君殿已是囊中之物。
卞城王朱温得知敌军已到城前便到城头去看,只见东槿国大军乌泱泱漫山遍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军师李振见朱温忐忑不安,当下谏道:“大王,敌军势大,不如暂时避其锋芒,撤去泰城坚守以待帝君殿援军。”
副军师敬翔不悦道:“万万不可!两军还未交战军师就要撤退,大王声名将要毁于一旦,军师是要将大王置于何地?”
朱温小儿朱友贞上前自夸道:“父王,敌军虽多,却是长途来袭,士气哪里及得我军?儿臣愿领一军击败东槿国大军立下首功!”
朱友裕也上前谏道:“父王,敌军数量极多,除非分而击之,否则难以抵敌,儿臣觉得李军师说的有理。”
朱友贞听后恼道:“哥哥实在怯懦,哪里有不战而退的道理?我先去迎战,若是不敌再退也不迟。”敬翔一旁帮腔道:“还是小公子勇猛果敢,若是能得首胜,大王在帝君殿也有颜面。”
朱温沉思片刻,说道:“我儿去对敌需小心谨慎,若是有变即刻退兵返还,切不可与敌军久战。”朱友贞闻言趾高气扬去领兵,朱温又向朱友裕说道:“你去协助贞儿,切记不可莽撞。”朱友裕遂遵命而去。
副军师敬翔为显军功,也请求道:“小臣愿去协助两位公子与敌作战。”朱温听后微微顿首。
军师李振心中不悦,向卞城王请求道:“敌军势众,若是围住了两位公子可是不好,小臣愿去守一条退路以备不时之需。”朱温听了这话笑道:“还是李军师想的周全。”
朱友贞率军出战,迎头撞见的正是酒吞童子部妖兵,朱友贞见敌将戴凶鬼面具,黑亮头盔上插满雪白箭翎,手持锦扇十分淡然,当下指向对方道:“你这厮是来出戏卖丑的吗,为何将自己插的象箭猪一般?何不唱支番邦的调调叫大爷听听!”
酒吞童子听见他所说,仰天大笑道:“你不要急,等下捉了你再唱不晚,你要是喜欢,我倒是愿与你一起击鼓而歌。”
朱友贞正要继续嘲讽,忽然坐骑悲鸣数声瘫倒于地,自身也随之滚落,他正不知所措间,见地底窜出个小童,手持两把短刀在他脖颈一架。
朱友贞慌的不敢擅动,正六神无主时,一支飞箭射来,小童将身一避,朱友贞急忙连滚带爬躲回阵内,小童大是不满,向射箭者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搅我的好事?”射箭救朱友贞的是大公子朱友裕,他未答话又连射两箭,小童随即潜入地底。
朱友贞失了颜面,不禁恼羞成怒,当即传命大军进击。酒吞童子向小童呼喊道:“茨木,你再失手可要挂城门了。”喊罢呵呵长笑,打起一把团伞飞向卞城王大军,转眼便没了踪影。
朱友贞正抬头四望寻找酒吞童子,忽听耳后说道:“这位少爷,我来唱曲给你听,你喜欢的话可要告诉我哦。”朱友贞立刻惊得大呼一声。
侍卫立刻将朱友贞团团围住,朱友贞提刀应对,脸色惶恐不安,酒吞童子啧啧道:“你的胆子这么小,怎么好意思听我唱曲?”他话音刚落,一个侍卫当即首级分离,其余侍卫吓得喝道:“出来,懦夫,快快现身!”
酒吞童子将丝条甩出,又有两个侍卫首级落地,朱友贞吓得心惊胆战,拍起快骑就逃,卞城王大军见小公子仓皇逃窜,士气一落千丈,妖兵赶上前将卞城王军一通砍杀。朱友贞快马加鞭,眼见着已到城前,忽觉衣领被揪住飞去空中,城中飞骑军看见,急忙赶来营救,却被妖兵们挡住。
朱友贞不断挣扎,只听酒吞童子冷笑道:“你这家伙只会说大话么?就你这点微末的本领也敢来向我挑战?一会乖乖的唱曲给我听,大爷我听的高兴了也许能多留你几天。”朱友贞听后懊悔不已,再不挣扎。
茨木童子一心要立大功,窜入地底后便追向大公子朱友裕,朱友裕本是诱敌之计,见他追来心中暗喜,他两个追追逃逃足有一刻,茨木童子自土中抬首出来看,见朱友裕下马不禁大喜,急忙赶了上去,只听得“扑通”一声,茨木童子瞬间落入个陷阱,副军师敬翔连忙大呼:“快将他捆了!”
陷阱中钢网立刻收起,茨木童子身陷网内不住挣扎,一会钢网被拉至空中,众军卒赶上前将他五花大绑,茨木童子万分恼恨,伏露出尖牙大声咆哮,军兵们挺枪去刺,不几下他便再不敢张狂。敬翔向朱友裕道:“恭喜大公子立下首功!”朱友裕十分喜悦,与众军一起欢呼。
待敬翔与朱友裕来到卞城前,斥候慌忙来禀报:“禀公子,小公子朱友贞被敌军大将掳走,不知所踪。”朱友裕听后大惊,他与敬翔对视一眼,敬翔沉思后缓缓道:“大公子不要忧急,我也有敌将在手,不怕他不来交换。”朱友裕听后微微顿首。
酒吞童子得知茨木童子被捉,气得怒发冲冠,此时朱友贞被他逼迫正在帐中击鼓而舞,酒吞童子挥鞭连连抽打朱友贞,口中骂道:“你这个蠢材!连击鼓都不会,你还会些什么?”朱友贞不断惨呼,末了躺倒于地。
部将小西行上前道:“主公大人下手不要太重了,还要拿这个蠢货去交换茨木童子的。”酒吞童子悻悻说道:“茨木也是个蠢货!正好是蠢货交换蠢货,我与玉藻前在鬼王面前立下赌约,这下全被这蠢货耽误了!”
小西行淡淡笑道:“我们有十万妖兵,等交换了茨木童子直接强攻卞城王城也就是了。”酒吞童子放下软鞭,恨恨道:“明天一定用丛云剑诛灭他全城老小!”
次日两家在城前交换俘囚,酒吞童子目光凛冽看向茨木童子,茨木童子心中有愧,垂首不敢直视。朱友贞获释后立刻向本阵狂奔,朱友裕口中不断大呼:“小弟快些跑!”
酒吞童子喃喃念道:“看你往哪里跑?”说罢抽出丛云剑一挥,只见巨大剑光倏地冲向朱友贞,朱友贞未及呼出一声便化为烟灰。
朱友裕搭弓向茨木童子射出一箭,侍卫也紧随其后嗖嗖射出几箭,茨木童子向地底一钻没了踪影,朱友裕还待要射,副军师敬翔扯住他呼道:“公子快逃!公子快逃!”眼看剑光卷挟波锋奔向卞城王大军,朱友贞惊得转身便逃。
丛云剑波锋将数百军卒瞬间劈成烟灰,又向卞城外墙奔去,只听“轰隆”一声城墙垮塌,烟尘大作,酒吞童子所率妖兵见状欢呼不已。
朱友贞与敬翔只顾自家逃亡,忽觉天色暗淡,他两个抬头望去,只见一轮血月缓缓落入卞城王城,其后传出一声惊天巨响,城内屋舍被摧垮无数,火光倏地直冲天际。
酒吞童子看后大呼道:“不好!这可不好了!”原来血月正是玉藻前至宝琼勾玉的法力。酒吞童子急忙率军向城内攻去,茨木童子自地底现身出来呼唤师父,酒吞童子怒道:“我急着攻城,回头再拿你试问!”茨木童子想一想又遁入地底,向城内潜去。
李振见城内损毁严重,东槿国妖兵黑压压冲了上来,连忙向卞城王朱温谏道:“大王,再不走便迟了,先不管两位公子,出了城再找寻!”朱温眼见已抵挡不住,狞笑数声道:“本王的财富与美女都在卞城,既然孤带不走,贼寇也休想得到!”
说罢他传命道:“传本王令,诸军卒立刻纵火烧城,绝不留寸瓦与敌寇,王宫内遍撒火油,谁也不能放他逃走!”军师李振领命而去。朱温随即与侍卫逃去城外,待跑了数里,他回首看向卞城王城满城烟火,不由得长叹一声。
李振先差遣军卒去城内四处放火,随后在卞城王宫泼洒火油,宫内侍女妃嫔向外奔逃,士卒们赶上前一通砍杀纷纷倒地。李振打个火把在门前说道:“非是我不仁,实在是卞城王下的命,你等各求自安吧。”
他将火把掷进王宫,宫内火焰升起,转眼间漫去后园,只听空中传来吟吟笑声,李振抬头望去,见当空一女子佩戴白色细目面具,身穿紫红软皮袍,青丝在空中不断飘舞,她掏出一枚青光闪闪宝玉,王宫内火焰忽地被吸进宝玉。
待她吸尽火焰,转向李振道:“你是谁,敢放火烧城?我玉藻前要取的城池怎么能任由你烧毁?”李振骇得大呼一声转身便逃,地底忽然窜出个身影持刀架在他脖颈,李振立刻不敢动作。空中女子不悦道:“茨木童子,你敢来抢我的猎物?”
茨木童子呵呵笑道:“我师父与你有赌约,谁先抢到就是谁的。”玉藻前闻言变色,抬手轻轻一挥,数十个狐兵落下来挡住宫门,随后她冷笑道:“既然都是抢,那么从你手里抢也一样。”
转眼又有数百狐兵赶来围住卞城王宫,玉藻前向茨木童子喝道:“你快些将他交出来,免得受苦!”茨木童子虽能入地,可如今挟持了李振,哪里还能施术?他见无法逃脱就发出一声长啸,不久空中传来声音道:“茨木,这次再被捉可别想我来救你了!”
茨木童子听到这声音大喜,于是向空中呼唤道:“师父!师父我在这里!”一会儿数千妖兵赶来围住狐兵,玉藻前见酒吞童子来了,当即厉色道:“我先进城取了卞城王宫,怎么你还要抢吗?”
酒吞童子讥讽道:“玉藻前,你不过是趁我与卞城王军交战偷偷进了城,你看看这座城里是你的狐兵多,还是我的妖兵多?要不我们先拼杀一场?”
玉藻前捏起琼勾玉,凝色道:“是我先取下的王宫,你要是不退,那就来试一试吧。”
酒吞童子冷笑数声,抽出丛云剑道:“你有琼勾玉,我有丛云剑,我们两个交战多少次未分胜负,那就在今天一了前怨吧!”
妖兵与狐兵提起兵器相互刺探,鬼王羽任忽然赶来,他扫一眼玉藻前与酒吞童子,厉声道:“战争刚刚开始,你们两家就互相不服,还怎么攻取冥地?为了些小利益还要打个天昏地暗吗?还不都给我住手!”
玉藻前与酒吞童子悻悻地收起法器,羽任转色笑道:“你们都攻进了王宫,那就算平局好了,卞城王城的财富我取一半,剩下的由你们两家平分。”
酒吞童子叹息道:“鬼王殿下,卞城王城被玉藻前一把火都烧光了,哪里还有什么财富?”
玉藻前听后怒斥:“你不要胡说!我只是放了把小火,真正放火的元凶正被你的好徒弟拿刀架着呢!”李振一听立刻跪下哀求,鬼王羽任到他面前,言辞中一片寒意:“你这蠢货把整座城都烧了,那么,我是不是该拿你来好好的烤一烤才行?”
鬼卒提起李振就去生火,他不断大呼道:“鬼王殿下饶了我吧!小的知道宝藏在何处!”羽任听了转首喝道:“你知道还不快说!”
李振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说道:“卞城王朱温藏了许多珍宝,除了府库之外,还有些在王宫地下密室,王宫火焰被这位女仙灭了,珍宝应该还在下面。”
羽任轻轻摆首,身边侍卫立刻赶去地下搜寻,一会上来耳语了几句,鬼王听后大笑道:“原来真是实话,很好,我很喜欢你,你以后就跟随我攻打冥地,我绝亏待不了你。”
李振听了此言立刻拱首道:“谢鬼王殿下成全,小的以后定当竭尽全力报答殿下!”
玉藻前鄙夷道:“这样的叛贼留下他有什么用?还不如早些除掉!”鬼王羽任摇摇首,笑道:“玉藻前阁下,冥地土地广博,正需要这样的叛徒来帮助我们施行统治。”
酒吞童子与玉藻前向来意见不合,当下赞同道:“鬼王殿下说的极是,用这些叛徒来施行统治,那些冥地百姓恨的就是他们,我们坐享其成就行了。”羽任听后微微顿首,玉藻前虽不悦,却也未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