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时间转瞬即逝,枯燥无聊的路途生活,打磨马天南的耐性。
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古往今来有名的恶土,非修士不能生存。
黑岩山,以往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介绍,今日一见,果真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天地之间灵气稀薄,山顶时而喷吐浓浓的毒烟瘴气,即便是炼体期修士,也得小心翼翼,免得吸入不好的烟气而丧命。
作为盛产玄铁矿的山脉,千剑宗在这里驻扎不少筑基期修士来看管,此外还有一位金丹期长老长期坐镇此地,以免黑岩山被敌对宗派夺走。
下了马车,马天南将车夫打发回去,沿着山间大道去往宗派驻地报道。
“你就是马天南?”
看守弟子端详着玄铁令牌,另一只眼瞅着他,语气分外不善。
“是的。”
从这位筑基期弟子身上,马天南感觉到一丝敌意,但不知从何而来。
双眼之中闪过一道冷意,手中令牌递过去,马天南伸手去接,但是此人五指一松,令牌径直往下掉,落在地上发出阵阵声响。
“从宗门到这里不过九百里路程,你居然临近期限才抵达,是不是途中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耽误了时间!”
“管执事!”
对着后面山底坑道大叫一声。
“来啦!”
一身肥肉的练气期弟子屁颠颠地从下面坑道入口跑出来,哈着腰、一脸谄笑地站到此人面前。
“这个混蛋故意拖延前来报到日期,依照宗门规矩,罚一百鞭子!”
胖子用着同情的目光看向马天南,闪电般出手,趁他反应不及将他按倒在地。
不用知道前因后果,胖子也明白,东管事用一个非常随便的理由处罚这位刚来的弟子,肯定是两人在宗派时有着一些私人恩怨,一百鞭子这么重的刑罚是会打死人的,要说没血海深仇他都不信。
“这位师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歹毒地对待我!”
本是抱着绝对不惹事的态度,忍辱负重地在黑岩山过活,但是没想到看守的管事弟子一见面就找个完全站不住脚的理由对自己痛下狠手,被按在地上的马天南怒了,狠狠地瞪着此人,大声叱问。
“老小子,安静点!”
见到周围弟子被此处动静惊动,纷纷看过来,管执事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情不能闹大,便气急败坏地把马天南的正脸按入泥中,令他嘴巴无法张开,鼻子无法呼吸。
闷得十分难受,马天南愤恨地用双手撑着身子往上抵抗,但是以他第五层炼体期的肉身力量,怎么比得过练气期。
死小子,居然敢反抗!
管执事觉得自个的权威被挑衅,气得手下力道加大,将马天南一半的头按进土中。
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双脸憋得通红,反抗的力量逐渐变小。
“看什么,做自己的事情去!”
东管事呵斥那些看过来的弟子们,脸色黑得吓人。
众人心头都是一惊,这位师兄颇受长老喜爱,故此在黑岩山作威作福,平常喜欢以迫害其他弟子为乐。大家都怕被他惦记上,立马回头做自己手上的事情,对这边发生什么全当没听见、没看到。
冷冷地看向头被埋入地面的马天南,东管事伸出脚来,踩在他的手掌狠很碾轧。
“你小子可真是找死,居然敢当中辱骂掌门亲传,令我们宗门在飘渺仙宫面前丢脸。”
“上面发话,要我们好好招待你。本管事收到李师兄钧令,先小惩你一百鞭子,之后,还有黑岩山九十多种酷刑!”
“带下去吧!”
拿开脚,鞋底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被踩的手掌指骨裂开,手面整整一层皮被搓下盖在五指上,饶是亲自给他人上过不少大刑的管执事,见到这副惨样,心里一阵恶寒。
筑基期对炼体期下此等狠手,自个万万不能在他面前犯错。
按住马天南脑袋的手松开,马天南早已昏死过去,管执事便提起他的衣领去往刑罚室。
.........
冷!
全身陡然打个冷颤,在土里被闷晕过去的马天南缓缓转醒过来。
两条胳膊被一左一右绑死在木桩上,双腿被并拢绑紧,整个身子离开地面,左手指骨钻心般疼,手面如被烈焰烧过一般火辣辣的,口鼻中有着浓浓的泥土腥味。
“滴答!滴答!”
头发和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多余的水顺着裤腿向下滴,此时一张凶恶的脸凑过来,阴阴地笑着。
“小子,醒了。”
肥嘟嘟的肉随着话音抖动,令马天南感到恶心。
周围除了房间中央燃烧的木炭,一片漆黑,无其他光源。
“救命!救命啊!”
马天南意识到自个身处黑岩山最险恶的地方,没见这种世面的他恐惧极了,大声呼救,祈祷有哪位好心人能够听到他的喊叫声,前来救他。
但是,天下哪有那么多好心的人,碰巧就路过此地。
在刑罚室密闭的环境下,什么声音都传不出去,马天南的呼救声外面的人完全听不到。
“别喊了!”
管执事脸上肥肉一抖,手中的皮鞭恶狠狠地抽下,顿时,胸口处衣服破开,一道通红的血痕出现,缓缓向外渗血。
“嘶!”
马天南倒吸一口凉气,火辣辣的一鞭疼得差点让他昏死过去。
练气期的下死手的鞭子抽在炼体期修士的身上,附着的灵力穿过皮肉,直入骨髓。
“救命!”
马天南绝望地叫喊,凄厉的音调令闻者悲伤。
“喊!叫你喊!”
见一鞭子让这死小子闭不了嘴,管执事怒火中烧,手中鞭子高高扬起,狠很抽下,一鞭比一鞭重。
“救命!”
声音嘶哑,深入骨髓的疼痛一点一点磨损马天南的意志,快要令他奔溃。
“死小子,别叫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足足二十鞭下去,管执事出了一头热汗,到一旁脱掉外衣,露出半身横肉。
“救....救命!”
脸上五道红红的鞭印,嘴角裂了,喉咙里冒出腥腥血味,意识模糊,心如死灰,但嘴巴仍在张着呼喊。
“死小子!”
衣服碎成几道片缕挂在身上,呼吸渐弱,但还在呼救,这让管执事气得跳起,肉肉的右掌“呼”的一下扇来,打得马天南口吐鲜血,脑袋嗡嗡作响,一下子昏死过去。
眼见死小子没了动静,管执事心一惊。
“死小子,你可别现在就死啊!”
急急上前查看一下,只是昏死过去,顿时松一口气。
拍拍胸口,管执事心有余悸,若是这小子没领完一百鞭子就挂了,说不定那东管事会寻自个麻烦。
不行,看样子这死小子坚持不了多少鞭了,得找个大夫给他治一下,免得一百鞭没到就咽气了。
心想着此事,管执事急匆匆跑出刑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