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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稚禾

聊斋第一莽夫 听歌的豆豆 4573 2024-11-12 08:28

  素有狂生不惧鬼神,不怕妖邪,可像陆谨这样见着妖怪第一反应是问人家“婚配”问题的,当真是第一个。

  “若奴家还未婚配,公子可是要娶奴家?”

  陆谨哈哈一笑,“如果姑娘愿意的话。”

  “公子不怕奴家要了你的性命?”说着,少女露出藏在身后的尾巴。

  说实话,那尾巴毛茸茸的,看着很可爱,让人很想上去摸一摸,根本不可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那少女掩嘴笑了,笑得很好听,听得陆谨一副很迷醉的样子。

  “公子果然很有趣。”

  “我这人除了有趣这点,也没有其他什么优点了,若是姑娘喜欢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那少女又掩嘴而笑,虽面容始终被一层迷雾遮住,想来必是一番如花美眷。

  可惜不能尽赏。

  “公子可知自己身在何处?”

  “当然知道,这县府大牢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龌龊不堪。”

  陆谨一边估摸着这位少女的目的,一边想办法脱身,虽然嘴上花花,但陆谨心里十分清楚,若这位少女便是那杀了张生元生的凶手,今儿自己肯定难逃一死。

  “那公子可知这县的青天大老爷打算让你担下那杀人的罪名?”

  “这...”陆谨早先通过那审问自己的衙役就猜到了,只是在这少女面前不能表现得太聪明,便迟疑道,“我与那青天大老爷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加害于我?”

  “此事只能去问那位青天大老爷自己了,奴家哪里得知呢。”

  看来这事是真的,这姑娘身为狐妖,一身本事去偷听县令的私密会话也不是多么难得的事。

  只不过,我与这位姑娘素不相识,她为何如此帮我?

  陆谨不禁生疑。

  “想必那青天大老爷与我之间有什么误会。”

  那少女笑得更开心了,银铃般的声音颇具迷魂之效,若非陆谨定力够强,当下就要被迷惑了。

  “公子,若你今日不从这里出去,一场危及家人的牢狱之灾便不可避。”

  “冒昧一问,姑娘此前可曾认识我?”

  闻言,那少女竟又笑了起来。

  “公子太有趣了。”

  “承姑娘一笑。”

  哪里好笑?

  陆谨一阵无语,这姑娘怕不是有些不正常。

  “我与公子的确有宿缘,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陆谨疑惑道,“为何我没有一点印象?”

  “公子若有印象那才真是怪事了。”

  陆谨了然。

  “姑娘说的可是上辈子的事?”

  那少女又笑了起来。

  “公子为何有此念想?”

  “传奇里不都这么写得么。”

  “咯咯咯。”那少女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哎呀,公子如此有趣,奴家都舍不得放公子走了呢。”

  “那自是好事。”陆谨洒然笑道,“姑娘未嫁,小生未娶,何如拜天地君亲,成鸳鸯之好?”

  “那可不成。”少女掩嘴娇笑,“奴家还不能成亲呢。”

  “哦?”陆谨眉毛轻扬,“这是为何?”

  “唔…”少女有些扭捏,又笑道,“此事不能多言,反正奴家还不能成亲就是了。”

  “那姑娘可以成亲之时,小生再提此事?”

  “公子当真想与奴家成亲?”

  “天地可鉴。”

  然而少女闻言却轻叹,“那公子可有的等了。”

  “无妨。”陆谨气态怡然。

  “可若公子等不及先娶了妻又如何?”

  “小生一生只娶一人,说等姑娘,自然不会娶了别人。”

  “哎呀,你,你这个人。”

  也许是陆谨的错觉,总感觉那少女害羞了。

  “总之…那件事先放一边,奴家带你离开这里。”

  “且慢。”陆谨阻止了那少女,“若我从此处离开,岂不是不打自招?”

  “公子认为不离开便是清白的?”

  “自然。”陆谨一副书生的狂傲之色,其实心里很清楚这素未谋面的县令老爷定不会放过自己,如此诈那少女只是想要知道更多罢了。

  “既然公子如此坚定,奴家便随了公子的心意吧。”

  “姑娘要嫁与小生?”

  那少女抬手一道白光点了陆谨的额头,陆谨顿时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像个面团栽倒在地。

  “公子,说好了要等的,现在可不是时候呢。”

  那少女笑嘻嘻,可陆谨觉得她这是生气了。

  “如此也好,小生自不会离开这牢狱自污蔑清白,用强绝了诸多麻烦。”陆谨一副很赞赏的表情,全然不在乎自己此刻完全不能动这个事实,“姑娘好计策。”

  “可是奴家打算扔下公子自行离开呢。”

  “姑娘好计策。”

  认怂都认得那么不是风度,陆谨又逗乐了那少女。

  “也罢,便是不看在曾经的交情,公子这样有趣的人,奴家也不忍心看着公子遭那无妄之罪。”

  言毕,陆谨突然像是喝了一斤白酒般头晕目眩,迷糊间见到一绿云如瀑,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的白衣女子如天上谪仙一般向自己走来。

  “好美。”

  陆谨由衷赞叹,可那眩晕感却更加重了。

  “贫道已经知道官家此行的目的,只是那南城作祟的邪祟功力非同小可,又与各路妖邪关系密切,仅凭贫道一人尚不能应付。”

  “张真人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张师向那高悬的道祖画像行了一个弟子礼后起身坐于堂下,曲指一招,一杯清茶径自飞向他的手中,一旁的县尉暗暗称奇。

  “贫道下山之时,周师兄曾言,此处有一灵狐,功力深不可测,且性温良,若能得之相助,定能斩那南城邪祟。”

  “灵狐?”县尉有些迟疑道,“可是妖怪?”

  “是,也不是。”

  “张真人此话如何说得?”

  张师单手拖着茶杯,轻抿一口,悠然道,“官家有所不知。凡天地万物,皆有灵,生有九窍者皆可修道求真,寻那成仙之路。修正道者,便是山禽野兽,草木菏泽,皆是我辈中人,那些走了邪道的,便是身为人,也是妖邪,与禽兽无异。”

  “原来如此。”县尉似懂非懂,“依张真人之言,那灵狐乃是那修正道者?”

  “正是。”张师点头,“若论辈分,贫道也要唤一声师叔的。”

  县尉当即肃然起敬。

  “张真人可知那灵狐真人身在何处?”

  “贫道下山之时,周师兄赐予贫道一件法器,凭此物应当能找到那灵狐。”

  “那便劳烦张真人引荐了。”

  然而张师却摇头,“此事官家不宜出面,那灵狐素是不喜生人,若非同道之人,定是见不到的。”

  “那当如何?”

  “此事官家若不嫌弃,贫道一力为之。”

  县尉当即拱手拜谢,“某多谢张真人大义!”

  “官家言重了,斩妖除魔,驱邪避恶乃是我辈应尽的义务。”

  县牢里,胡县老爷面上看不出喜怒,可一旁的门吏衙役都两股战战,大气不敢出一声。

  “审得如何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胡县老爷才开口问了个让那两个衙役如坠冰窟的问题。

  “大人,那屠夫已经招了,的确是他与那姓陆的书生合谋害了那两个书生。”

  这会儿屠夫还昏着,根本就不知道那衙役已经将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了。

  “哦?”胡县老爷随意瞥了眼伤痕累累的屠夫,淡漠道,“可是屈打成招?”

  “大人明鉴,绝无此事!”

  “明日升堂。”

  说罢,胡县老爷不再理会,转身离去。

  明日升堂,今日必须要把口供搞出来,必须要想办法把那逃了的陆生抓回来。

  “怎么办?”

  那审屠夫的衙役完全没了主意,此刻全指望那审陆谨的衙役想办法解决。

  “你还敢问我怎么办?”想起这厮突然袭击自己,那衙役便怒火中烧,一脚将他踹翻,“吃屎的玩意!”

  那审屠夫的衙役被打了也只是默默的承受着,甚至不敢看那审陆谨的衙役一眼。

  “跑了的那个我想办法,今晚你必须从这厮那里搞到口供!”那审陆谨的衙役逼近那审屠夫的衙役,狠声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是,我一定拿到口供!”

  “哼!”

  那审陆谨的衙役一甩手,转身离开了这县牢。

  那吃是的玩儿意绝无可能突然袭击自己,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有妖邪作祟。

  有了这样的判断,那审陆谨的衙役立刻换了身便捷的衣服,直奔南城而去。

  “姑娘,我绝对不跑,能解开我身上的法术了吗?”

  那又一次被迷雾遮住脸庞的少女端着一碗清水笑嘻嘻的向陆谨走来,“公子怎么知道那是奴家的法术呢?”

  “若非法术,难道是妖术?”

  少女笑得更开心了。

  “若是妖术,公子觉得奴家会解开吗?”

  “我与姑娘有婚约之誓,姑娘没道理现在杀我。”

  “谁与你有婚约之誓,公子真是不知羞呢。”

  陆谨哈哈笑道,“羞是何物?”

  少女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放下那碗清水后坐于陆谨身旁。

  “公子,奴家名姓与解开法术,做何选择?”

  “自然是姑娘芳名。”陆谨洒然笑道,“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好久没有躺下好好休息了,多谢姑娘法术之助。”

  “公子当真是有趣得很。”

  那少女复又起身而去,抬手一招,那晚清水掠至少女素手之中。

  “若公子喝下这碗里的东西,奴家便将那法术也一并解开,如何?”

  “不好。”陆谨摇头。“姑娘不妨先告诉我你的芳名,之后再讨论那碗的问题。”

  “公子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呢。”少女也不恼,端着那碗清水又走了几步,以陆谨有限的视野可以得见,那少女莲步款款,颇有大家闺秀之风范。

  “奴家本名稚禾,安庆涂氏一脉。”

  “稚禾?”陆谨眼睛一亮,“好名字!”

  “多谢公子赞誉,奴家很受用呢。”

  说罢,稚禾又嘻嘻笑了起来。

  “相识却未相知,小生本名谨,琅邪陆氏一脉,字文景。”

  “奴家知道的。”

  陆谨哈哈一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随即转移话题道,“不知直呼姑娘芳名可否?”

  “公子何须问奴家呢?”稚禾笑道,“不过作为交换,奴家便唤公子文景了。”

  “好。”

  这买卖划算!

  “稚禾,你那碗里的是什么?”

  “此物...”

  “崂山上清宫张令元谒见涂师叔。”

  一声音仿佛来自天外,直达稚禾耳中,竟然是那崂山的道士。

  “哎,真是不巧,奴家有些事处理呢。”

  说罢,稚禾化作一道白虹消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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